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護法話音落下,八卦臺上的火藥味明顯加重,楊千幻正要出面抨擊,兜帽下的腦袋,忽然側了側,看向皇城方向。
宋卿等人做出同樣作。
兩道人影破空而來,帶著呼嘯的風聲,降落在司天監八卦臺。
左邊一人穿繡雲紋青袍,腳踩牛皮靴,腰懸玉,環佩叮噹,五俊朗,氣度不凡;右邊的則是穿明黃便服,做男子打扮,清麗絕中著威儀。
許七安和懷慶主持大局(看戲)來了。
見到兩人聯袂而來,白士們頓時活躍起來,議論紛紛。
“陛下和許公子來了,太好了,終於有人來主持大局。。”
孫玄機後的白士們高興的說。
“哼,許銀鑼是我們鍊金領域的人才,他肯定會主持宋師兄坐上監正位置。”
鍊金師們信心滿滿。
“許銀鑼和我們鍾師姐關係曖昧著呢,監正位置屬於誰,不用我多說了吧。”
鍾璃的簇擁者們說道。
也有人鬆了口氣:
“許銀鑼終於來了,咱們不必提心吊膽了。”
畢竟這樣的大型聚會,邀請鍾師姐出席是非常冒險的行爲,說不定下一刻就會發生人踩踏事件、司天監士集跳樓事件、隕石撞擊八卦臺事件.........
“可惡,許銀鑼一直搶我們楊師兄的機緣,他肯定不會容忍自己的大敵坐上的監正之位。”
楊千幻的馬仔們,繼承了他對許七安的“仇恨”。
喂喂,誰跟鍾璃關係曖昧了,怎麼憑空辱人清白.........許七安目掃過衆白士,在褚采薇後幾位怯生生的男和年上停頓片刻,心說采薇終於也收徒弟了啊。
他了手,周圍的白士們喧鬧聲平息。
“不是說了嗎,監正之位事關重大,陛下要深思慮後再做定奪,爾等莫要心急。”許七安寬道。
楊千幻咳嗽一聲,緩緩道:
“天不生我楊千幻!”
後的白士們齊聲道:
“大奉萬古如長夜。”
口號唸完,楊千幻說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司天監不可無監正,知道陛下難以定奪,因此我們就替陛下來下決心。”
許七安提醒道:
“你們莫要忘了,監正還沒死呢!”
迴應他的是白士們的沉默,大家或假裝沒聽見,或假裝看四的風景。
好傢伙,我都替監正覺得人間不值得.........許七安不再提及此事,轉而看向懷慶。
大奉第一強人微微頷首。
許七安當即道:
“你們想怎麼樣?”
他算是看出來了,監正的弟子們,誰都不服誰,往日裡有天命師著,大上還能相安無事。
現在,監正被荒帶著周遊世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甚至可能回不來了。
沒了監正的制,司天監的士團就開始訌了。
宋卿淡淡道:
“我們打算今日選出一位德高重之人,繼任監正之位。許公子,陛下,此事還得你們來主持公道。”
衆白士紛紛看來,在他們看來,許銀鑼是一位德高重之人,由他來選擇監正是最合理最讓人信服的辦法。
前提是許銀鑼選擇他們簇擁的師兄或師姐。
懷慶傳音道:
“司天監的士分各大派系,誰都不服誰,猴年馬月都選不出結果,不管誰當監正,都會有人不服氣,你有什麼辦法?”
帝一副“這事水太深,朕把握不住,給你理”的模樣。
對於司天監,懷慶其實也很頭疼,因爲這羣貨和朝堂諸公不同,後者可以商量、妥協、威。
士則完全不吃這套。
皇帝的權柄只能讓他們敬你,卻不能讓他們聽命於你。
平心而論,肯定選閨褚采薇,但從一位皇帝的角度,又認爲選孫玄機更有利於大局。
但不管選誰,其他人都不會屈服。
“我確實有個想法,可以試一試。”許七安傳音回覆。
懷慶眸子微亮,沉默的期待著。
許七安環顧衆人,道:
“剛纔宋師兄也說了,監正之位,當由德高重之輩擔任,何爲德高重?以我的淺見,大家推舉出來的人,纔是衆所歸,纔是德高重。”
這說的難道不是廢話嘛,能選出來,我們還找你作甚.........士們心裡腹誹。
懷慶微微皺眉,許七安這一下,雖說把燙手山芋又踢回司天監,可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
“諸位別急!”
