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堂地獄

走到二樓，夏習清看見拐角有一個洗手間，不知是不是近夏的緣故，他覺得有些悶熱，準備進去洗把臉。

可剛關上門他就覺到不對勁。

噁心的癥狀消退了大半，可他現在渾發熱。

他背靠著洗手間的門，深呼吸調整了一下，然後走到洗手臺跟前，捧著涼水潑在臉上，鏡子裡的他脖子都紅了，裡燒著一把火，口乾舌燥，太也跟著一突一突的。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指尖打。

被下藥了。

儘管他不願意相信，但是冷靜分析這些異常，一定是栽了。

之前他在國外的時候，那些富二代泡夜店也常常備著這些下三濫的東西，有的是藥丸，有的是，藥力輕的也就是起個弄斷片兒的作用，藥力重的就不一定了。夏習清就是再混賬，也從來不屑於用這些東西，是這張臉就有一大堆的人上趕著過來，他本用不著這些。

但他也沒想到，這種玩意兒有一天會被人下到自己上。

媽的。

開始發，夏習清扶著洗手池，口燒得發慌，額角已經開始滲出汗來。他想到了之前那雪茄。

一定是被放在雪茄裡了。

他盡力想站住，可越來越，跟廢了似的，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周自珩，手在西裝口袋裡著，好不容易出手機，卻沒有信號。

。夏習清後背了，藥真正的作用上來了，他嗓子開始發啞，那異火快要把他烤化。

整個人都不對了。

阮曉，找阮曉。

夏習清用力抓著洗手臺，勉強爬起來，拖著沉重的步子開了門，沒走兩步，就覺得後脖子鈍痛。覺被兩個人給強行架了起來，可眼前什麼都看不清。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

他的腦子裡想的居然是周自珩的名字。

瘋了。

趙柯和阮曉下樓的時候看見夏習清進了洗手間，沒法跟進去，兩個人只能在外頭一面聊天兒一面候著，沒想到竟然看見兩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扛著夏習清直往電梯走。

「臥槽，鍾家人不管的嗎？」趙柯快步衝上去，還沒到電梯門就關了。他低聲罵了一句一面給周自珩打電話一面下樓梯，阮曉了高跟鞋拎在手上，腳跟著趙柯跑了下去。

「鍾家人不會管魏旻的，他們最近還有一個房地產項目的合作。」

「草草草，接電話啊大哥。」趙柯急得一頭汗，連打了三個才等到周自珩接電話。

「我的珩哥您總算接電話了，你這會兒在哪兒啊！」

「開車，馬上到鍾家了。」周自珩的語氣很不好。趙柯兒沒聽出來，也沒想他怎麼就過來了，火急火燎地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說給他聽，「夏習清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兩個男人給架起來弄走了，人都昏過去了。我剛剛明明親眼看見他好端端走到洗手間去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說著說著，趙柯就會過來了，他畢竟也是圈子裡的人，多都接過這種玩的，「哎，該不會是被下藥了吧……」

周自珩腦子裡的一弦一瞬間扯斷了。

油門踩到了底。

「給我堵住他。」

最後這句話，周自珩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趙柯從來沒見過這個從小正能量棚的發小有過這種表現。不管怎麼樣，周自珩這麼著急，他也不能放著不管。

「趙柯，剛剛我讓我司機在下面看著。」阮曉皺著眉，「他們已經上車了。」低下頭把司機傳給的照片轉發給了周自珩。

「我讓他跟著車，你是開車來的嗎？」

趙柯一下子就明白阮曉的意思，他抓住阮曉的手腕下樓取車，「我們去追那個車，你讓司機連著導航，」他想起剛才周自珩的語氣就覺得後怕，「我怕周自珩一失控，做出什麼要命的事兒。」

阮曉不覺得周自珩是那種人，「怎麼會，自珩……」

趙柯發了車子，「你不了解他。」他看見阮曉沒係安全帶，二話沒說湊過去飛快地幫係了，又把西服外套下來遞給，「你知道站在道德製高點的人底反彈是什麼樣子嗎？」

「我現在都害怕他是端著狙擊槍來的。」

跟著定位追了五分鐘，趙柯總算找到了魏旻的車，他一路給周自珩共著定位，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路上就魏旻一輛包的紅超跑。

「我們現在怎麼辦？」

阮曉冷靜分析，「要麼現在上去截人，要麼跟他到底。」他看一眼趙柯，「你是不是不方便，萬一捅出點簍子，趙局他…… 」

「煩死了。最他媽煩這些富二代。」趙柯低聲罵了一句，又想到邊的阮曉也是，「抱歉，我一著急就說話，開地圖炮了。」

「沒事，我也煩。」

正說著，路上逆向開過來一輛黑車，眼得很，還沒等趙柯搞明白怎麼回事，那輛車居然突然漂移打橫，直直地懟在開得飛快的紅超跑跟前，嚇得前頭的超跑猛地剎車。

「臥槽。」趙柯也跟著踩了剎車，愣愣地開口，「周自珩來了。」

果然沒猜錯。趙柯眼睜睜看著黑車上下來一個人，一黑燕尾西裝，手裡好像提著子，帶上車門那一下不知道使了多大勁，連車都跟著猛地一震。

就那個形，不是周自珩還有誰。

他覺自己都出現幻覺了，覺周自珩的上一團火。

周自珩一腳踩在紅超跑的前蓋，眼神狠厲地盯著裡頭的人。

「開門。」

駕駛座上的魏旻正罵著這個黑車車主傻，怎麼也沒想到下來的居然是周自珩，他這副架勢更是嚇壞了他。

周自珩的背景他惹不起，可這他媽跟他有什麼關係，不就是一起演個電視節目，他媽的還當真了？

「你幹什麼？」魏旻強裝鎮定，「想上社會新聞找別人去，媽的跟我耍什麼橫！」

周自珩面無表，抬起右手用棒球指著魏旻前頭的擋風玻璃。

「開門。」

'「你他媽聽不懂……」

話還沒說完，一聲巨響，擋風玻璃被周自珩用棒球生生砸了個碎。玻璃渣濺了出來，嵌進周自珩手臂裡，他仍舊沒有一表，冷冷地走到車門前，手臂一甩，將駕駛座的車窗砸碎，手進去一把揪住魏旻的領子，將他的頭扯出車窗外，魏旻的脖子離玻璃碎片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周自珩一手抖那些碎片就能直接穿進他脖子裡。

