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店里的管事、伙計都跟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
這也難怪,周家雖然發了財,可阿還是很樸素的。當然,周家做新裳的時候,一次都沒落下,只是即便如此,這會兒穿的也是極為普通的土布外裳細棉布襯。且周家阿個頭較矮,人卻胖乎乎的,再好的料子都顯不出來,更別提料、剪裁是真的很平凡。
簡而言之,就是一普通的鄉下老太太,頂多裳沒補丁,外加把自己捯飭得干凈清爽的。
要是擱在鎮上,周家阿還算不錯,縣城里也不算丟人。可惜這里是府城,且他們還是位于府城最繁華的街面,最出名最昂貴的祁氏飴齋,周家阿這打扮,只會徒惹笑話。
好在,管事和伙計都是老手,就算打心眼里看不上像周家阿這種鄉下土包子,卻也不會當面說出來,甚至連神都沒變,只是心下腹誹了兩句,同時坐等看戲。
結果沒一會兒,總店的大掌柜得了消息立馬從后頭匆匆趕來,笑容滿面的將人迎了過去,同時招手喚了個小伙計吩咐了兩句話,就將他打發出去了。
那頭,周家阿再度被奉為上賓,倒是干脆利索得很,拿出灌酒的氣勢,將上等的碧螺春一口悶,隨后抹了抹,豪爽的道:“你就是大掌柜?實話跟你說,我愿意賣方子,不單是星星糖的,還有個冰糖的方子,一并都賣給你,開個價罷!”
冰糖這玩意兒,周家先前也賣了不給縣城里的飴齋,那個數量還是多的,府城這邊也收到過,賣得很不錯,就是價錢沒法跟星星糖相比。
不過,能多個方子就是好事兒,就算單價沒法跟星星糖相比,那同樣的,買方子的錢也一樣沒法比。
大掌柜很干脆的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就是這個價錢,老太太您是怎麼看的?”
雙方都想知曉對方的底線,畢竟做買賣嘛,本就是講究一個坐地起價落地還價的。只是這種況下,先說價的,反而了點兒優勢。
周家阿倒是不懼,只問了一句:“你能做主?”
要是擱在素日里,大掌柜還真能做主,可近段時間卻是個特例。
大掌柜誠懇的道:“去年,我們將星星糖當作年貨呈給了在京城的東家。正好前個兒東家到了咱們這地兒,我已經使人去喚他了,到時候還得看他的意思。”
頓了頓,大掌柜又添了一句:“老太太請放心,我們是誠心誠意的想做這筆買賣。”
這點,周家阿倒是相信。事實上這就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無所畏懼:“沒事兒,這筆買賣要是不,我就接著賣星星糖唄,多大的事兒。”
聞言,大掌柜跟管事的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滿滿的無奈。
他們還能說甚麼?人家老太太就有恃無恐,看來這次談判,還未開始就已經落了下乘。
一刻鐘后,東家祁大爺趕到了。
第一眼看到周家阿,祁大爺是懵的。他完全不敢相信,那般晶瑩剔的如同天上星辰的星星糖,居然是出自于這個一鄉土氣息的老婆子。
有道是先敬羅后敬人,莫說生意場了,其他地方亦是如此,只不過在生意場上無限放大了。而所謂的“羅”有時候并不單單指裳,更指一個人的言行舉止。
周家阿的言行舉止表明了是個地道的鄉下老婆子。
祁大爺略定了定神,決定先說兩句客套話。不想,他才剛打好了腹稿,周家阿便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了。
“這小伢子能做主?上無辦事不牢,你們這麼大一個鋪子就聽他的?嘖,那也行,我開個價,兩個方子加一道兒,算一萬兩白銀。”周家阿干脆利索的開了價,功的噎住了祁大爺。
這還不算,見正主兒沒開口,周家阿又添了一句:“小伢子,我老婆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別想蒙我,就這個價,不?”
明明是一副鄉下土包子打扮,偏就在面上出了賊明的神,祁大爺心略崩潰。
不過仔細一盤算,這筆買賣倒也虧不了本。
糕點糖果這類東西,都是本低售價高的,賺的就是一個稀罕錢。星星糖賣相既好看,口也極為不錯,且添的法子絕妙。如今雖然只能鼓搗出五種,可若是由祁家出面,尋到各種新鮮的水果完全不在話下。到時候,弄出個十來種,再配個高檔次的八寶描金攢盒,價格一下子就起來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祁氏飴齋分店遍布九州大地,只要能將方子弄到手,再加大人手開工做糖,別說回本了,賺錢都是一瞬間的事兒。
一萬兩銀子很貴,但卻值得。
思量不過是剎那間的事兒,祁大爺很快就點頭道:“我同意。”
周家阿驚呆了。
雖說做買賣原就講究一個坐地起價落地還價,哪怕獅子大開口也無妨,只等著對面慢慢還價唄。當然,要是開價太離譜,人家直接覺得你沒誠意,不想帶你玩兒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周家阿先前就沒打算開這麼離譜的價,只是誰祁大爺一看就是錢多人傻速來的那種呢?面對這麼個好欺負的蛋,就周家阿那德行,能忍住不坑人?
