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先生想到這里,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坐著的晏錦。
他曾聽人提起過這位晏家大小姐,說容貌和言行舉止都和生母大虞氏相差甚遠。
一個天,一個地。
他從前從未見過晏錦長什麼樣子,所以不知那些傳言,是真又或者是假。
現在近距離看著,卻覺得晏錦和大虞氏,其實也有些相似,譬如現在沉默不言的時候,氣質都沉穩安靜。
“謝相不是故意的!”鄭老先生瞇眼,“雖然,我知道說這些并沒有什麼用,因為錯了,就是錯了!”
及時彌補了這麼多年,當初做的一切,卻依舊是錯事。
昔日,謝相失去妻子后,又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導致那樣理智從容的一個人最后開始心狠手辣。
虞家一次又一次被迫,而薄家又想對清平侯府做的事,其實不都有謝相暗中推波助瀾。
晏煦會在清平侯府呆不下去,也是因為謝相做了不該做的事……
大虞氏害怕晏煦會給晏季常帶來麻煩,最后私下和虞家的人商議后,決定將晏煦送走。晏季常雖然阻止過,但是卻依舊改變不了大虞氏的想法。
據說那會的大虞氏,甚至說出了一句,“你又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你何必管他的生死?”
不知是晏季常脾氣太好,還是他真的太喜歡大虞氏了,在聽了這句話后,卻最后淡淡地說,“可是,你是我的妻子呀!”
大虞氏哭的厲害,卻依舊送走了晏煦。
那年,晏煦才三歲。
虞家接走晏煦后,又找了一和晏煦差不多的尸的孩子,來替代晏煦的存在。鄭老先生親自和虞家的人將年的晏煦送到了關外,又將謝瑞臨終留下給他的小白蛇。轉給了晏煦。
一路上這個孩子乖巧極了,一句怨言都沒。
他總是問鄭老先生,他說,“先生。是不是我不聽話,所以爹爹和娘親,才會讓我離開?”
然后,他又自言自語,“我會聽話的。先生。我還能見到他們嗎?”
孩子明明那麼小,卻承了許多大人都承不了的痛苦。
黃沙漫天的大漠,將是晏煦以后的歸。
之后,大虞氏覺得虧欠晏季常太多。因為晏煦的離開,晏季常的世子之位更是岌岌可危。私下勸晏季常納妾,卻被晏季常拒絕了。大虞氏最后沒有辦法了,便選擇了自己強行孕。
其實那會疲憊至極的,本不適合有孩子。
大虞氏有了孕時,他也曾去探過。
大虞氏像是快要解一樣,對他說。“先生,我知道我活不久了,我覺得好輕松。我欠了經時太多了,更不知道怎麼報答他,我現在只想逃的遠遠的……”
活著,好累。
鄭老先生聞言,只是安大虞氏,“你別多想,你會安安穩穩的!”
到了最后,大虞氏依舊是覺得自己虧欠晏季常。也因為自己不能給晏季常想要的,而暗自神傷。
虞家,真的欠了晏季常太多太多了。
只是,鄭老先生怎麼也沒想到。其實謝相已經開始懷疑晏煦并非是晏季常和大虞氏的孩子,不過也僅僅是懷疑而已。
私下,謝相像是一個瘋子一般,因為懷疑而想找到晏煦。
他在關外尋找了很多和晏煦相似的孩子,然后將這些孩子給手下關押著。
有些孩子和晏煦眼睛相似,有些孩子又和晏煦高年齡相仿……
最后。謝相更是抓到了虞非在關外的孩子。
若是謝相好好對這些孩子,或許鄭老先生也不至于和謝相大吵起來。
他曾去看過這些孩子,這些人對這群孩子非打則罵,待他們就跟待一樣,而且時不時還有孩子的尸從小院被送出來。
謝相像是化了惡鬼一般,永遠止境的找各種各樣的孩子,似乎找到了這麼多孩子,就能彌補他失去兒子后,心的空缺……直到晏煦真的到了謝相手里。
那會,他和謝相已經決裂,所以并不知晏煦也到了謝相的手里。
這群孩子從關外被送到京城來,安置在小院。
鄭老先生一直安自己,等大虞氏生下孩子后,他便離這些事遠遠的。結果,薄家卻唆使了晏家的人,在大虞氏的安胎藥里下了不該下的東西。
之后,鄭老先生更是查到,這件事還和謝相有關。
那時的他,像個瘋子一樣沖到謝相的府里,對著謝相破口大罵,“你是個瘋子嗎?虞雁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
“我瘋?”謝相瞪圓了雙眼,咆哮道,“若不是虞雁,我兒怎麼會枉死!況且,我只是稍微提點了一下,又不是我親自下的毒,你又何必來責罵我!”
鄭老先生氣的紅了眼,“謝瑞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一個爹,冥頑不靈!若不是你阻止他和虞雁的親事,他會走到那樣的結局嗎?你當年怎麼和我說的,你說你是謝家的人,絕對不會對不起大燕,然而你現在做了什麼?你為了泄憤,你居然還在背后控薄家,你的忠心呢?謝良恬我告訴你,當年虞雁之所以要嫁晏季常,也是為了保你謝家最后的脈,可是現在你卻將你的親孫子,到了絕境!”
謝相聞言,驚的目瞪口呆,“晏煦,怎麼會,他真的是我的孫兒,他真的是?”
“瘋子!”鄭老先生退后,“你以為你可憐,可是你不想想,虞家更無辜!來生,你就算恕罪,也償還不了一切!”
之后,鄭老先生便離開了,在虞家的幫助下,躲進了這個小村落里。
他終究是不舍得離開京城,他想看著所有的一切,到底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只是,他能做的,終究有限。
三個人都沉默了起來,許久后晏錦才開口問,“表哥,是我親哥哥嗎?”
“我,不知道!”鄭老先生搖頭,“那些孩子長的都很相似,尤其是你表哥和哥哥,像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本來區分他們也很好區分,你親哥哥的手里,是有一條虬褫的,是長瑞從前放在我這里后,后來我又到你哥哥手里。但是后來,據說那群孩子里,有幾個都不怕這條虬褫,最后……”
最后那群孩子,被薄相現了,而薄相似乎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消息。
薄相安在謝相邊的人,殺了這些孩子。
唯一活下來那位,便是現在的虞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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