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為的傷養了近一個月才好利索,而田地主家的差事也不可能去了,戰戰兢兢了一個多月好歹田家沒再來找麻煩,等他傷好了,念悠才敢的問他原因。
蘇念為不過十四歲,卻在田地主家做了兩年的長工,這次被打也是替田家爺背了黑鍋才被田地主打的。
看著妹妹認真的臉,蘇念為苦笑道:“小孩子家家的想多了可長不大了。”
念悠不錯眼珠的看著他,沒有說話,這時蘇老漢和林氏進來,蘇老漢也問道:”老二啊,之前你病著,我和你娘也沒問你,現在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和爹娘說說,因為何事被打?“
蘇念為神黯淡,“替田家大爺背了黑鍋,田地主發狠,出氣到我上唄。”
林氏想到兒子被抬回來時的樣子,心里一陣發酸,“這天殺的田地主,不得好死啊。”
林氏雖然平日摳門,但是對孩子還是很疼的,這會兒聽見兒子是給地主家爺背黑鍋,心疼的哭天搶地。
念悠見二哥神不好便勸林氏:“娘,二哥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人好好的就行了。”
是啊,被地主家毒打一頓還好保住了命,否則就算被打死,他們都找不到說理的地方去。
蘇老漢著漢煙咳嗽兩聲,也對林氏道:“去看看燉的骨頭湯好了沒。”
林氏著眼淚出去了,不多時端著一大海碗骨頭湯,里面還飄著幾粒大棗。蘇念為看著家里人這般照顧自己,心里很是難,“娘,我已經好了,以后不用再給我花這些錢了。”說著又從隨攜帶的口袋里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林氏,“這是我這個月的工錢。”
林氏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有二兩銀子,不由得問道:“你哪來這麼多錢?”
蘇念為人小,在田地主家雖然是長工,但是每個月工錢卻只有八百文,而他每月月底都會將錢拿回來,他沒有機會攢錢,這個月只做了半個多月的工又被人抬回來,怎麼可能會有二兩銀子。
非但林氏懷疑,就是蘇老漢也懷疑,難不兒子因為在田家了錢財這才被人打了出來?
蘇老漢只是驚訝等著他給出答案,林氏卻哭著去抓蘇念為,“你個兔崽子,竟然學會錢了,看老娘不打死你啊。”
念悠皺眉,趕去拉,“娘,你倒是聽二哥解釋啊。”一邊又沖蘇念為使眼,讓他解釋。
蘇念為神淡淡,解釋道:“大爺賞我的。”
這下蘇老漢和林氏才松了口氣,覺得肯定是田家爺覺得對不起念為而配給他的銀子。
林氏將錢收好,想著老二丟了做工的機會便問道:“那你以后什麼打算?接著去鎮上做工嗎?”
蘇念為搖搖頭,“我不打算去了。”
“不去哪?”林氏大,又覺得自己這態度不妥,和了下來,“兒啊,前段時間下了那大雨,苞米算是全完了,到秋收繳稅的時候只能拿錢抵了,可家里哪有那麼多錢財啊。”
念悠突然道:“爹,地里現在空著,咱們種些蔬菜去賣吧。正好二哥在家,也能幫上忙。”
林氏瞪眼,“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啥,好幾畝地都種了菜賣給誰去。”
“可以拉到縣城去賣啊。”念悠反駁,記得上輩子大雨后蔬菜價格上漲,有些人家靠著種菜得了很大一筆錢。
林氏還想反駁,倒是蘇念為出聲了,“爹娘,我覺得悠悠說的在理,在田家的時候,就聽見那廚房的婆子說今年菜價突然漲了不,既然那苞米地已經慌了,何不種菜,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苞米被水沖毀爛了,這個季節已經沒法再種其他的糧食,若是不種,只能荒著等到秋季再種冬小麥了。
林氏還想說種菜還不如出去打零工,就聽蘇老漢發話了:“那就種菜吧,去打零工累不說賺的也,還得遭人欺負,種菜吧,待會我就去鎮上買種子。”
“我跟您一起去吧爹,我都好了,鎮上我悉一些。”蘇念為道。
蘇老漢答應一聲就出去了,林氏見主意定了便不在多,轉頭著念悠一起去準備午飯了。
因為考慮到家里糧食逐漸減,最近一家人的伙食逐漸下降,粥稀得都能看見自己的臉了,干的只有小小的玉米餅子,菜則只有兩盤拌黃瓜。
午飯后蘇老漢就和蘇念為出門了,到了鎮上兩人直接去了店里選合適的蔬菜。按照蘇老漢的想法是種幾種,而蘇念為則主張多種幾種,到時候拉到城里擺個攤子也好賣出去。
最后蘇老漢聽從了蘇念為的意見,足足買了十多種種子。這個時代蔬菜種類貧乏,也就是豆角、白菜、蘿卜、黃瓜、土豆、芋頭等之類的蔬菜。
兩人包好種子便打算趕回去,趁著天好,地里還有些趕種上,誰知剛出鋪子門口便看到街對面酒樓里出來幾個男子,蘇念為腳步一頓,拉著蘇老漢就走。
蘇老漢不明就里,踉踉蹌蹌的跟著,“念為你走這麼快干嘛,慢點走。”
“念為。”正與同伴談的田家爺聽見父子倆的說話,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蘇念為走的更快了,蘇老漢疑的看著大步朝他們走來的公子哥,又看皺著眉頭快步走的兒子,不由疑起來。
田家大走的很快,小跑幾步就追了上來,扯住蘇念為的袖便說:“你好了?”