看來,老祖宗說得對,上無辦事不牢,這伢子瞅著樣貌不錯,沒曾想卻是個傻的。
傻不傻的對于周家阿來說完全無所謂,只唯恐旁邊這倆人開口反對,當下就拍板道:“!那就寫封契書,再去衙門蓋個紅印!”
一般來說,只有涉及到地產買賣才會特地去衙門蓋紅印,因為那個是要付稅錢的。普通的買賣,哪怕是人口買賣,都不帶這麼麻煩的。周家阿卻不怕這個麻煩,這可是大買賣,比先前買的一百來畝水田的買賣還大,怎能省卻這筆錢呢?
不過,上回買了一百來畝水田,統共花了一千兩銀子,契約卻付了一百多兩,可心疼死了。
當下,周家阿忙添了一句:“我是賣家,你是買家。所以蓋紅印子付的契稅得你出!”
祁大爺毫不猶豫的點頭:“那是當然的,規矩我都懂。”
契稅為何要讓買家出?因為這個契約本保護的就是買家的利益。就像上回周家像江家買水田,這江家只要得到了那一千兩銀子,其余的事就同江家無關了。之后,周家意外的發現再生稻一事,雖說那會兒江家老早就離開了大青山那一帶,就算他們還在,有契約在,也沒法跟周家要糧食。
同樣的,這回買賣方子,周家阿算是買定離手了,反正錢已到手,接下來關屁事。可祁家呢?契約上不單要標注價錢,同時還要極為嚴苛的注明賣家的義務,譬如絕不可能再將方子賣予他人,甚至有些格外嚴苛的,還要求賣家此生再不準做方子上的東西。
祁家沒那麼嚴苛,事實上祁家大爺就一點要求,不準再售賣,也不準再將方子教予任何人,至于自家人做一些吃,倒是無妨。
總的來說,簽訂契約所得利者,唯有買家。
也因此,祁家大爺聽周家阿毫不猶豫的提出簽契約,登時消了一些嫌棄,平添了些好和敬佩。
本著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原則,祁家大爺不單立馬邀請周家阿去衙門立文書契約,還當著的面,從街面上尋了幾個以替人寫信回信為生的窮書生,以第三人的份幫著核對文書契約。
——這是擔心周家阿不識字。
然而,周家阿是不識字沒錯,可因著周家那仨小子學了也有段時日了,素日里沒小子們幫記賬算賬,談不上會寫,可最基本的幾個字卻是認得的。譬如一到十,還有十百千萬。倒不是周家買賣做得有多大,而是大部分況下,普通老百姓用的都是銅板,周家天天都能收到超過一萬枚的銅板。
文書契約立好,祁家大爺也人去錢莊取了銀票來,為了讓周家阿放心,他還特地喚了府城衙門的一位師爺幫著做了見證。
見他如此坦的做派,周家阿表示很滿意:“小伢子瞅著是歲數,做人還是很靠譜的。,我記著你的好了,回頭再賣方子一定尋你!”
祁家大爺心下一,面上卻不分毫,只笑著連聲道謝,謝周家阿惦記著他。
周家阿是典型的打蛇隨上的人,方才只是因為錢到手了一時高興才許了諾,如今見那祁家大爺這般良善好欺的模樣,當下心頭大樂:“要不你再幫我尋個鋪子?哦,你是從京城來的,不了解這兒。那誰懂?”
“大掌柜一定知曉。”祁家大爺當然不會吝嗇這點兒幫助,關鍵這不過就是一句吩咐罷了,又不用他自個兒出面,能賣個人自是好的。當下,他便叮囑大掌柜,他幫著尋個合適的鋪面,又問周家阿想要怎樣的。
周家阿是真的不知道客氣為何,連想都不想,就道:“我看你們那個總店很是不錯,差不多的鋪子要多錢?”
大掌柜瞬間傻眼了,愣了愣才道:“那邊是府城最繁華的地段,而且這就不是價錢的問題,是沒人會賣。”
“也是,做買賣的人一般都不傻。”周家阿倒也不為難人,就是說這話的時候,特地瞅了祁家大爺一眼,瞅得人家角直。
見周家阿還是講道理的,大掌柜微微松了一口氣,只道:“老太太您同我說說,你打算要怎樣的鋪面?或者你打算做甚麼買賣?”
