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忘了他們可是演員,一個影帝一個影后,想要演出相還不容易嗎?”
“拜托,今晚的節目你沒看嗎?先不說臺本沒規定他們怎麼睡,人在睡著的時候怎麼會知道自己做什麼啊?這都能演直接奧斯卡終就了!”
“要不說你天真呢。”小八發了個微笑的表過來,“你怎麼知道他們是真睡而不是裝睡?”
當一個人的玻璃心被挑起來的時候,任何支點都能被杠。
此時此刻,陳茜真的很火大。
忍了又忍,終于就沒忍住,一拍大,瘋狂輸出道。
“我跟你坦白一件事吧,你千萬千萬不能和別人說。你上次不是問我為什麼兩個月前突然又開始嗑起他們了嗎?因為我是《雙人床》節目組的,我之前還對接過他倆。他們私下的相我是親眼看到過的。”
他們每一個相的細節都深刻地封存在的腦海中,過了兩個月,都能原封不地向小八還原。
“這可不是在錄制。他們沒必要再裝模作樣吧。”
陳茜以為這能讓小八啞口無言,萬萬沒想到,小八再度沉默了一陣子,回復說。
“一,他不是只給烏蔓搶座位,他后來也想幫你搶,你和烏蔓在他心里有差嗎?只能說明他是個對生比較紳士的人。”
“二,雖然沒有鏡頭在錄制,但你是工作人員,這不算完全的私下,說明不了什麼。”
陳茜被杠得差點要懷疑人生。
徹底放棄,發了個再見的表。
距凌晨還有十分鐘,陳茜拿著票準備進場。
場子不大,是個小廳,除了陳茜只有寥寥幾個人。畢竟包場的場次很多,大多數人選擇了白天的場次。再者雖然《春夜》風聲很大,但歸結底還是晦的文藝片,熬夜掐著點來看首映的還是數。
陳茜習慣地坐到了最后一排,直到電影開始,掃了下全場,大概也就是七八個人。
大屏一黑,不自坐直了。
出現片頭的時候,影廳的門被推了一下,外頭走廊的白往里頭晃了一瞬,照見一高一矮兩個影往后排的方向走來。
陳茜最討厭看電影遲到的人,非常影響的觀影驗。皺著眉瞥了他們一眼,那兩個人走到了這排最偏僻兩個位置座。
陳茜收回目,不再在意他們,專心致志地看起了電影。
隨著傍晚的風吹衫,烏蔓出現的第一秒,陳茜就屏住了呼吸。奇怪的是,電影的畫幅不知怎麼回事,居然是仄的1:1正方形。
陳茜覺得這個視角看上去特別抑,配上烏蔓悶聲不響做家務的鏡頭,沒有配樂,只有品撞的呲啦聲,簡直讓人覺得窒息。
但也沒有辦法,只能著頭皮看下去。
年陳南闖之后,陳茜完全被鏡頭里追野鮮的年模樣吸引了。周遭是灰,黑,他的白襯衫和眼睛一樣發亮。那窒息的覺也因此削弱了一些。
電影往下進行,臺上春雨般的初吻,水箱前藍氣息的吻,沙發上纏著從腳趾到小一路啄上去的吻,抑或是在沉悶的春雷之夜,在按店霓虹閃爍下意氣用事的暴的吻。
每一幕都有雨,或小或大,無一例外的把看客的心都跟著打了。
他們彼此終于互通心意后的第一幕,是陳南晚自習被老師留下來訓話,因此到了以往該回來的點卻依舊沒有人影。
徐龍已經睡下了,他的呼嚕掩蓋了門口的靜,讓鄧荔枝聽不分明。靜悄悄起,走到廚房的窗邊張,這個方向正對著路口。
夜晚的路燈明明滅滅,年頎長的影子晃到墻上,人未到,影先至。
僅僅只是一個影子,鄧荔枝臉上的表驟然變得鮮活。
“砰——”一下推開玻璃的窗,大屏幕的畫幅居然也被推開來,從原先窒息的1:1隨著烏蔓張開的手勢被擴了16:9。
這一剎那,在陳茜心頭的抑無影無蹤,不僅僅是視線上的開闊,而是一種緒上的釋放。
毫不夸張地說,的皮疙瘩都豎了滿。
然而,電影的尾聲,陳南掉著眼淚拖著箱子離開。見證了他們曾有過的黑魚了砧板上的一塊死。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卻再也沒有年人的親吻。