蘇念為心里還有些不忿,并不看他。
田家爺長相不錯,一雙桃花眼瀲滟,一笑起來只讓人看花了眼,此刻田家大恭敬的朝蘇老漢躬行禮,“大叔,我與念為說幾句話可好?”
蘇老漢遲疑的看著他,有些不確定,“你是?”
田家大剛想開口,蘇念為便道:“爹,咱們早些回去吧。”語氣里捎帶了不耐煩。
田家大見他如此不由輕笑,隨即說道:“念為,咱們主仆兩年,怎就到了這等地步?前些時日是我連累了你,是我的不是,今日之事找你有些事罷了。”
蘇念為見他執意如此便和蘇老漢說了幾句到了不遠樹下說起話來。
田大爺長相俊,一舉一都帶著風流,可蘇念為卻明白這人里有多麼的骯臟。他扭過頭去不愿看田大爺,可田大爺卻笑笑,“念為,你不愿跟了我,我也不強求,可我卻不愿看著你苦的。”說著遞過一個包袱給他,“這是二百兩銀子,也全了咱們主仆一場的分。”
蘇念為冷笑的推拒:“謝大爺了,不用了。”
“別急著拒絕。”田大爺笑道,“你不想要,難道不想想家人?這二百兩銀子可夠你家好幾十年的用度了,做些小買賣也好,留著他用也罷,總歸能輕松一些。”
蘇念為有些意了,他被打自然是因為田大爺,可里究竟是何原因卻只有他們二人還有田地主知道。他不想要田大爺的錢,可又抵不住二百兩的。這二百兩可以買些地,也可以做些小買賣,等弟弟妹妹大了娶妻嫁人這都需要錢。
他猶豫了,田大爺滿意了,將包袱塞到他懷里,說道:“過段時間我要出趟遠門,許過個三年五載的也就回來了,到時候若是改變了主意想跟著我,我依然要你。”
蘇念為手上青筋暴起,田大爺也不在意,風流的雙眼掃過蘇念為,笑著走了。
夏日的穿過樹照在蘇念為的頂上,帶了些溫度,蘇念為覺不到夏日的炎熱,卻覺到冰冷。過了許久,他平復了心,才恢復神朝蘇老漢走去。
這是田大爺欠他的,憑什麼不拿。
蘇老漢見他回來了,拔便走。路上蘇老漢問了他好幾次田家大找他何事都被他岔過去了,問他背上的包袱里是什麼也不說。
直到回家,蘇念為才從背上拿下一個鼓囊囊包袱遞給蘇老漢,“爹這是田家爺給我的,您收著吧,等過些日子咱們買些地。”
蘇老漢狐疑的將沉甸甸的包袱接過來,他不明白田家既然將老二打了出來現在又給他錢,可當他打開看到里面有十多錠銀子的時候傻眼了,他瞪大眼睛結結道:“念、念為啊,他、他咋給你這麼多錢呢?你、你威脅他了?兒啊,咱可不能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啊。”
蘇念為曬然一笑,解釋道:“爹,您還記得我去年找家里湊了十兩銀子嗎?”
蘇老漢愣愣的點頭:“記得啊,你個敗家子,將十兩銀子不都敗了嗎?還讓你娘了一頓。”
說起這個,蘇念為臉都紅了,可他還是要解釋下去,“爹,其實去年我是聽說田家大爺要出門做生意我才回家湊錢的,那時我就了十兩銀子,小打小鬧,大爺也就順手幫了我,這次正好我替大爺背了黑鍋,他便將我這一年多賺的錢給了我。”
蘇老漢還是不肯相信,總覺得這二百兩銀子有些扎手,總覺得不踏實。
“可、可這.....”蘇老漢腦門兒上都冒了汗。
這時念悠推門進來,瞥了一眼蘇老漢,便道:“爹,二哥都說清楚了還有啥好不放心的,二哥這麼聰明您又不是不知道。既然田家大爺給了,咱們拿著就是了。”
蘇老漢戰戰兢兢的拿著,過了半晌才來林氏藏了起來。
林氏看到這麼多錢高興的不知所以,“老二真有本事,竟然賺了這麼些錢。這下好了,過兩年老二娶媳婦也有錢了,到時候一定好好挑挑。”
念悠看著,心頭卻有些疑慮還擔憂,看二哥的樣子也有些不自然和擔憂,可二哥不說也不能問,就算問了,恐怕也不會告訴吧。
下午蘇念為和蘇老漢連同商氏及蘇茂和念悠一起去了苞米地,將地平整了起來,明天一早便可以將菜種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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