瘋了。這個人絕對瘋了。

趙柯看到這一幕也嚇了一跳，這完全不是他認識的周自珩，他慌裡慌張地解了安全帶下車，關車門前囑咐阮曉，「別下來，在車上等我。」說完朝那邊跑去。

魏旻本就是個蛋，不敢跟瘋子拉扯，命最重要。

他按了一下按鈕，所有車門都打開。

「我開了，開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周自珩鬆了手，走到了後座。他口的火燒得心臟瘋了一樣狂跳，見到暈倒在後座襯都被扯開的夏習清，只覺得最後的一點理智都燒沒了。

「自珩，」趙柯跑了過來，看見躺倒在後座的夏習清，「你快把他帶走，再在路上糾纏就被人拍到了。這個狗東西我幫你審。」

他低聲音，「最近敏時期，你別捅出什麼簍子。」

周自珩看他一眼，那一眼盯得趙柯渾發，他都有點懷疑現在讓周自珩帶夏習清走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但看周自珩這幅樣子，完全是誰帶他走就弄死誰的架勢。

了外套，周自珩彎腰將夏習清從車裡抱出來，外套蓋在他的上擋住他出的口。

「問清楚是什麼藥。」

撂下這句寒氣人的話，周自珩橫抱著昏迷的夏習清上了那輛黑雷克薩斯。

把夏習清抱出來的那個瞬間，路燈打在他的臉上，周自珩看到他脖子延出來的不正常紅，不是脖子，還有口，可是夏習清上幾乎聞不到酒氣。

他滾燙的溫度隔著單薄的白襯衫傳來，烙在周自珩的上。

看到這樣子的夏習清，周自珩真的想現在就活活打死魏旻，管他什麼人命，什麼道德。

他就是想殺了他。

殺了所有對他有非分之想的人。

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周自珩作輕地將夏習清放在座位上，座椅調低讓他可以躺下，昏迷的夏習清不斷地出著虛汗，膛一起一伏，像一尾上岸後快要窒息的魚。周自珩關上車門自己坐上駕駛座。他發現自己的手都在抖，不完全是因為憤怒，還有恐懼，還有後悔。

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如果今天趙柯不在宴會上。

後面的事他本想都不敢想。

這輩子沒開過這麼快的車，他整個人像極了一竹，引線燒在了最後一截，只差一點就炸得碎骨。

手機忽然響起來，周自珩接通了電話，聽到了趙柯的聲音。

「自珩，我剛問出來。那個藥是國外的，我查了一下，在國都是違品。藥力很強，不是昏迷這麼簡單，而且會……」他忽然不說話了，周自珩也完全了解他的意思了。

「對傷害大嗎？」周自珩沒發覺，自己的聲音都是發抖的。

「有後癥，可能後續還會導致昏迷。而且，」趙柯也氣得要命，「而且這個人渣是放在雪茄裡的，吸氣比直接服用的藥效還要快。這個人渣本來是用來對付別人的，看到夏習清一時起了歪念就……」

周自珩聽不下去了，想掛電話，但是趙柯又開口，「自珩，這個藥沒的解，而且是專門用在那些沒有那方面經驗的直男上，你……你不然找個人幫他……」

本來這些話說出來就夠讓人難以啟齒了，趙柯躲著阮曉低了嗓子，眼皮子都在跳，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周自珩就把電話掛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

把車子開進車庫的時候，夏習清終於從鈍痛中醒過來，他的眼睛都是花的，視野裡的一切都重了影。他無力地轉過臉，看到的是周自珩的側臉。

「周自珩……」

一開口的聲音都不對了，沙啞又粘膩，完全不他的控制。

周自珩停下了車，握住夏習清的手，又焦急地上他的額頭。

真的是他，真的是周自珩。

夏習清鬆了一口氣，可很快，僅存的那麼一丁點理智又讓他想逃。現在這副毫無尊嚴的樣子，被誰看見都好，他就是不願意周自珩看見。

看見夏習清撇過臉，耳廓都是不正常的紅，周自珩下了車，乾脆直接地將夏習清抱了出來。

「你……放開我……」

周自珩只當什麼都沒聽見，大步流星朝電梯走去，夏習清極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沒剩多力氣的手推搡著周自珩的口，「放開……」

電梯裡狹窄而安靜，夏習清異常的息顯得分外明晰，周自珩的懷抱裡充滿了他的氣味，他慣常使用的清淡香水在這一刻都發酵出綺麗的氣味，地，像一張不風的網，將夏習清纏住，只有那些不可言說的慾從網格中溢出來，如同粘膩的糖。

而他無可逃。

眼睛燒得發痛，看著周自珩準備就這樣將他帶回自己的家裡，那把割著理智的鈍刀子一下子捅到最底，夏習清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

「我要回我自己的家……」他的手死死抓住周自珩口的襯，聲音發抖，「我……我被下藥了……你放開我……」

「我知道。」周自珩打開了自己的家門，沒有再多說一句，將他抱到了沙發上。

他知道趙柯是為了自己好才會說那些話，他也不是沒有想像過和夏習清有更進一步的進展，但絕對不是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