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槍與玫瑰
私奔這麼刺激的事,夏習清怎麼會拒絕。
不過在他心裡,私奔的發起者該是自己才對,算了,這些小細節就隨它去吧。夏習清沒發現,一遇上周自珩,連弟弟都自變了可以隨它去的小細節。就是想跟他走,沒有理由。
「開我的車走,你的車讓小羅幫你開回去。」周自珩從口袋裡出一隻手,替他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夏習清發現他換了輛車,雖然還是低調得要命的雷克薩斯LS。他拍了拍車門鑽進副駕駛,「之前那個林蔭大道呢?」
周自珩繞過去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那是保姆車。」
「這樣啊,我嫌棄那輛車很久了。 」夏習清笑了笑,車窗被周自珩降下來,他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了小羅,看著小羅一臉張,夏習清趴在車窗上對他笑,「沒事兒,你隨便開,有保險呢。」
「撞了得了,那麼包的車。」周自珩在一邊壞笑。
「就你這黑不溜秋的好看,中庸審。」
小羅握著鑰匙冷汗涔涔,只能維持假笑看著倆爺開車離開這裡。
夏習清過去一點也不好奇周自珩的家世,飯圈裡們都好吹捧,中產階級家庭出的明星可以吹富二代,富二代出的則更是吹上了天,家裡有個公職的就吹紅幾代。正兒八經富二代圈子裡的人,對這種含水分的背景一點興趣也沒有。
但是他現在越來越覺得周自珩不是一般家庭的小孩,倒不是因為他日常的穿打扮或是房子車子,這些對於明星來說都不算什麼,就算是那個高檔公寓,周自珩這個咖位,或者說他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錢也完全可以負擔。對夏習清而言,除開質,周自珩本的格和觀念簡直折出了一個堪稱完的家庭,幸福滿又不失人間煙火氣,存在道德約束但尊崇思想的極大自由。
他著周自珩專心致志開車的側臉,心裡慨頗多。
「看什麼?」等綠燈的周自珩依舊看著前面,「還在吐槽我的審?還是你覺得你的卡宴一點也不包。」
「你算是說對了,那是我最低調的車。 」夏習清笑起來,「日用車。給你打個比方吧,這位office lady,」他指了指前面走過去的一個挎著黑通勤包的白領,「我那輛車就是這個黑通勤包,日常,能裝,耐。」
周自珩皺起眉,一副你在逗我的表,趁著紅燈的尾,飛快地剝了樹莓味棒棒糖塞進裡,腳踩油門。
夏習清的食指拉住周自珩連帽衛上的繩,一圈一圈纏著,「要是去泡夜店,一定不會背這個包。就像真正包的車都是拿來釣人的,還有……」手指忽然停下,聲音低了些,「Car sex.」
毫沒有準備的周自珩差點兒踩了剎車。夏習清特別以此為樂,每次周自珩聽到這種有玩笑的反應都非常棒。
「別激。」夏習清故作憾地聳了聳肩,「由於職業特殊,這個play我們大概是沒什麼嘗試的可能了。」
周自珩裡含著棒棒糖,轉過臉沖他挑了一下右眉,「這麼喜歡'開車',我下去你自己開?」
「那不行,開車至兩個人。」夏習清拍了拍他的臉,拽住棒棒糖的子,周自珩手裡還握著方向盤,不敢跟他開玩笑,就由著他把棒棒糖搶走了。
「唔……太甜了。」夏習清裡含著棒棒糖,說話含含糊糊的,周自珩眼看前方的車流,腦子卻不經想到了那天早晨夏習清趴在自己肩膀上低的形。
他晃了晃頭,試圖甩開那些令人想非非的畫面,好讓自己專心一點。
吃著糖的夏習清也不繼續開黃腔了,他拿出手機給夏修澤發了條消息。
[我先走了,蛋糕你幫我吃掉吧,過兩天哥帶你出去玩,給你單獨重過一次。生日快樂。]
一如既往,他收到了夏修澤的秒回。
[哥,你覺得我的生日真的值得紀念嗎?我是說,我出生真的有人覺得快樂嗎?]
