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的那天正好是周自珩的一場哭戲,也是他在整個劇本裡唯一的哭戲。
那是高坤向玲玲坦白自己染病的戲份。
這一段導演用了手持的特寫鏡頭,捕捉高坤臉上的表。
「你……你究竟得什麼病了?你說啊?」玲玲的表有些不耐煩,「你這麼一直吞吞吐吐什麼意思?」
高坤的眼神閃躲著,了乾燥的下,啞著嗓子開口,「我……」他似乎也厭惡了自己這樣孬種,咬咬牙乾脆地開口,一字一句說得乾脆利落,彷彿等待著壯烈犧牲的結局。
「艾滋。我得的是艾滋病。」
另一個鏡頭對著的是玲玲,眉頭蹙起來,先是不敢相信,而後又笑出來,「不是,你開什麼玩笑?你怎麼可能……」
「的時候,針管……針管二次污染。」高坤低下頭,「我要是有一個字騙你,天打雷劈。」
玲玲沒有說話,低頭了煙出來,手抖著按了半天打火機,怎麼都點不燃那火,高坤試圖靠近一步,被反應過激地退後。
「別過來。」將打火機扔在地上,煙也從手指間掉落,「你什麼時候檢查出來的?這個星期?還是上個星期?」雙手抱著自己的胳膊,「你不會傳給我吧,我們也沒上過床,只是接了個吻。應該不會傳染的,肯定不會的……」
自言自語地說著話,彷彿面前空無一人,可又看向高坤,眼神複雜。
「你……你以後……」
後面的話忽然說不出了,也就乾脆不說了,直接踩著的高跟鞋轉過。高跟鞋踏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清脆又殘忍。
其實高坤一開始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但他還是不想騙。
鏡頭裡,高坤低著頭,腳踩著地上的打火機,廉價的塑料殼在糙的水泥地上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的眉頭要皺起,又被自己強地撐開,雙手在口袋裡,倔強地咧著角。
之前的特寫鏡頭一點點後退,他的全逐漸出現在畫面中,高坤將腳抬起,放過了那個小小的打火機,他蹲下來將它撿起,又撿起之前被丟棄在這裡的那隻香煙,遞到自己邊,然後像之前那樣按著,按了好幾次,終於有了火。
風中閃的微弱火一點點吞噬煙卷,一縷飄忽的煙終於得到機會逃逸到天邊。
高坤猛地吸了一大口,被嗆得漲紅了臉咳嗽,越咳越猛,他只能摀住自己的。鏡頭前的煙霧漸漸散去,眼淚忽然就湧了出來,大滴大滴地往地上掉,淺灰的地面被浸深,像是舊服上怎麼都去不掉的污斑。
他的肩膀不住地抖著,眼淚流了滿臉。抬手抹掉之後他又吸了一口,像是嘆息一樣吐出煙霧,然後低下頭,任由眼淚往下掉。
「……這不就學會煙了嗎。」他的聲音沙啞,低頭笑著,笑聲悲涼又絕。
「簡單的。」
他把煙夾在指間,一屁坐在地上,頭埋在屈起的雙膝上,渾抖。
煙灰和淚水一樣掉落。
片場的人都靜靜地看著,誰也不說話。
「過。」導演喊了停,可周自珩不像之前一樣,不管是多大緒的戲,他都可以一下子就,可已經結束了,他還坐在那個地方,肩膀還在抖。
昆城發現不對,夏習清就在他的邊,他自然而然第一個問他,「自珩最近怎麼了?」
夏習清搖了搖頭,說了謊,「我不知道。」
