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設在一個學校,學校外人山人海,陸星搖他們到的時候,早已不進去。
陸星搖沒有等什麼,朝陸星旖抬了下下。陸星旖會意,跟著進去,朝爸媽揮揮手:“不用送了啦,我們進去了。”
兩個看上去極像的孩,并肩走進了學校。
沈明詩的眼眶有些潤。
這個場景,真好。
在搖搖尤其抵抗他們的時候,曾一度覺得,這樣的場景與他們家無緣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是可以見到的。
瞧瞧,的兒,多優秀呀,旖旖從小便是人群中的焦點,沂市的世家圈里,從來就沒過關于的議論。搖搖不在邊,但搖搖也是耀眼得讓人灼目,即使是在那樣的環境中,即使極度缺乏教育資源,也并沒有泯然眾人,反而出淤泥而不染,出落得這樣優秀。
這樣一個姐妹倆同行的畫面,覺得會記得一輩子。
沈明詩哭著哭著就笑了,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還設置了壁紙。
老夫人探過頭來:“發我一張哈。”
陸老:“發那個家庭群里吧。”
陸嘉實笑了笑,溫潤儒雅,翩翩年。
他也打開手機等著媽媽發圖。
卻是這時,他的微信來了一條新的消息。
頭像很悉,備注也還沒改。
——媛媛。
陸嘉實眉眼一凜。
他遲疑了下,還是點開。
只是第一件事是去改備注,把“媛媛”改“許媛”。
雖然他的手機一般來說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看,但萬一呢?萬一被搖搖看到了呢?
他不是孩,不太懂孩子的心思,但這些日子,他有對搖搖悉一些,或多或的也有認識到一些的格。反正,如果看到許媛給他發消息,大抵是會不高興的吧?
待改完備注,他才去看消息容。
許媛:「哥哥,我好想你,什麼時候我們見一面好嗎?這里真的很不好,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家[大哭]」
陸嘉實挲了下指腹,終于是沒有回復。
媛媛……
可那里,原本就是你的家啊。
進考區,云十一中有個集合點,諾德一中也有,于是姐妹倆不得不分開。
陸星旖沖眼睛:“你好好考,姐姐晚上帶你去玩。”
“知道了,陸星旖。”
陸星旖撇,“我是姐姐。”
“嗯,陸星旖。”
陸星旖:“……”
這個不敬姐姐的壞妹妹!
說起來,還沒過姐姐呢!
陸星旖咬了咬牙。
云十一中聚集了不人,岑晨和宋言北在說話,見到陸星搖,岑晨立馬跑過來:“許星搖!”
陸星搖搖了下頭,“我改姓了,現在姓陸。”
岑晨疑地歪了下頭,“那…陸星搖?哎…?好奇怪。”
一個悉的名字突然換了個姓,覺得奇怪也是自然。
陸星搖笑了下,沒說什麼。
即使距離開考不過四十分鐘了,宋言北也還在翻著練習冊看題目。突然翻到一題,他仔細看了看,突然擰了下眉,大步向岑晨走來,“岑晨,你看看這題——”
岑晨停止和陸星搖的說話,去看他指出來的題目。看著看著,突然也皺了眉,“這題……我不會……好像看到過,但是……”
為難極了,幾番糾結后,終于確定了,真的不會。岑晨有些懊惱,看了看老師那邊,已經被包圍了,也就試著求助陸星搖:“星搖,這題……你看看,你會不會?”
陸星搖接過練習冊。
不過幾眼,就洋洋灑灑開始講起解題過程。
待講完,把練習冊還給宋言北。
宋言北看向的目已然不平凡。
原以為這是個青藤班僥幸被選中的人而已,但是……他發現他好像低估了陸星搖。
不過他向來是敢作敢當,敢想,也敢認。當即便笑道:“多謝。我真沒想到這種解題思路。”
陸星搖搖搖頭,“客氣了。”
宋言北看著瓷白的小臉,靜靜的,卻很有歲月靜好的覺。突然,他不自覺地了手中的練習冊。
要進考場了,陸星搖低頭看準考證,找地方。
看起來萬事有竹,不慌不,心態很穩。
這個年齡的孩,能有這份心態,屬實難見,也屬實難得。
宋言北的目,在上停了又停。
景延就是這時候姍姍來遲的,逆著而來,后繞了一層暈。
他瞥過宋言北,走向陸星搖。
“你在哪考?”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不怕進不去考場啊。”陸星搖低低吐槽。
“大不了不考,反正本來就是為了不洗廁所才來的。”每次看到柯明文洗廁所時戴著口罩戴著帽子戴著圍巾,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包起來的傻樣兒,他就在想自己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
陸星搖撇。又來。
明明有實力,卻偏偏扮豬吃老虎。
“景延,你敢
不敢,拿個獎回來?”突然扔下一句話,就抿著去的考場了。
景延擰眉。
敢不敢?拿個獎回來?