“不做買賣,買下來再賃出去。”周家阿答得倒是痛快,“要地段繁華的,人來人往的,鋪面的門臉要大,越大越好,房舍要新,最好里頭的家皿都是齊活的。對了,要是能在后面帶個能住人的院子就更好了。”
聽了這番話,大掌柜倒是很認真的看了看周家阿,心道,這老婆子倒是真有幾分能耐,想的倒是徹。
“那價格呢?”
“五千兩左右。”周家阿不是那蠢了的大兒媳婦兒,賺了錢也花,還是大手大腳的花,卻每次都花在刀刃上。
像上次攢了一千四五百兩銀子,就一氣兒花出了一千一百多兩用于置辦水田和契稅,哪個能說半句不是?今個兒也是如此,都打算好了,花一半的錢置辦個能一直來錢的鋪子,剩下的一半先存著,回頭要是有好的水田,再買一些。莊稼人可不會嫌棄田產多。
當然,既是賺了這麼一大筆錢,回頭也該犒勞一下家里人,盡管賣星星糖的方子跟他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不過誰周家阿心好呢?正好來了府城,買些時興的料子,再買些新鮮的吃食,讓大家一道兒樂呵樂呵也好的。
在周家阿盤算期間,大掌柜已經吩咐下去了,其實他也不用親自出馬,手底下幾百號人,分店更是一堆,完全只需要吩咐一句,自有一堆人跑上跑下的四忙活。
倒是祁家大爺見生意談妥了,又估量著周家阿可能手里還著其他方子,便起了結之心。哪怕一時半會兒的要不到方子,多個朋友多條路,反正經歷了周家阿這事兒,他再也不會以貌取人了。
當下,祁家大爺盛邀請周家阿去旁邊的酒樓用飯,同時還吩咐大掌柜的多準備些飴齋的糕點,老太太帶回去給家里人嘗嘗,互相探討創新進步。
祁家大爺是真沒旁的意思,畢竟在他這個份,互送禮是很尋常的一件事兒,至于糕點看著是貴,實則就不算啥。可問題是,周家阿不是這麼想的。
——原以為祁家大爺只是太年輕了比較好騙,如今看來,這貨就是個十足十的蠢貨!
本著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原則,周家阿果斷的懇請大掌柜讓嘗嘗總店里所有品種的糕點糖果,包括餞。的理由很簡單,說自個兒就是去年間,頭一次嘗到白霜,這才有了之后的星星糖。那麼同理可證,也許嘗了其他東西,就能鼓搗出更棒的糕點糖果來。
祁家大爺和大掌柜都傻眼了。
倒不是驚訝于周家阿的厚臉皮,而是方才周家阿已經將方子盡數告知了兩位。祁家大爺是作為東家必須知曉方子,大掌柜其實是祁家的家奴,他是負責整個制造銷售的。也因此,在知曉方子的況下,聽了周家阿這話后,他倆齊刷刷的表示很震驚。
這就好比看到某個讀書人寫了一封信,回去就靈一閃,考上了秀才。
——這邏輯明顯不對。
再不對也沒辦法當面穿,倆人很快就收了驚容,只再度喚了個人,吩咐將總店里所有種類的糕點糖果餞都給周家阿來幾份。
做了買賣又得了實惠,周家阿別提有多高興了,這一頓吃的格外開懷,基本上看到了的吃相,祁家大爺和大掌柜沒吃就飽了,紛紛端了茶杯閑聊。
祁家大爺和大掌柜本就是相識的,準確的說,大掌柜在外放到這里之前,是看著祁家大爺長大的,倆人關系很是親近。自然,閑聊的時候難免會提到舊事舊人。
大掌柜問他祁家各主子可好,出京時老太太、太太可有說甚麼。祁家大爺便道家里一切都好,就是老太太、太太格外的不放心他獨自外出,明明他出京是帶了百八十號人的,怎麼一轉眼就了獨自外出了?還道,離家前生怕他吃不慣用不慣外頭的東西,各吃食帶了一堆,是大裳就帶了足足五箱子,更別提還有其他用慣了的件,弄得他出個短途,竟是被迫帶上了近二十個箱子。
說著說著,祁家大爺便向吃得正歡的周家阿道:“周老太家中有幾個兒孫?回頭我送你幾件大裳,甭管是自家穿還是賞人都不差。放心,都是沒上過的。對了,京城的土產我也帶了不,就沒吃多,回頭也勻你一些,帶回去給家人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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