許七安笑著說道:
“任何想繼任監正之位的人,都可以站出來,嘗試說服師兄弟們,爲自己拉攏支持者。誰得票最高,誰就是下一任監正。這樣,大家也不用再爭了。”
衆士聞言,表一振。
他們理解了許七安的意思,想要打破僵局,可以拉攏,把其他陣營的師兄弟拉攏過來,爲自己的支持者。
然後角逐出一個人氣最高者,擔任監正之位。
可旋即他們覺得這有些兒戲,因爲太功利,爲了一時的好,選出一位監正,將來後悔了怎麼辦?
到時候,還是要鬧出類似今日的子。
士們能想到的事,懷慶當然也想到了,但沒發表意見,靜等後續。
許七安接著說道:
“但必須要設置一個時限,推舉出的監正,只能當三年,三年爲一期,時間到了之後,重新推舉選新的監正。”
頓時,把士們最後的憂慮解決了。
許七安的提議得到了衆人一致認可。
那就讓孫師兄打個樣兒........見無人反對,許七安當即道:
“恕我直言,孫玄機作爲監正的二弟子,司天監目前唯一的超凡強者,不管是修爲還是地位,都是監正之位的最佳繼承人。
“孫師兄,你出來說句話!”
說完,他收到了袁護法的傳音:
“我該怎麼做?”
這種事毫無經驗,孫師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許七安繞過袁護法,直接給孫玄機傳音:
“儘管給師弟們許諾,打他們,讓他們支持自己。”
比如醫療免費、降低收稅標準、孩子教育司天監承擔........他自娛自樂的在心裡補充。
孫玄機點點頭,帶著袁護法步而出,後者先是凝視孫師兄片刻,點點頭,接著環顧衆人,大聲道:
“本人許諾,只要大家支持我爲監正,我會帶領他們走向輝煌,絕不辱沒士的威名,辱沒監正老師的威名。”
說罷,袁護法退了回去。
沒了?!許七安心裡一涼。
衆白默然不語,場面有些冷。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按照輩分順序,道:
“接下來,請楊師兄發言。”
楊千幻後的一名士步而出,朝許七安和懷慶拱手,淡淡道:
“在下以爲,監正之位,除了由德高重之輩擔任,還得有監正老師的風骨和氣度。首先........”
說到這裡,他轉了個,用後腦勺對著衆人,淡淡道:
“要學會背對衆生!
“孫師兄雖然是超凡強者,可不管容貌、高、氣質都太普通了。本人覺得,並不符合監正的形象。”
意思就是說孫師兄長的醜咯,你們是選監正還是選..........許七安環顧衆士,發現他們一臉認同的表,就連孫玄機後的士們,也一臉愧。
彷彿在說:孫師兄長的如此普通,卻那麼的自信,我們這些簇擁者深抱歉!
許七安再看向面無表的孫玄機,心說,這時候就需要袁護法來秀一波作了。
可惜袁護法有了前車之鑑,強忍著不去看孫玄機,這樣他就不會失控讀心。
那白繼續說道:“反觀我們楊師兄,深得監正老師的真傳,這份氣度,這份形象,實乃監正之位的不二人選。”
楊千幻負手而立,巍然不。
“諸位師兄弟們,務必選楊師兄。”
說完,白士自覺表現良好,退了回去。
你別顧著裝啊,你的空頭支票呢?許七安滿腦子都是槽。
接著,宋卿出列了,這位時間管理大師,黑眼圈支配者,緩緩掃視衆士,高聲道:
“宋某承諾,諸位師兄弟們,只要選我做監正,宋某便讓諸位有著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銀子去做鍊金實驗。大家再也不用爲銀子發愁,司天監的所有收,都將供應給鍊金實驗。”
宋卿說完,信心十足的看了一眼白士們。
如此厚的條件,如此人的報酬,誰能擋住這樣的?