好家伙,說得好像這獎多好拿似的。
他快步追上,“哎,好端端的生什麼氣啊。”
宋言北在陸星搖走后,慢慢將目移到景延背對著他的背影上,又慢慢地收了回來,也開始去考場了。
陸星搖睨他眼:“我沒生氣。”
“我只是在想,如果有能力拿獎,有能力被保送,那為什麼不要呢?就算不屑于被保送,那給自己留條退路不好嗎?總歸是,肆無忌憚的底氣,不是嗎?面對手可得的明前程,為什麼要回手?”
景延微怔。
旋即,低笑了一聲:“就這麼篤定,我能拿獎?”
陸星搖沒說話了。
他的實力,……窺伺過一二,并不在之下。既如此,真拿個獎回來,怎麼會是不可能。
只知道他數學好,但不知道他其他學科怎麼樣。如果其他學科不好,那靠這個競賽保送清北,無疑是最佳選擇。如果其他學科好,把這個保送名額拿下,也算是對未知的高考的一個保障。
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不重視。
大抵,這就是有錢人家和沒錢人家養出來的孩子的思想差距?
大抵,他們是并不看重高考這一條路?
大抵……他們還有更多的、更好的選擇……?
陸星搖并不明白,一時間也很難明白。
景延拍拍頭,“你顧好自己先,既然有想要的,那就全部拿下。”
陸星搖被拍煩了,但并沒有說話,只是輕飄飄瞥他一眼,就又端端正正看著路了。
這一條路,走好了,前途無憂。
但走不好,于前程的影響……好像也沒什麼。的前程,向來是能被自己掌握住的。而且,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從來不會把自己死在一條路上。
巧的是,景延和陸星搖就在隔壁。
景延勾:“你看有沒有緣分。”
陸星搖了角,往里走:“沒有。”
景延嘖了聲。
見頭也沒回地進去了,他隨意攔住個同考場的人:“同學,借筆。”
被攔住的人:“你沒帶筆?”
他很不可思議,畢竟參加這種考試的人,怎麼可能會不帶筆?
景延胡點了下頭。
他原本,也沒打算考。
那人掏出一支筆,遞給他,叮囑:“待會記得還我。”
景延:“放心。”
他看了看準考證。
上面的照片,還是兩年前拍的,陌生得很,又悉得很。
考試很快開始。
一晃眼,便結束了。
一場被無數人重視著的考試,一場隆隆重重的考試,一場這麼多考生準備已久的考試,其實真考起來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考試罷了。所有的累贅的張氛圍,都不過是人們的自我營造。
景延出了考場,把筆還給了別人就走了。
神悠閑輕松,就像是個去散了個步回來回來似的。
其他考生或歡喜或哀嚎,在他邊顯得那樣突兀,那樣稚。
陸星搖的考場晚了十幾秒,才收好考卷讓他們出來,出來時,左右看看,已無景延影。
……嘖,跑得那麼快做什麼。
陸星搖了手腕。
剛才洋洋灑灑地寫了滿滿一份卷子,速度又快,手腕有些酸疼。
該回家了。
陸星搖沒指能在人山人海中找到陸星旖,只是獨自往校門走,出去找陸老他們。
有種直覺告訴,他們一定沒走,他們一定還在門口等著們。
這種被獨獨寵的覺,這種回到家就輕松了放松了的覺,陸星搖從前還真沒過。
這是第一次,在參加完考試以后,竟然會想著回家。
出校門后,一眼就看到了揮著小紅旗的陸老。
他后是陸老夫人,嚴嚴肅肅一小老頭兒板著個臉,稽地揮著小紅旗,形象有點不忍直視。但一看上去就能知道,他肯定是被陸老夫人脅迫的。
陸星搖好笑極了,角忍不住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果然,還沒走到他們面前,就聽到老夫人的聲音:“哎呀,你揮得再高一點,再用力一點,你揮得這麼矮,又揮得有氣無力的,有誰能看得到你啊?”
老夫人的聲音里充滿嫌棄,自己卻不作為,“頤指氣使”地指揮著陸老。
偏偏這個在外雷厲風行,以雷霆手段著稱的陸氏董事長,卻心甘愿被指揮著,而且……還真的往高了些,還真的用力了些。
陸星搖好喜歡兩位老人之間的相。
喊了聲:“爺爺,。”
很主的呼喚。
幾乎是立刻。
陸老:“哎!”
老夫人:“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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