當蕭千離走客棧的房間時,目的卻並非鬼穀子一人。書趣樓()
在他的後,郭天賜提著大紅酒葫蘆,正斜靠在床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往裡倒酒。
公孫瑤靜靜的坐在那裡,如同一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嫻靜淑雅,顧盼生輝,艷四。任何人走進房間第一眼,必然就會不由自主地被所吸引。
道人李傕卻唾沫橫飛,與一位白髮蒼蒼的雄壯老者辯論朝局,那老者想來便是那天下都征討兵馬大元帥長孫雄,二人正爭得麵紅耳赤,齊刷刷挽起袖子,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去廝打起來。
見到蕭千離房,幾人不約而同停止了閑聊,目齊齊向蕭千離看去。
見到眾人目詭異,蕭千離反而有些不自然起來,詫異問道:「諸位如何都在?」
五人對視一眼,齊聲笑道:「特來恭迎中央鈞天君歸位!」
蕭千離吃了一驚,連連搖手道:「蕭某何德何能?如何能擔這九天中央之位?諸位切莫折煞了蕭某……」
道人李傕哈哈笑道:「老道坐鎮中央之位四十餘年,早已是力不從心,如今有蕭掌教歸位,老道早已是喜不自勝,人逢喜事神爽,想來也能多活幾年!」
蕭千離對李傕的憊懶也是哭笑不得,苦笑搖頭道:「道兄真會說笑……」
鬼穀子笑道:「李道兄並非說笑,他本該是東方蒼天君,隻因中央缺位,不得已才擔負鈞天之位,如今也該讓他清閑一二纔是正理。」
公孫瑤嫣然一笑,道:「九天盟有蕭掌教坐鎮中央鈞天,正是水到渠之事,掌教休要推辭!」
郭天賜也跟著哈哈大笑道:「昊天君何等英雄?如今敗於你手,天下之大,又有何人能勝得過蕭掌教?中央鈞天之位,乃是名副其實!」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均是勸說蕭千離接任中央鈞天一位。蕭千離也不分辨,隻是微笑著聽眾人分說,漸漸聲音小了下去,李傕皺眉道:「道友,莫非還有什麼顧慮麼?」
蕭千離輕咳一聲,眾人凝神聽去,隻聽他開口道:「依本座之間,九天盟當休矣!」
此言一出,五人頓時齊齊大驚失。道人李傕更是麵如土,連連搖頭道:「此事斷然不妥,若無九天,塵世大,必將……」
「必將什麼?」蕭千離含笑看著李傕,道人正再說下去,忽然臉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一一環顧眾人,自鬼穀子之下,郭天賜、公孫瑤、長孫雄紛紛想要開口,卻又頓時啞然。
多年來,蕭千離已經功樹立起武學大宗師的份,擊敗多寶化,更是達到了另一個高度,即便是九天盟中人為之折服不已,他緩緩說出一番話來,讓眾人都暗暗點頭。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道者,天道也。一者,混沌也。二者,也。三者,天地人也,天地人演化萬。混沌中,有盤古天王出,斧劈乾坤,演化二氣、地水風火,輕者為天,濁者為地。盤古天王死,化為日月星辰,化為上古洪荒先民。諸位上天心,都知此乃本界起源。」
見眾人都在點頭,蕭千離微微一笑,繼續道:「昊天君、朱天君鎮守道隕之地,有莫大功績於人間,故而有一尊分行走天下,以為消弭戰火,減輕怨靈力。諸位也應邀而至,遂九天盟約!」
幾人的目都向長孫雄去,這位老元帥緩緩點頭道:「昔日老夫統領鎮北軍,無數次想要揮師北上,徹底打掉匈奴這心中釘、中刺,卻忌憚戰火一起,地脈必然大,因此……因此隻得讓其知難而退,也就罷了!」
鬼穀子也嘆息道:「正是如此!想那匈奴突厥,雖說有些能人,卻比老夫如何?若是老夫與元帥聯手,便是單於王庭又如何?覆滅隻在朝夕之間!奈何數百萬條人命……實則是投鼠忌!」
這句話聽來似乎有些大言不慚,但是蕭千離卻深信二人其言,宋書劍中所學尚不及鬼穀子一,投鎮北軍,尚且打得匈奴風而逃,倘若鬼穀子出手,區區蠻夷之輩,豈能比得上這等蓋世英傑?
