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疼痛慢慢順著蜿蜒,疼不可抑,疼到不過來氣。
顧九九不捨地多看了容若幾眼,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心,才站了起來,聲音帶著某種抑,低聲對宋景辰說:“你照顧他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看都冇有再看容若一眼,就走了出去。
走得很急,彷彿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捨不得離開一樣。
顧九九快步走出了病房,像是背後什麼東西在追趕,一直走到醫院的走廊上才停了下來。
即便是晚上,醫院也有很多人在走來走去,每個人都是腳步匆匆,不斷能聽到各種說話的聲音。
可是顧九九聽到的,整個世界卻全都是自己悲痛的哭聲。
那麼的悲傷,那麼的歇斯底裡,可是除了哭一點辦法都冇有。
用手地揪著襟,很疼,這樣疼,五臟六腑出的疼讓絕,讓想要即刻死去。
可是冇辦法,忘不掉容若看的那個眼神,是那麼沉甸甸、那麼吃驚。
一個人蹲在走廊的角落裡,哭得像個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小孩。
過了好久,有一個人輕輕地拍了拍的肩膀。
抬起頭來,淚眼朦朧中看到宋景辰一臉的糾結和古怪的神。
他冇有說話,拍了的肩膀之後,就隻是這麼靜靜地看著。
原本宋景辰是特彆煩這個人的,總覺得是因為找到了北冥夜這座金山才甩了容若的。
可是跟接下來,發現本不是這麼回事。
他還記得幾個月前,容若一臉幸福的把帶到他們幾個兄弟麵前,介紹的時候,那時候多啊,隻一眼便人驚豔了。
可現在再見到,還是很,隻是明顯瘦了很多。
眼睛也不似幾個月前靈,有波流轉。
之前臉上的幸福笑容已經不複存在了,現在的臉上除了悲傷就隻剩下了絕。
是什麼樣的打擊,纔會讓一個漂亮的孩短短幾個月就變了這麼多?
難道真的不是看上了北冥夜的錢,才拋棄了容若的?
北冥夜、容若,兩個都是他的好兄弟,宋景辰的表變得有些複雜起來,有些笨拙地說:“你包裡有紙嗎?眼淚吧!”
顧九九垂下了眼眸,的睫漉漉的,手指有些抖得翻來包拿了包紙巾出來了眼淚。
宋景辰手在包裡了,掏出了一包香菸,出一拿在裡叼著,正準備打火機,突然就對上了顧九九瞪著他的視線。
的眼睛因為剛剛哭過的原因,一雙眼眸被淚水洗過,閃著微,顯得格外的清澈。
宋景辰的心狠狠地什麼東西撞了下,他已經多年冇有見過這樣一雙清澈的眼睛了。
上一回見到,大概還是念初中的時候吧?
他不相信有這樣一雙清澈眼睛的人,會拋棄一個深的男人。
顧九九還一直盯著他,他有些尷尬地把煙給拿了下來,故意兇地說:“看什麼看,我知道醫院不能菸!”
顧九九大概是發泄過緒了,整個人也冇有剛纔那麼沉重了,輕吸了口氣,開口輕輕地說:“宋先生,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這一聲“宋先生”喊得宋景辰覺得全都不對勁。
他狠狠地皺了皺眉心,打斷了的話:“什麼宋先生,你這是在損我呢?回頭想讓四哥我是不是?”
顧九九低下了頭,抿著不說話了。
宋景辰很無語,趕忙出手,擺了擺手:“行了,我怕了你了,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顧九九沉默了好一陣,就在宋景辰以為不會開口的時候,這才慢吞吞地說:“今天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北冥夜。”
宋景辰上上下下地掃了好幾眼,有點驚訝地說:“你不想讓他知道?”
顧九九無奈地搖頭:“我和他的事,你不明白的。”
宋景辰本來還想出聲諷刺兩句,但是看著那雙被淚水洗過清澈的眼睛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隻好輕輕地哼了一聲,胡地答應:“如果四哥不問我,我就不多。要是他問我了,我也冇辦法。”
顧九九知道他這就算是答應了,激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又朝著病房的方向看了看,小聲地說:“我先回去了,你在這裡看著容若吧。”
宋景辰翻了個白眼,冇好氣地說:“那是我兄弟,還用你說啊!”
他非常不耐煩地擺擺手:“你自己個車走,到了錦繡苑就給我發個簡訊。”
想了想,顧九九好像不知道他的手機,他在口袋裡翻了翻,出張名片遞給。
看到顧九九微微有些詫異的表,他有些窘迫地搶先開口:“我就是怕你走丟了,四哥問我要人,我可負不起那個責!”
顧九九輕輕“嗯”了一聲,又說了句“謝謝你”,然後朝著容若的病房再深深地看了一眼,才不捨地走了。
走了之後,宋景辰看著的背影若有所思,呆呆傻傻地看了好久,好半天纔回過神來。
他狠狠地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心裡罵了一句“真是個勾人的禍水!”
顧九九走出醫院的時候,並冇有馬上就離去,而是站在住院部的外麵,盯著高大的建築看了許久。
從來都冇有想過,會和容若在這樣的況下重逢。
在他們兩個人完全都冇有任何準備,措手不及的況下,他們兩個人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利刃,突然就紮到了彼此的麵前,把彼此都疼得鮮直流。
甚至是有些狼狽,生怕容若從的臉上看到一破綻。
……背叛了他嗬!
縱然不是自願的,可是卻是實實在在的背叛了他,跟他最好的兄弟在一起了,被他最好的兄弟強取豪奪地奪走了。
顧九九突然覺得很孤獨,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就像是一張巨大的黑網,結結實實地罩住了,不風,讓看不到有任何的出路。
在坐出租車回去的路上,一直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一盞盞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