只要是個士,就應該知道選誰做監正了。
啪啪啪.........鍊金師們激的鼓掌,只覺得宋師兄就是電,就是,是唯一的神話。
宋師兄志得意滿的回到座位。
許七安再看向鍾璃。
鍾璃披頭散髮,明眸在凌的髮間,看許七安,小聲道:
“我棄權........”
棄權也好,你要是當了監正,司天監可能第二天就在大奉除名了,原因是隕石撞擊,司天監士無人生還...........許七安搖搖頭。
接著,他看向褚采薇,以及的未年簇擁者。
小娃子們顯然沒經歷過這種陣仗,有些畏害怕。
“采薇師妹,你有什麼想對大家說的?”許七安問道。
褚采薇杏眼兒轉,掐著腰,大聲說:
“大家選我做監正,我把司天監銀庫裡的銀子拿出來,每天請大家吃大餐,吃遍中原食。”
宋卿和楊千幻嗤笑一聲。
孫玄機和鍾璃微微搖頭。
衆士鬨堂大笑。
褚采薇後的子軍們,臉漲紅,愧的低下頭。
“好了,現在開始推舉,每人把自己心目中的監正寫在紙上,由我和陛下來統計!”
許七安只想趕結束這破事。
..........
深海里,龐大的怪靜靜的“行”著,它像是一沒有生命的,不需要劃水,水流自推著它前行。
“巫神?”
監正笑道:
“據歷史來看,祂是道尊消失後才崛起的人,你問這個做什麼。”
荒靜靜飄著,聲音直接傳長角,道:
“祂讓我想起一個人,一個很有趣的小傢伙,當年‘卦’養的一個人族奴隸,‘卦’滅他族人,殺他父親,凌辱他母親和姐妹,卻唯獨不殺他,天天折磨他、辱他取樂。
“‘卦’這個傢伙,即使在神魔中,也屬於怪咖。祂做出什麼事我都不奇怪,大概是歲月漫長,實在太過無聊了。
“可後來我才知道,‘卦’把卦傳承給了那傢伙。嗯,守門人的存在就是‘卦’占卜出來了。”
監正說道:
“你懷疑巫神就是那個人族奴隸?”
荒無所謂的語氣道:
“不然巫師系的卦不可能如此強大,但巫神也有可能是那個人族奴隸的後人。誰知道呢,當初他只是一個小人,我不會關注一隻螻蟻。” Wωω★тt kān★C 〇
監正打趣道:
“可是無盡歲月後,那隻螻蟻長爲了你最大的勁敵。這麼看來,巫神實際上要比道尊更久遠啊,只不過沒有道尊那麼天賦異稟。”
超凡壽元綿長,巫神是道尊時期的超凡強者,並不值得奇怪。
沉默了許久,一人一神魔沒再說話。
監正突然倒一口涼氣。
“怎麼了。”荒問道。
“我剛纔只是在想,如果非要從幾位弟子裡找出一個相對靠譜得來坐監正位置,竟然是..........”監正語氣複雜。
..........
京城。
司天監,八卦臺上,許七安展開最後一張紙條,道:
“楊千幻累積票數四十;宋卿累積票數五十五;孫玄機累積票數四十八;鍾璃累積票數三十;褚采薇累積票數一百二十三。
“第三代監正,由褚采薇擔任,大家鼓掌!”
八卦臺上,雀無聲。
宋卿雙眼發直,呆坐不。
鍾璃愕然的擡起頭,向另一側的褚采薇。
孫玄機沉默不語,沒有任何表。
楊千幻如同一尊雕塑,一不。
懷慶也頗爲詫異,沒想到擔任監正的居然是監正弟子中,最弱的褚采薇。
褚采薇一臉茫然,心說原來我在司天監那麼崇敬,那麼追捧的嗎?
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果然是.........許七安嘆了口氣,他其實已經猜到了。
懷慶若有所思,見他這副表,傳音道:
“你猜到了?”
許七安沒好氣的傳音回覆:
“這羣蠢貨,除了采薇,其他人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競選總統,不,領袖,最重要的是畫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