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清凈寺金頂明王梵槃禪師乃是第六擂的擂主,他閉上眼睛,在腦海中細細回憶柳隨風的功法路數,見時間差不多了,正要上擂,卻不料大明王佛圖澄按捺不住,搶先攔住,笑道:「師兄何必心急?不如咱們換個順序可好?」
梵槃禪師不由得一愣,詫異道:「你我均未曾出場,更換擂主位置也未嘗不可,隻是……」
佛圖澄嗬嗬笑道:「那小娃娃的本事,剛好被貧僧剋製,待貧僧打翻了他,梵槃師兄再行出場,豈不是兩全其?」
梵槃禪師皺起眉頭,隻覺不妥,卻不料佛圖澄提起禪杖,徑直大踏步往擂臺上走去,高聲道:「看著你們打得熱鬧,貧僧也技難耐。書趣樓()因此與梵槃師兄更換擂主位置,應該不違反規則罷?」
明見禪師猶豫了一下,沒有出聲,隻是將目投向清虛道君。清虛道君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雖說規則允可,隻是佛圖澄,你為雪山寺大明王,好歹也是一代武宗,未免太無恥了一些。」
在金輦鑾駕中,見到玄觀、西河兩位道君臉難看,姬喜有些不明所以,問道:「二位真人似乎心有不滿,不知所為何事?」
玄觀道君還未答話,西河道君卻是個火子,聞言怒道:「陛下,前一場出戰的純柳隨風與流支曇鸞大戰一場,所耗元甚巨,那西域和尚趁機發難,分明是乘人之危,不當人子!」
姬喜愈發不解,問道:「就算那西域和尚不出戰,佛門原先第六擂的卻也絕非弱手,橫豎也是一戰,如何算是乘人之危?」
西河道君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原本佛門第六擂的乃是清凈寺的梵槃禪師,此人出禪宗毗盧一脈,主修報蓮花藏世界,走得是悟真常、明本宗的功法路子。柳隨風執掌元始開天妙,風格相剋,未嘗沒有一戰之力。而那大明王一蠻力,外門功夫登峰造極,趁著柳隨風真元大耗之時以力強破,豈不是乘人之危麼?」
姬喜直聽得一知半解,不過「風格相剋」等話語倒是聽明白了,不由得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這西域和尚倒是有些心眼,卻毫無宗師風度。」
此時見到清虛道君預設下來,佛圖澄嘿嘿怪笑,拖著禪杖鐺啷啷走到臺上,大大咧咧行了個禮,大聲道:「貧僧佛圖澄,敢問玄門那兩位小施主,何人上擂!」
方白擊敗雍和宮釋子乘遠印禪師,表麵上看是輕描淡寫,實則已經竭盡全力,尤其是催大音希聲,強行發仙音第九變江逐月天,幾近虛,此時元氣未復,哪裡還能上臺?柳隨風一整冠,正要上臺,卻聽蕭千離道:「隨風,你不必上臺了!」
柳隨風不由得一怔,詫異道:「師父,這主擂局番應戰,弟子之前已經出戰,卻是不能換人……」
蕭千離微微一笑,道:「你擊敗曇鸞,已將中所學一一展現,想來你也明白自己的弱點在何,接下來你也不必出場了!」
聞言,柳隨風躬向蕭千離施了一禮,退回侍立在師尊邊,心中隻是靜靜的回憶自己在擂臺上的對決,揣自功法的薄弱環節。
清虛道君自以為明白了蕭千離的心中所思,當下點頭道:「蕭掌教這番事卻是極為得。隻是咱們下一位出場之人,卻要細細思量一番,至也要能在佛圖澄手中活下來……」
「不必擔心!」蕭千離輕笑道,「寒桐,該你了!」
「啊?」此言一出,邊幾位正在冥思苦想出場人選的道門大佬不由得齊齊轉頭看去,卻見站在柳隨風後的池寒桐踏前一步,朗聲道:「謹遵師命!」
看清池寒桐的模樣,眾人一時間均有些不敢置信,張正辰還用力的了自己的眼睛,生恐自己看錯,半晌才吶吶道:「蕭掌教,佛圖澄外功威猛無比,令徒似乎剛剛踏化神之境,隻怕……隻怕難以匹敵……」
蕭千離嗬嗬笑道:「能將外功練到大宗師的地步,幾等同於還虛凈土之境,自然是出類拔萃,難纏之極。隻是劣徒的本事,卻剛好應對與他——」
華劍君剛要張,卻猛然想起適才方白隔著一個大境界擊敗印禪師的先例,當下默然不語。張正辰猶豫片刻,搖頭道:「蕭掌教,這佛圖澄可不比印和尚,他可不會先行試探,一招即出便是雷霆萬鈞,若是令徒應對稍有不慎,便是筋斷骨折,死於非命。」
蕭千離含笑轉頭道:「寒桐,你以為如何?」
池寒桐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若是旁人,弟子自然不敢言勝,隻是這莽和尚既然不修禪理,便是來上十個八個,弟子也一發了帳!」
聽到此言,眾人均是一驚,心中暗道:「這小傢夥好大的口氣,便是咱們上臺,能支撐百招已經算是不易,看你分明是剛剛踏化神之境,就妄言要打十個八個,當真是初生牛犢。」
幾位道門長者存心想要勸說,卻見池寒桐已經空手上前,喝道:「在下乃是純座下記名弟子池寒桐,特來向大師請教!」
臺下已是一片嘩然,之前出場的幾位純門下,雖說年齡尚輕,卻好歹也是在江湖中打滾廝混多年的年輕俊傑,尤其是三大親傳弟子,早已聲名鵲起,被視為玄門出類拔萃的後起之秀。而這位記名弟子池寒桐,武功不見經傳,聲名卻是一片狼藉,更有朝廷頒下海捕公文,言及雙手沾滿腥,至今還未洗罪名。
眾人議論紛紛,唯有諸多名門大派卻置若罔聞,池寒桐的所作所為,在江湖中並不算,他們更多的卻是暗暗猜測此人究竟有何本事,竟然要上擂挑戰這兇名在外的大明王。
佛圖澄怪眼一翻,上下打量了池寒桐幾眼,笑道:「小娃娃,你臭未乾,佛爺這禪杖卻是不長眼,倘若著著一半點,便是非死即傷,你若是怕了,還是趕快下臺換人罷!」
他言辭似乎是好意,眼神卻是一片不屑之,意圖挑釁池寒桐。池寒桐卻隻是搖頭道:「和尚,你還是自求多福罷!」
佛圖澄咧一笑,怪道:「你要找死,佛爺便全你!」右手一舉,大的禪杖從上至下直劈下來。這一擊勁風十足,若是對手應對稍有不慎,便會被砸得頭骨開裂,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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