「失了嗎?他不是沒有嘛。」昆城語氣沉重,「我之前以為這一場戲他得磨很久,我看過自珩之前的片子,他是個有天分的,但很明顯是沒有經驗的。」他笑了笑,「他之前一遇到戲,就了,從那種境中出去了。如果是一般的那種青的,還可以用他的演技彌補,但是真的要掏緒去演的大戲,他演不了,他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緒可以掏。」
昆城看著屏幕,「所以我以前就說,演員還是得的,不然讓他們去演不存在的東西,太強人所難了。」
「他這忽然開竅,我是真沒想到。」
夏習清沒聽完他說的話,也聽不下去了,「我去看看他。」說著他走向仍舊坐在地上的周自珩,比他早一步的是搭對手戲的宋念。
「自珩,你沒事吧?」宋念開口滿是擔憂。夏習清的腳步放慢了些。
周自珩仍舊埋著頭,抬手擺了一下,像是拒絕,宋念正猶豫要不要拉他起來,一隻修長的手了過來,掉了他指尖還夾著的那煙,抓住了周自珩的手。
幾乎是一瞬間,周自珩的頭抬起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是誰握住了自己,也比任何人都不敢相信。
夏習清半蹲在周自珩的面前,將煙頭在地上碾了碾,過手去拍了拍周自珩的背,「你怎麼像個孩子,哭起來沒個完。」說完他又了周自珩的後腦勺,「這麼傷心啊。」
周自珩難得從他的上得到這些安,眼淚又一次不控制湧出來,實在丟人。
夏習清差點忘了,周自珩本來就是個孩子,沒有任何經驗,有的只有一腔熱和赤誠的心,可再赤城再熱切,也有遇冷退的時候。
他回頭對宋念溫和地笑笑,「你在這兒他可能覺得有點兒跌份,沒事兒,他一會兒就好了。」
這麼明顯的逐客,宋念心裡很清楚,也笑了笑,「那我先過去了,我今天殺青,晚上一起吃飯啊。」
等到宋念一走,夏習清就手抱住了周自珩,著他的頭毫不留地嘲笑,「小孩子才會這麼哭。」
本來周自珩就覺得很丟臉了,偏偏夏習清還要在他傷口上撒鹽,為了保住自己的自尊,他只好回懟道,「你也這麼哭過。」
夏習清嚇了一跳,還以為發燒那天他在周自珩懷裡哭被他發現了,他一下子推開周自珩,「你那天醒著?」
「什麼醒著……」周自珩抹了把臉,「我就沒醉啊,醉的人是你,你自己喝得爛醉抱著我哭,一直哭。」
醉?夏習清皺起眉,難道他們說的不是同一天,「什麼時候?」
「思睿跟我們喝伏特加那天,錄完節目之後。」周自珩也察覺出一點不對,「不然你以為哪天?」
夏習清躲開了這個話題,生拉拽把周自珩拉起來,拿出紙巾扔他懷裡,「自己。」
「哭得我頭疼。」周自珩仰起頭,按著自己的太。夏習清忽然發現,他的左手無名指戴上了一枚素銀戒指,之前一直沒有的。
他想開口問,又猶豫了。
「導演等著呢,你快過去。」
宋念是個會來事兒的格,劇組上下都喜歡,殺青的時候副導演特意買了個大蛋糕給慶祝。
晚飯前夏習清回房車上換服,車上沒人,他自己關上了門也沒開燈,忽然聽見車外有什麼聲音,好像是小羅和笑笑。
「這個宋念真是無語,這是他們團隊買的熱搜吧,還有這些營銷號。怎麼這麼不要臉啊,誰跟他有緋聞啊,我們自珩是什麼家世的怎麼會跟…… 」
「噓!你可小點聲吧別讓自珩聽見,還有那誰。這件事蔣茵姐肯定會理的,都是小事兒這算什麼啊。」
夏習清胡把T卹套在頭上,拿出手機,微博直接推送了一條消息。
[周自珩宋念因戲生!?各種品石鎚放出?]