蕭千離微微一笑,一縷神識沉識海,立於無盡虛空中,躬道:「尊上請現一見!」
一柄古樸長劍虛影緩緩浮現,浩然博大的意識頓時籠罩偌大識海,發出鏗鏘之音:「何事?」
「某請誅仙四劍鎮地脈,不知可否?」
那長劍似乎一愣,半晌才徐徐道:「誅仙劍乃無上殺伐之,你當真捨得?」
「何來捨得捨不得?」蕭千離輕笑道,「法寶隻是外道,惟有道行纔是第一。取法寶而舍道行,永遠就不了大道!」
長劍頓了一頓,突然哈哈長笑道:「好個蕭千離,本座倒是小窺了你!」
「它」突然斷喝道:「劍來!」
四道流從外界飛出,徑直投識海中,剎那間分別落識海四極,放出無窮殺氣,四把劍如同四通天柱,上頂蒼穹,下達黃泉,偌大識海都在殺氣籠罩之下,時間靜止,先天一炁都被定在當場,彈不得,如同重歸混沌。
「汝等即可前去地脈,鎮怨靈!事畢便歸,不得有誤!」
聽著係統頤指氣使的語氣,蕭千離險些一口老噴出,老大,這可是誅仙四劍啊!混沌至寶有靈,你這麼大大咧咧的吩咐,人家說不定惱怒起來,一劍將你劈了,你這破劍豈能擋之?
孰料那誅仙四劍嗡嗡作鳴,似乎臣服無比的模樣,化作四道流,從識海中飛出,轉眼之間不知飛去何蹤。
蕭千離張大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期期艾艾的說:「這真的是誅仙四劍麼?不會是個贗品吧?」
「它」似乎有些不滿,冷哼一聲,頓時將蕭千離這一縷神識從識海中震了出來,蕭千離頭暈眼花,半晌纔回過神來,苦笑搖頭道:「還是這般大脾氣,虧我伺候了他十幾年……」
見到眾人目有異,齊刷刷看著自己。蕭千離定了定神,笑道:「地脈一事,諸位不必擔心!」
幾人還要說話,鬼穀子卻以目阻之,笑道:「此事需從長計議……」
他心神電轉,正要再行勸說,忽然地麵猛然晃起來,不由得臉一變,急忙從袖中出一塊太極八卦盤,右手結手印,急速的虛點幾下,頓時麵一愕。
卻說那四劍剎那間破碎虛空,轉瞬間不知行了幾百幾千裡,徑直落迷霧重重的小湖中,剎那間綻放出萬丈芒,四劍傲立四極,各自牽引出萬千煞氣,尖嘯連連,驚得湖底深的孔宣、多寶二人齊齊醒轉過來,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戰。
孔宣還在茫然,多寶一驚之下,卻是慌忙在地脈中拜倒,泣道:「不肖門徒多寶,拜見……師尊……」不自覺連眼圈都紅了起來。
「癡兒……」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低語,孔宣全一,癡了半晌,突然翻跪倒,哽咽道:「弟子……弟子孔宣……拜見師尊!」
那聲音長嘆一聲,道:「都起來罷……」他稍稍有些苦,自嘲笑道:「都是命中註定,當有此一劫,好在如今你二人劫數該滿,也該歸來了……」
多寶、孔宣二人都點了點頭,孔宣全劈裡啪啦作響,變回孔雀真,引頸長鳴,聲音嘹亮,響徹三界。雙爪如鋼鐵一般,向下狠狠一抓,生生地脈腹地,運力一撕,頓時將地脈生生撕開一個大口子,巖漿衝天飛起,將湖麵剎那間盡數蒸乾,無邊怨靈頓時蜂擁而出。
多寶低喝一聲,突然見七彩霞從地下湧出,七寶塔聳立天空,大放芒,多寶化作頂天立地的巨人,巨手一,將那誅仙四劍齊齊持在手中。
那寶塔徐徐下落,落在巨人頭頂,多寶巨掌翻轉,誅仙四劍頓時化作千裡長河,劍陣之中遍佈地水風火,呼嘯湧,愈發壯大陣法威能。無數怨靈蜂擁而至,撞在劍陣上,剎那間化為黑煙裊裊,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把仙劍猛然震,億萬道劍氣縱橫,頓時將無數怨靈生生抹去!劍氣再次探地脈,猛力一絞,那縱橫錯的地脈,竟然被生生抹去一大片,如同白地一般!