這一條又秒撤了,就在夏習清看完之後。
盯著屏幕下面的撤回提醒,夏習清深吸了一口氣,給了他答案。
[我一開始煩的,老實說是相當討厭。]
[不過現在我覺得,你出生為我的弟弟,是這個家庭裡唯一一件讓我覺得快樂的事。]
他還想打一句「這一條不許回覆」,誰知打字到一半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嚇得夏習清一哆嗦,按了免提。
「嗚嗚嗚嗚嗚唔唔唔哥哥我你嗚嗚嗚嗚嗚……」
夏修澤的鬼哭狼嚎式表白不論聽幾次都是石破天驚。
夏習清維持著最後的淡定,「請你冷靜,不許打電話。」然後果斷地結束了示環節,呼了一口氣。
他這麼酷一人,怎麼會有這麼黏黏糊糊的弟弟。
周自珩覺得有趣,「你弟弟真是可。」
夏習清嘎嘣一下咬碎了還沒全部化掉的糖球,把手進周自珩的連帽,了一把他的耳朵,「你也可的。 」
握著方向盤的手忽然有些發汗,周自珩抿了抿,假裝鎮定地看著前方,被過的耳朵早就燙得不像話了。
他似乎得對自己說一百萬次[他們沒有在談]才能打消自己過於甜的幻想。他甚至都在想,自己之所以會產生這些化學反應,會不會只是一時的緒波,畢竟現在的人們曖昧起來都這麼簡單。
荷爾蒙撞產生的化學反應超出了他的知識範疇,說著冷靜,很難冷靜。
如果不讓夏習清發現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或許他們可以繼續維持這樣的關係吧。雖然有點奇怪,但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有點樂在其中了。
夏習清刷了會兒微博,發現自己的評論已經徹底跑偏,幾乎所有的都在底下他周太太。
「簡直了……」
「怎麼了?」周自珩問道。
「沒,沒什麼。」夏習清把手機塞進子口袋,看了一眼外面,四周圍黑漆漆一片,連路燈都了許多,看樣子已經開離城區了,「這是什麼鬼地方,你不會是要對我先後殺,拋尸荒野吧。」
周自珩一本正經道:「你知道我最想嘗試的角是什麼嗎?」
「變態。」夏習清秒答。
「變態殺人犯。」
「奇了怪了。」夏習清瞭後視鏡,「我發現你一點兒也不擔心狗仔跟你。」
「你現在才發現嗎?」
夏習清撇了撇,前頭總算出現建築了,看起來沒什麼特,要說特,倒有點機關部門大院兒的既視。
「這是哪兒啊。不是說帶我私奔嗎?我以為坐私人飛機去無人島呢。」
周自珩用他那雙攻氣十足的眼睛白了夏習清一眼,快到門口,他減緩了車速,「你以為演戲呢。」
「你不就是演戲的嗎?」夏習清笑了一下,看見那個拉著橫欄的大門邊上站著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男人,還不是一般的製服,肩上有章的那種。
他心裡犯著嘀咕,只見周自珩就這麼開著車到了大門哨崗,降下車窗朝著外頭站著的男人打了聲招呼,「孟叔。」車子停在了橫欄前。
「自珩來了。」男人打量了一下坐在副駕駛的夏習清,視線又回到周自珩上,「朋友?」
「嗯。」周自珩沒有多說話。男人朝著哨崗裡頭揮了一下手,橫欄這才打開放行。
夏習清並不意外周自珩是軍人家庭出,圈也一直有這種說法,但究竟到什麼級別,誰也不知道。
看樣子不小。
車開了一小段周自珩就停了,帶著夏習清下了車。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夏習清仰頭發現,這邊的星星似乎都亮一些。
「自珩。」
聽見有人他,夏習清過去,又是一個穿著同樣制服的男人,看起來三十出頭。
「程哥。」周自珩應了一聲。