這種標題黨……他點進去看了一眼,裡頭無非是一些同款的服和鞋子,還有上次一起去吃飯的視頻截圖,大部分都是斷章取義。就算夏習清再怎麼混賬,也很清楚周自珩對宋念是半點別的意思都沒有的。
手指到最後一張圖,夏習清的手頓住了。
那是他今天上午才發現的那枚素銀戒指。相對應的,宋念曾經在自己的微博曬出過一枚款型類似的鉑金戒指,不過日期已經是上上個月。
夏習清關了手機,一下子拉開車門,嚇了還站著門口的小羅和笑笑一大跳。
「習、習清?你在車裡啊。」
「怎麼了?你們怎麼在這?」夏習清把耳機摘下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去吃飯吧你們。」說完他自己朝著大部隊走過去,路上遇到道組一個小姑娘,甜甜地朝夏習清笑了一下,「習清,吃飯去?」
「嗯,」夏習清也禮貌地笑了笑,還幫拿了一個裝道的大袋子,兩人並肩走了兩步,他忽然想起些什麼,「……對了曉夢,你們組負責自珩道的人是誰啊?」
天還沒黑,夏習清藉口逃了殺青宴,自己一個人戴著口罩,繞著華安裡狹窄擁的社區走著,周自珩打了好幾個電話,他回了一條短信,說自己有事,去找以前的同學了。
他說過的謊多到不勝枚舉,但現在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會撒謊了,尤其是面對周自珩的時候。
悶熱的氣溫扭曲著緒,經過一家老舊的音像店,外放的喇叭音質很差,但放的歌品味到是不俗,起碼不是那種爛大街的廣場舞伴奏。
夏習清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著牆上斑駁的海報,歌詞模糊又清楚地往耳朵裡灌。
[誰讓我的生涯天涯極苦悶
開過天堂幻彩的大門
我都堅持追尋命中的一半
強到自滿]
他低下頭。
周自珩親手為他打開那扇幻彩大門,通往天堂。
但他不敢踏進去,他不屬於那裡。
調轉方向漫無目的地打轉,到都是煙火氣圍繞著,只有他一個人冷冰冰的。如果周自珩沒有遇到他,他或許還是那個天資聰穎又幸福的演員,演不出失去的悲痛。
如果他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接,可以不下意識逃避就好了。
可這完全就是把自己裡的一部分割裂出去,太難了。
不知怎麼的,他走進了一個涵,裡面好像是積了水,附近一個人都沒有,夏習清抬頭過去,這個涵和華安裡所有的涵都不一樣,它的頂蓋不是不見天的鋼筋水泥,而是薄荷綠的塑料棚蓋,還沒消退的從上面打下來,折漂亮的綠,如夢如幻。
夏習清捲起走進去,彷彿被綺麗話吸引的孩子,一步步靠近中的珍寶。
爛漫的薄荷線將他包裹,涵的牆壁也是藍綠的,和變了彩的融為一。夏習清覺得驚喜,這個在外界看來混擁的地方竟然藏著這麼一個漂亮的隧道,彩的妙讓他暫時忘記了地上的積水,也忘了來到這裡的初衷。
忽然,他聽見聲響,正要戴上口罩。卻發現隧道的轉角走過來的,不是別人。
是同樣訝異的周自珩。
「你怎麼在這裡?」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周自珩遠遠看著他,兩個人的小都埋在積水裡,水面起的波紋扯著兩個人,了唯一的維繫。
自己劣質的謊言就這麼被拆穿,夏習清不由得低頭,啞然失笑,過了一會兒才又抬起頭,「我不想去殺青宴,四轉轉。」
「也不想見我?」
夏習清點點頭,沒有說謊。
周自珩苦笑了一下,仰頭看了看半明的涵頂,薄荷的夕蒙在他的臉上,「這個地方是我上個星期發現的,很漂亮對吧,一進來心就會變得好起來。」
上個星期……
「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水族館,走在水族館的隧道裡,我就覺得自己和那些魚一樣,可以自由自在在海裡游泳。」周自珩角的笑意漸漸收斂,「好久沒去了,以後應該也不能隨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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