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笑著搖了搖頭，道：“靈木還未才，砍掉也換不了幾塊靈石，卻是可惜了。算了，就讓它在這裡多長些時日吧。”

洪川略意外，看了他一眼後，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又休息了一陣後，便開始試探著在這裡找尋出路，剛才從懸崖上不小心墜落下來，此刻看這口距離懸崖上至有二十多丈，中間幾乎都是巖壁，爬是很難爬上去了，兩人觀一陣後，便只得回頭在這中查看。

還別說，這一看之下，居然發現這看似不大的居然柳暗花明的別有一番天。

陸塵扯過幾山木用火折子點著了，與洪川兩人便向中走去，繞過幾塊巖石後，眼前一條小道彎彎曲曲，居然是在山中向前延過去。

兩人對了一眼，過了片刻後，陸塵道：“走吧，不然在這裡也是等死。”

洪川答應一聲，兩人便向前走去。

隨著他們的深，這深很快就陷了一片黑暗，火把照亮了附近的石壁，可以看到許多尖銳的石棱和巖塊，再往前走，便有水滴開始從石壁上滴落滲出，有些地方生長有青苔，偶然在火中還能看到一些小蟲爬過。

周圍很是安靜，幾乎沒有任何聲音，並且很快的，這個通道變窄得只能容許一個人行走了。

陸塵看了四周一眼，對跟在後的洪川道：“這裡好像沒人來過。”

洪川點點頭，眼中有些擔憂之，道：“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啊？”

陸塵道：“看運氣吧。”說完，他便轉繼續向前走去，同時，或許是為了活躍氣氛讓兩人更輕松些，他還笑著道：“我記得以前小時候，常常在一些茶館酒肆中聽說書人講故事，每每說到這種危難時候，壞人就要倒黴，好人便會逢兇化吉乃至於因禍得福，比如突然看到什麼神仙府，得了什麼絕世機緣的，哈哈。”

洪川本來是滿臉嚴肅凝重，但是聽了這一番話，卻也是忍不住失笑，搖頭莞爾，笑道：“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如此。”頓了一下後，他又笑道：“就是不知道咱們兩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陸塵笑著道：“是啊，誰知道呢。”

※※※

人生在世，好人壞人說著輕巧，其實也並非一定就那麼容易區分就是了，而此刻在這荒郊野外的天坑裡，單從運氣上來說，陸塵和洪川兩個人的“好壞”似乎也並沒有很清晰地顯示出來。

他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覺在這條奇異而且是天然的山腹小路中已經走了很久，但居然還是沒有走到盡頭。

在這過程中，他們幸運的是沒有遇到什麼意外，但是同樣的，也並沒有什麼神仙府、絕世道法、神通笈、強大機緣一類的好東西突然從天而降掉在他們面前。

從這一點上，似乎這兩個人……不好不壞？

“我覺得我是好人。”走在後頭的洪川有些辛苦、帶著息地說道，在這種黑暗狹窄的山道中走了很久，他還是覺得有些累了，而且周圍太黑太靜，總讓人覺得心裡頭有些怪異，所以就想跟陸塵說說話：“你看走了這麼久，我們一點事都沒有，所以一定是沒事了。”

陸塵手上的火把已經快燒盡了，他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那最後一點燃燒的火，同時口中道：“是這樣嗎？話說好人壞人也不能自己說了算啊，你以前在昆侖派裡的時候，你的那些同門師兄弟怎麼看你的，說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洪川想了想，有些不太肯定地道：“呃……好像以前還真沒人這麼說過，不管好壞。誰沒事去說別人是好人壞人嘛。”

陸塵笑道：“難道連一個說的人都沒有？”

洪川搖頭道：“沒有啊。”

陸塵道：“那你心中，有沒有想過什麼好人，什麼壞人？”

洪川怔了一下，道：“我想……應該是咱們正道中人修煉仙道主持公義的，是好人；那些歪門邪道濫殺無辜的邪魔外道，都是壞人吧。”

陸塵的子頓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不知為何言又止。

洪川跟在他的後，看他停下來也下意識地停在他的後，道：“陸兄，怎麼了？”

陸塵回過來，看了洪川一眼，開口似乎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兩個人眼前猛地一黑，那只火把卻是燒到了盡頭，眼下最後的一點火也熄滅了。

這個山腹裡，猛然間陷了一片漆黑之中，兩個人都沉默了下去，黑暗一瞬間便從四面八方湧來。

四下裡一片寂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仿佛能聽到心跳的寂靜中，忽然傳來了陸塵平靜的聲音，道：“我們繼續走吧。”

洪川吃了一驚，因為在這個時候他幾乎已經看不清前的陸塵影了，更不用說繼續走路，忍不住便問道：“這麼黑，你看得見路嗎？要是還有火把就好了。”

陸塵慢慢轉，向前走去，道：“走吧。”

洪川遲疑了一下，還是索著慢慢跟上去，但是有那麼一剎那間，他似乎忽然在黑暗中看到了前方一個模糊的影子，似乎就是陸塵的背影，奇怪的是，他看到了陸塵行走的時候，那姿勢依然和原先的一樣，他的一只手仍然舉著火把，就像是仍有明在指引著他前進。

可是四下裡分明是一片昏暗，沒有半點的亮。

那個模糊的影，依然還在向前走著，他的手依然舉著，就好像真的是有火燃燒著。

沉默地燃燒，連火仿佛都是黑的，黑焰。

傳說故事裡，每遇到這種境地時往往便會有大事發生，或奇遇、或機緣，或遇見士高人，或看到什麼千載難逢的靈藥珍寶。總之，考驗一個人到底是不是真有大氣運為命運主角的關鍵時刻到了。

只是在這一天的傍晚，在這個暗狹窄的山腹裡，陸塵與洪川二人看起來似乎都沒有那個運氣，他們在山腹之中走啊走，走啊走，彎彎曲曲走了小半個時辰，然後就這樣發現了前方出一道隙，往外鑽出來一看，發現居然已是在茶山的後山半山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