「今兒帶朋友了啊。」程哥一口京片子,話不多但人客氣,「跟我上車吧。」說完取了勇士吉普把他倆載上,也沒怎麼跟周自珩嘮嗑,就說了句多回去看看你爸媽。到了訓練場把他倆放下,朝周自珩扔了串鑰匙,「你們玩兒夠了告我一聲,接你們出去。」
周自珩接住鑰匙,應了一聲,帶著夏習清走進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建築之中。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哪兒了吧。」
「狗仔不敢靠近的地方。」周自珩帶著他走到了一扇寫著23號訓練場的門前,低頭翻找著鑰匙開門,門打開,裡面一片漆黑。周自珩握住夏習清的手,按下門口大燈的開關。
黑暗的訓練場亮起一盞盞燈,空曠的室訓練場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遠直立著一排靶子,漂亮極了。
「這是……擊場?」夏習清看向周自珩鎮定無比的側臉。
「如果不加上一大串可能會被和諧掉的前綴,你說的也沒錯。」周自珩拉著他去了械室,裡頭擺滿了各種型號的槍支武。
「這些都是實彈?」夏習清有些不敢相信。
「這裡不對外開放的,部隊訓練當然是實彈。」周自珩挑了把進口AUG步槍遞給夏習清,自己扛起一架88式狙擊槍,「先拿這兩個試一下吧。」
試一下?夏習清看著他手上那架黑狙擊槍,心突突地跳。
武之於男人都有天然吸引力,夏習清以前在國外最多也就過普通級別的手槍,也只是玩玩而已,從來沒有扣過扳機,現在手裡突然多了一個沉甸甸的軍用突擊步槍,都快燃起來了。
了外套只穿了一件黑短袖的周自珩穿上了一件深藍防震馬甲,戴上橙黃擊眼鏡,從桌上拿了個消音耳罩邁著長朝夏習清走過來,那樣子簡直帥翻了。
我的眼怎麼這麼好。夏習清連連嘆,是驚為天人的好。
「等會兒聲音會很大。」周自珩手將夏習清的頭髮挽到耳後,然後替他戴上消音耳罩,夏習清就這麼微微仰頭看著他,是他平時最喜歡的那個姿勢。
「看什麼?」
事實上消音耳罩讓周自珩的聲音變得很小,但本來就一直盯著的夏習清是靠語就腦補出周自珩說這句話的語氣。
「看帥哥。」
周自珩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了一下下,橙護目鏡下的那雙眼睛瞥向別,又落回到夏習清臉上。
夏習清不打算逗他了,摘下耳罩,「你平時經常來這兒嗎?」
周自珩點頭,「我力很大的時候會來發洩一下。」
「比如?」夏習清想不出他還會有什麼時候力大,畢竟周自珩的正能量簡直多到可以在路上給人排隊充電了。
周自珩沒回話,夏習清又追問道,「你最近一次來是什麼時候?」事實上,他想問的是他最近一次帶人過來是什麼時候,話到邊又打了個轉。
「上週。」
「上週?」夏習清皺了皺眉,那不是他去上海錄節目前?
「你上週來幹嘛?緩解考試力?」
周自珩看了他一眼,低頭架好那架狙擊槍,悶聲道,「你說是就是吧。」
這是什麼回答。夏習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眼見他要開槍,趕戴好消音耳罩,周自珩狙了一槍,準頭相當厲害,一看就是沒練。他現在可算是明白為什麼飯圈裡那麼多求著他演警察演殺手了,這張臉,這材,配上一把槍簡直荷爾蒙沖頂了。
周自珩熱了個就起來開啟教學模式,拿了馬甲給夏習清穿上,開始代一些初次擊的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