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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小書生》 第27章 蔬菜瘦肉粥和…… 希望越大,睡眠越差……

牛!

可以吃的牛!

本朝嚴隨意殺牛,但并非完全食牛,只要是跟府正經報備過的養牛戶,就可以飼養數量不等的牛。殺之前再去衙門給牛“銷戶”,就可以了。

只是牛不易得,手續又繁瑣,價錢幾乎是豬的三四倍,平時有人買。

而桃花鎮又是個小地方,知足常樂的百姓們不大愿意花那麼多銀子買牛,所以平時本見不到。

這家今年有四頭待宰,約九都已經預定給包括王家酒樓在的幾家大酒樓、客棧,以及財主家。本來他們今天是要去送貨的,奈何天公不作,白星到的時候,一家老小連同伙計正撅著腚在路上鏟冰呢。

不鏟冰,大車和牲口本沒法兒走!

白星喜歡吃牛,最要的是有錢!

那還等什麼呢?

當即詢問能否將剩下的都包圓。

賣家吃了一驚,反復確認道:“還剩下大半頭牛呢,額外還有不下水,姑娘莫不是說笑吧?”

這麼多東西,連骨頭帶加起來說三四百斤,怎麼著也得幾十兩銀子,都夠好幾個壯勞力忙活一整年了。

他們本來是想著留些自家吃,剩下的拉去城中散賣:快過年了,就算平時再摳搜的人也會大方一把,每座城鎮分幾十斤,還是可以消耗掉的。

只是那麼做又慢又辛苦,若真能一口氣賣出去,誰愿意遭罪呢?

留在家里老婆孩子熱炕頭,沒事數錢玩兒不好嗎?

白星的回答是掌心里那錠白花花的銀子。

二十兩方發行的雪花紋銀錠子,叟無欺。

有錢!

在這樣的小地方,饒是辛苦勞作一年都不一定能到多銀子,賣家的眼珠子一下子就挪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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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道了聲對不住,謹慎地拿起來咬了口。

有牙印兒!

是真貨!

銀子拿到手,賣家心里有了譜,略一斟酌,發熱的頭腦反倒漸漸冷靜下來。

“倒也罷了,不過我還想額外留出一些在外頭散賣。”

無需言語約定,每年差不多這個時候,他們都在同一個地方守著同一個攤子賣著同樣的貨

而也是同一批食客,從年輕買到年老,然后又將這一重任接給孩子們……像某種可的儀式。

無聲的約定,這是屬于普通百姓間獨有的浪漫。

價高味,每年都有那麼些人家都等著年底這一口呢,或是日益老邁的長輩,或是吸著手指流口水的孩……新年到來,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圍坐在一起,說著知心話,吃著吃的,多麼妙。

一口氣賣給同一個人固然省心省力,但難免就讓更多人失而歸。

世上三百六十行,人人都有自己的活兒。

當和尚的要撞鐘,當大夫的要看病,當捕快的要抓賊……

而他只是個養牛人,一輩子要堅持的事兒不過就這麼一件:

讓更多的食客吃到想吃的那口牛

白星點頭,臉上約泛出點笑意,“這個自然。”

家中還有野豬、野,想吃了也可以隨時再買,倒也不必將牛趕盡殺絕。

這樣通達理,賣家松了口氣,殷勤地幫忙理起來。

白星先前是奔著牛去的,所以手里只帶了兩個皮水囊,結果遇見半頭牛就抓了瞎。

好在錢給足了,賣家十分熱心,不幫忙將下水清洗干凈,還額外送了一條牛舌、一對牛蛋蛋。

圓滾滾的。

原本他們還想送貨上門,但等清理好道路怎麼也得幾個時辰以后,白星等不及,就跟他們要了一條氈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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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用冷水,不多會兒那毯子就凍了冰坨,然后練地找木簡單固定幾下,直接拉著上路了。

這個法兒還是當年義父教給的,他們在山林間生活時,沒這麼拉東西。

的速度飛快,走得嗖嗖的,沒一會兒就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賣家:“……”

姑娘真好漢也!

可想而知,當孟看到白星狗拉爬犁一樣拖著滿滿一氈牛回來時,心是多麼的震撼。

饒是他飽讀詩書,此刻滿腦子里也只剩下三個字:

好多

自從來到桃花鎮,還是頭一回如此酣暢淋漓地舒展筋骨,白星跑出來一大汗,皮帽子都歪戴著,正熱水壺似的呼哧呼哧往外噴熱氣。

“我買了牛!還有牛!”

獻寶似的道。

也跟著高興,“這可是牛呀!”

能做的味佳肴可多著吶!