歷時137分鐘的春夜結束了。
電影開始出片尾字幕,陳茜卻還回不過神,在座位里哭了傻。
想的不僅是鄧荔枝和陳南的分別,更是關于烏蔓和追野。
如果他們也像電影里最后那樣分開,向各自的人生追尋。抑或是向小八說的那樣,其實從頭到尾他們都是假的,一切只是演出來的海市蜃樓。
這種東西,有時候連當事人也后知后覺,更別說隔著十萬八千里圍觀的人。
所以即便上一秒還信誓旦旦地認為自己有幸見證了一份絕,但下一秒也會搖。
太難了,為什麼自己非要當cp呢,完全是自。
陳茜哀嘆,也許是因為只要看見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個擁抱,就能獲得巨大的幸福。比自己談還要上癮的滿。
雖然從遙遠的人上尋找難能可貴的真似乎有點可笑,但這世間上的傷害和孤獨本來就太多了,至沒那麼幸運。那麼通過這種方式,還愿意去相信世界上的確會有人純粹地相著。也因此獲得前行的力量和溫暖。
小廳里的觀眾沒等字幕出完便走了,陳茜最后才起,卻發現角落里的那兩個人還坐在那里。
他們戴著口罩和鴨舌帽,遮住了大半張臉。
換做平常人,估計完全認不出來他們。
但陳茜卻非常眼……見過烏蔓和追野兩個人戴著口罩的樣子,還和他們坐了一路的地鐵,為了至今為止難以忘卻的回憶。
再加上刷了上百遍他們的視頻,兩個人的型非常悉。
影廳的燈大亮,陳茜心頭狂跳,一想到這本來就是烏蔓工作室的包場,心幾乎可以肯定他們就是烏蔓和追野。
頭皮一麻,陳茜假裝本沒認出來他們,自顧自地往前走。
出了出口,沒有立刻離開,余注意著門口的靜。過了一會兒,那兩人才走出來。
他們原本十指扣地牽著手,凌晨兩點半空無一人的影院似乎讓他們覺得放松,不需要過多戒備。結果沒想到陳茜還沒離開,他們一愣,立刻松開了彼此。
陳茜毫不為所,此時正在佯裝打電話,頭都沒轉一下。
烏蔓和追野對視一眼,悄悄松了口氣。
兩人沒有再次牽手,并肩若即若離地往前走去。
陳茜這才回過頭看向他們。
剛才有一瞬間真的很想打電話給小八告訴自己看到了什麼,想得意洋洋地證明自己是對的,想惡狠狠打碎的玻璃心。
但是凝視著他們相偕離去的背影,覺得那些都不再重要了。
他們越走越遠,消失在夜中。
沒有追上去,沒有試圖窺探更多。
即便這可能是人生中唯一一次這麼近得到他們,與工作無關。即便這之后再也無緣看到他們真正私底下的生活。
陳南和鄧荔枝走散了,但他們在人世間留下了另一個追野和烏蔓,替代著他們深,一對俗世的庸俗人。
然而你們又是獨一無二的。
陳茜在心默念。
終有一日,你們還會再次肩并肩走上紅毯,大方昭告世人。不再是凌晨兩點半的漆黑深夜,而是亮麗堂皇的白晝。有歌聲,有花,有世界上一切意的總和為你們作伴。你們就像荒涼的土地里拔地而起的合歡樹,肆意生長,野蠻地向彼此靠攏,最后扶搖而上,勢如破竹。
祝你們前程似錦,我的人。
-雙人床(完)-
作者有話要說:
拉開畫幅的這個拍攝手法參考了Xavier Dolan的電影《mommy》,當時在電影節上看到畫幅被拉開的一瞬間真的很震撼,真是緒和視聽完結合的例子。當時這部電影也拿了戛納的評審團獎。
綜藝番到這里就結束啦,這個糖吃得還愉快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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