這誅仙劍陣,在多寶手中,比蕭千離所持,所發揮出的威力何止大了億萬倍之多?兩位太乙金仙苦苦鎮守萬餘年,竟比不得誅仙劍陣一合之敵!
隻聽霹靂一聲響,卻是孔雀垂雲雙翼大振,將地脈方圓數千裡的土地生生撕開,湖水倒灌,整個道隕之地頓時一片狼藉。多寶道人化作崢嶸巨人,手持誅仙四劍,大喝道:「來!」
二人乃是數十萬年的師兄弟,早已心神相通,此時對視一眼,各自長笑道:「來!」一隻孔雀、一位巨人,連同誅仙四劍,化作一道流,共同落無邊地脈之中。
昆崙山下,太平鎮的一間客棧中,鬼穀子臉凝重之極,半晌才緩緩收起八卦盤,嘆息道:「蕭掌教說得不錯,那萬劫之源,如今已煙消雲散!九天盟,可休矣!」
連鬼穀子都這般說,郭天賜、公孫瑤等人齊齊驚訝的朝他看來,道人心念一轉,忙道:「鬼穀老兒,莫非是地脈那裡……」
見到鬼穀子緩緩點頭,幾人頓時臉一輕,如蒙大赦一般,長孫雄哈哈長笑,道:「既如此,老夫便該告老還鄉了!」
他朝幾人唱了個大喏,也不分說,自行推門離去,引吭高歌,歌聲中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輕鬆之意。
郭天賜踢踢踏踏的走上前來,笑道:「你那徒弟,還捨不得放手麼?若肯歸君山,我這丐幫幫主之位,便讓與又有何妨?」
蕭千離笑道:「你想要玉盈?便自行去向分說,我卻從不乾涉!」
郭天賜哈哈一笑,道:「可憐我老花子辛苦數十年,如今還不得將息,也罷也罷!改日再去尋那娃娃便是——」
公孫瑤抿輕笑,朝蕭千離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走啦,你若要留我,如今還留得住!」
蕭千離輕笑道:「來日揚州再聚便是!」
公孫瑤眸中頓時流出一喜,笑道:「掌教不要食言纔好!」
見二人紛紛離去,鬼穀子咧一笑,道:「去休,去休!有緣再會罷!」一舉手,形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間隻剩下道人,他卻一把拉住蕭千離的手臂,怒道:「老道辛辛苦苦跑了上千裡,卻一無所獲。你若是不弄些酒出來,老道便住在昆崙山不走了!」
「有,有!」蕭千離苦笑連連,討饒道,「咱們這就上山,朱先生想來早已準備下酒佳肴……」
道人這才滿意的放開蕭千離,笑道:「九天散了,咱們道門卻還在,日後還要多多仰仗……」
一句話還沒說完,悉的聲音在識海中轟然響起。
「恭喜宿主,完唯一主線任務:純為武林第一大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