“能結結實實過個好年啦!”他開心道。眼角的余忽然劃過白星腰間別的東西,嗯?滴流圓的一對大球,那是什麼?

白星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瞧,立刻開心地摘下來,往他面前一送,大聲道:“是牛蛋蛋!”

腦袋里還沒轉過彎來,下意識點頭,“哦,牛蛋蛋啊……嗯?”

啥?

牛蛋蛋?

蛋蛋?

是他理解的那個蛋蛋嗎?

一張臉突然變得紅,好像只要用針輕輕一,里面就會噴出來似的。

兒時家中富貴,他尚且年,這玩意兒自然擺不到他跟前;后來落難,手頭拮據,早已數年不知牛味……

所以自始至終,孟都沒見過牛蛋蛋!

他腦袋里嗡嗡作響,臉上滾燙,一雙眼睛張地四瞟,生怕給人聽見,結結道:“白姑娘,這,這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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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卻擰起眉,非常堅決地糾正道:“這是寶貝!好吃的!”

頓了頓又稍微帶了點疑的說:“義父以前說蛋蛋大補,可他還是早早死掉了……”

所以,也許是騙人的吧?

不過真的很好吃呀!

左一個“牛蛋蛋”,右一個“牛蛋蛋”,孟臉上都快燒起來了。

偏說這話的人形容鎮定,眼神平靜,仿佛只是在講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又讓他無從下口。

這,這該從何說起呢?

然而白星卻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竟往他下半截看去。

腦子里頓時嗡的一聲,直接原地蹦了起來,“白,白姑娘!”

他半扭過去,晦地夾著雙

白星疑道:“男人也有蛋蛋,你為什麼說不是好東西?”

:“……”

素來恪守君子之道的書生看上去已經快要哭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無意中掀開了一張不得了的幕布,出來屬于江湖的險惡的一角!

原來康三爺說的都是真的,江湖多麼可怕!

他紫紅著一張臉,幾乎帶點兒懇求地說:“我們可以不說,不說這個了嗎?”

求你啦!

雖然還是有點不明白,但白星自認對朋友一直很善解人意,于是勉強閉了

過了會兒,又忍不住道:“你說用牛,真的能做好多點心嗎?”

對此時的孟而言,只要不再繼續提什麼見鬼的蛋蛋,做什麼都好。

于是他立刻點頭,“那是自然,不過要先做一點油。”

許多點心都帶皮,而想要做皮,就必須搞到油。

不過,他馬上又很不好意思地鼻子,慚愧道:“可是我以前沒做過,需要先翻一翻書。”

他搜集過許多食譜,記得里面就有做油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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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嗖地舉起手來,興道:“我會做油呀!”

曾在草原待過許久,親手做過不止一次油。

于是兩人便決定分工協作:

白星拿去八生牛油,孟則用剩下的兩香餑餑。

但做油的前提就是要把牛放到發酸,所以……白星暫時還是無所事事。

于是就又兒跑回來看孟蒸餑餑。

北方的冬日寒冷干燥,人們往往會一次做許多面食,直接放在外頭凍著,想吃了就取一些上鍋加熱,非常方便。

生牛其實并不太干凈,讓孟直接喝是不太敢的。他用小紗布篩子過濾了兩遍,甚至濾出來幾……

短暫的遲疑過后,他還是決定先把牛

他翻箱倒柜找出來一只小巧的銅鍋,倒后放到灶眼上。隨著溫度升高,的鍋子里逐漸有小氣泡產生,空氣中也彌漫著濃郁的香。

兩人一起深吸一口氣,異口同聲道:“真香呀~”

火不可以太大,不然牛既容易溢又容易糊;也不能太小,不然燒不,總覺得不放心。

這可是個難的活兒呢。

不過孟早年熬過不藥,在把控火候方面可謂爐火純青。

等牛滾過幾回,孟小心地端起鍋子倒出來一小杯,“做餑餑用不了這麼許多,你要不要喝一杯呀?這麼喝也是很香的。”

白星看了眼,只有一杯。

眨了眨眼,路跑去碗柜那里又拿了一只,均勻地分開。

刀客最要的就是眼明手穩,覺得自己分得簡直分毫不差哩!

嘿嘿笑了幾聲,倒沒有推辭。

外面還是大雪紛飛,屋里卻充滿著溫的香氣,一道屋檐,便隔開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兩人齊齊舉杯,還輕輕地了下,將杯中的熱牛一飲而盡。

干啦!

倒出來的牛本就不多,分兩杯后更,咕嘟咕嘟幾下就喝了個底朝天。

兩人緩緩放下杯子,吐出一口帶著濃郁香的氣,對視一眼,都看著對方上的胡子嘿嘿傻笑起來。

真好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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