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邊打掃邊聊了許久，兩人之間的氣氛慢慢又好了。

為謝秦煬幫自己忙，晚上又是何晉請客吃飯，但這次去的是食堂，何晉也沒那個條件帶人頓頓下飯館。華大還有許多在校讀博的學生與搞研究的教授，這些人比學生放假晚很多，所以食堂照舊開著。

吃飯的時候，秦煬很自然地問起了何晉周二幾點去火車站，說自己剛好要去那附近辦些事兒，可以順便送送他。

何晉一聽這話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雖然秦煬說是順便，但換別人，若正好要去那附近辦事，頂多會說“咱們一道走”，不會說“我順便送送你”……

真不是何晉愿意多想，他覺秦煬對自己的態度奇怪的，尤其在中午有侯東彥加吃飯時的態度對比下。

可何晉又能說什麼，下午大掃除時他已經拒絕過了，對待別人的好意，一次兩次何晉覺得推了可行，但每次都說“不”，他也尷尬。

最終何晉笑道：“順路的話到時候一起走就是了，送就別送了，我這兩年半來去火車站也不下十次，都悉的。”

秦煬沒說什麼，但等何晉真走的那天，他還是堅持一路陪何晉到了車站。

火車站烏泱泱的全是人，何晉行李不多，上一個書包，手上一個拉桿箱，箱子被秦煬搶去拖了，在人多的地方，秦煬還出胳膊攬著他，盡量不讓別人挨到他們。

何晉表面千方百計地拒絕秦煬，可心里還是為對方的舉到不行，因為從來沒有緣關系以外的人這樣心呵護過他，如同親兄弟，或者……還有更深厚的。

兩點整發車，兩人到的時候一點三十，還沒檢票。

秦煬把東西一放，先讓何晉在候車區坐下，看了看手環的時間道：“你在這兒等我一下，還有十五分鐘檢票，我要是沒回來你就先進去，不用等我。”

何晉急著問：“你去哪兒？”

秦煬朝他一笑，轉跑了，和那一次突然轉去買圍巾一樣，沒有說原因，卻讓人期待著。

他今天穿著黑的服，不太好認，很快就人群消失不見了，何晉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心臟又忍不住得怦怦跳起來……

等待的過程是焦灼的，一分一秒，短短十分鐘，何晉覺像是等了一個小時，很快站臺口就開始閃燈，報音：“前往Q市的旅客們請注意了，XXXX次列車已經開始檢票……”

邊的人紛紛站起來去排隊，不一會兒見排了長長一條。

秦煬還沒回來，何晉站在隊列外，焦急地著脖子，一會兒又低頭用手環給他發了條消息：“你到底上哪了？我該檢票了。”

剛發完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黑的人影快速在人群中穿梭靠近，風一樣地來到自己面前，秦煬著氣把一袋子東西遞給他：“給你，車上吃。”

何晉：“你……我們不是吃過中飯了麼！”

“咱們吃的時候才十一點半，等你晚上七點到站，早暈了。”秦煬扣著他的肩膀把他轉了個方向，往前推了一把，“快上車，來不及了……”他再不走，秦煬怕自己忍不住會親上去，盡管知道何晉只是放假回家過年，游戲里也能見到，但對這個人的遠離，秦煬心里還是升起了一莫名的恐慌，像是八年前害怕阿晉再也不會上線時一樣……

順利檢票進站，何晉一扭頭，見秦煬還站在原地著自己方向，他揮了揮手，趕扭回頭往前走。

上了車，何晉放好行李才有時間去看秦煬買的東西，麥當勞的漢堡，塊，還有些便利店里的盒裝壽司、旺仔小饅頭、薯片，一瓶維生素C飲料……咦，還有一罐七喜！

何晉一時都不確定這七喜是秦煬給他買的，還是自己給自己買的卻忘了拿出去，他用手環給秦煬拍了張照片，問：“你的？”

秦煬回復：“給你的，呵呵。”

這個意味深長的“呵呵”讓何晉頭皮麻了一下……秦煬想通過著個舉表明什麼？讓自己記著他？何晉為自己的胡思想又是一抖，取了還熱的塊吃，把剩下的扎了口放在一邊。

列車啟，無聲地駛向了何晉出生的家鄉，何晉看著窗外，心里卻惦記著來時的方向。

他想起自己發完消息一抬頭的瞬間，秦煬跑過來上揚的額發，黑的外套開了拉鏈，也隨著奔跑向后擺，帥得像一陣風，一直跑，像是跑進了他的心里……

還有秦煬最后看他的那個眼神，何晉不知道怎麼說，那眼神讓他覺得，他們像是在。

何晉晃晃頭，因為已經在游戲里默認了自己和殤火的關系，現在對秦煬的心，讓他莫名有種出了軌一般的罪惡。

秦煬是很好，但何晉不能再放任自己的繼續蔓延。

是啊，就游戲吧，現實中，男人和男人地，實在是太困難了。

何晉擺弄著手環，不知不覺就給殤火發了條消息過去。

阿晉：“我回家了。”

殤火：“回家還能玩游戲嗎？”

阿晉：“能，我帶了頭盔回去，但是不像在學校里那麼自由，可能只有晚上睡覺時才有時間上……會不會影響你們訓練的計劃？”

殤火：“不影響，暫定到時候你只要上一場靈寵PK賽，被我了這麼久，你對方別人沒問題的，別擔心。”

阿晉：“……好。”

殤火：“回去還能線下聯系吧？”

阿晉：“應該能吧。”也不知道他媽現在還有沒有翻他手機信息的習慣，要是有，那估計夠嗆。

殤火：“嗯，想我了就用ME給我發消息。^ ^”

何晉：“……”

七點半到了Q市站，天已經黑了，何晉在出站口看見他爸爸，上還穿著那件十幾年年沒丟的羽絨服，佝僂著背著煙，不像個退休的知識分子，倒卑微得像個老民工，他心里一酸，迎上去了聲：“爸！”

他爸笑起來，一臉皺紋，眼睛瞇兩道線，上輕輕地應了聲：“來啦。”他要去幫何晉拿行李箱，被何晉閃開了：“我自己來！”他主走到他爸前面去，像他才是大人似的帶著他爸走。

“怎麼回去？”何晉征詢他爸的意見。

“打個車吧，”男人往兜里出一疊皺的零錢，頓了頓又說，“別讓你媽知道，咱倆坐公車。”

何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