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那只完好的腳都沒有離開過原地方呢!
于是大家就都明白了,喝,原來這還是一位深藏不的主兒呢。
吳寡婦看他的眼睛里水波漾,幾乎都要冒出花來了。
康三爺卻不急著表功,也不特意去瞧。
因為就算不看,他也能覺到對方火辣辣的視線,一直盯在自己上呢!都發燙了……
釀豆腐很好吃。
表面煎出一層脆脆的,刷上足足的醬料,中間卻還是得水一般,一口下去,多種驗,得很,得很。
吃完了白給的之后,孟又要了一份四塊,跟白星一邊吃一邊溜溜達達走了。
唔,好燙好燙,好香好香!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里面的,可要咬開之后吹一吹再吃呀。
隨著孟和白星的離開,吳寡婦的心思也活了。
一屁.坐下,用腳尖輕輕了康三爺的,托著下聲道:“哎,咱們也去逛逛,難得來一回。”
康三爺表現的簡直像上了煎釀豆腐一樣,坐在原地巋然不,像平常一樣板著臉道:“全都是人,有什麼好逛的?”
吳寡婦撇了撇,索直接在他腳背上狠狠碾了一下。
哼,就這張大黑臉,若非一直低著頭,只怕早把客人嚇跑了,自己還賺什麼錢呢?
呸,這不識風的臭男人。
吳寡婦重重一哼,賭氣似的道:“那好,今兒咱們就在這蹲著吧,你不去,我也不去!”
誰知康三爺卻斜著眼睛看,“你當真不去?”
吳寡婦越法來了勁,一扭頭,“難不你還能綁了我去?”
快求我啊!
然而就見康三爺慢吞吞站起來,點點頭,“那好,你在這里看攤子,我去。”
吳寡婦:“……”
簡直要把肺給氣炸啦!
“我你去,你不去,現在卻要自己著去,去干什麼?會小人去啊!”
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康三爺卻一句也不辯解,認認真真安安靜靜聽喊完了之后才稍顯無奈道:“我去解手,你也要跟著看嗎?”
吳寡婦一愣,臉刷的紅了,扭著手呸了一聲。
誰要去看。
康三爺似乎飛快地笑了下,但又似乎沒有笑,因為只是稍縱即逝,何況他本來就是個不笑的人。
他搖了搖頭,轉一杵一杵地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吳寡婦托著下怔怔出神,也不知這人當年在江湖上闖時是何等的真男兒好漢子?
如今瘸了一條尚且如此,雙健全的時候豈不是……
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的臉突然火燒火燎起來。
哎呀哎呀,死人啦,快別想了!
卻說康三爺離了釀豆腐攤子,卻不去解手,而是一路往西走。
那里滿是賣胭脂水和頭油布匹的攤子,另有許多賣頭繩首飾的。
在廟會上賣的大都不是什麼巧玩意兒,縱使有銀子的,也不過是鍍銀。可對尋常的底層百姓而言,已經是難得靈巧的了。
康三爺一路不停,徑直來到一個攤子前,拿下指了指上面那只蝴蝶簪子,問道:“這個怎麼賣?”
那攤主見他年紀,下意識問道:“您是送兒還是送媳婦?”
這個蝴蝶簪子的樣式其實有些老氣,他猜想約麼是買給媳婦的。
果然,就見這個滿臉胡碴的漢子干咳一聲,模模糊糊地嘟囔一句:“沒有兒……”
那就是給媳婦的!攤主笑容更加燦爛,當即熱道:“你可真是好眼,誠惠三錢六分銀子。”
說也奇怪,人在年輕時往往還有些說不盡道不完的濃意,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卻都一并消磨在日復一日枯燥的生活當中,被柴米油鹽醬醋茶抹去了所有熱。
分明人還是那個人,但卻不再像年輕時說笑,更別提互贈禮。
他這個攤子擺了兩天了,過來買東西的,要麼是年輕男,要麼就是給兒買,竟無一個男人送給自家媳婦。
康三爺爽快付了錢,像來時一般沉默著往回走。
可走著走著,他卻忽然有點膽怯起來。
他的心臟罕見的砰砰直跳,握著簪子,仿佛在抓著一個燙手山芋。
這攤子是他們來擺攤之前無意中路過的,當時吳寡婦在這前面停了好久,分明就是在看這只簪子的,但當那位攤主招呼時,卻又說不喜歡,轉走了……
其實應該是喜歡的吧?
康三爺了干燥的,覺得有點荒謬:
怎麼就鬼使神差的來買了呢?
若給人瞧見,回頭該怎麼說呢?
又或者,該什麼時候以什麼借口送出去呢?
一陣涼風吹來,微微把他臉上的燥熱吹散了些,可心里還是撲通撲通的。
廟會上的人那樣多,分明沒人在意的,可康三爺卻覺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注視著自己。
他忽然干咳幾聲,清了清嗓子,做賊心虛似的把簪子塞懷中,又一瘸一拐,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
有點愁,這可怎麼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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