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喬舒從學校回來。
家門口已經空了,omega保護協會的員也噴灑了信息素遮蔽劑,再尋不到一點多余的氣息。
看見秦朔的時候,喬舒不高興。
現在人不見了,他還是不怎麼開心。
開門進屋,看見滿地的狼藉,喬舒迅速給自己找了個不開心的理由——
是了,都怪秦朔拿來許多他不想再穿的舊裳,還要他重新收拾。
喬舒彎腰撿拾著地上的服,氣鼓鼓地低聲詛咒:“討厭鬼,小心走路平地摔跤……”
等他把服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巧紀鵬也回來了。
秋季學期已經過半,紀鵬的課程不比喬舒自由,進到最多的時候,每天大早離開,往往深夜才會回來。
這般,他和喬舒已經很久沒見了。
今天正好有空,這才趕在晚飯前回來。
“紀哥今天回來的早呀!”喬舒從臥室出來,收拾了壞心,出一個甜甜的笑。
要沒。
紀鵬低頭輕咳兩聲,不敢正對小o的笑容,含糊了幾句,舉起手中的竹筐,里面放了許多新鮮的蔬菜瓜果,最上面還放了一大塊排骨。
“我買了菜回來,今晚一起吃飯吧。”
“可以呀!”喬舒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我來做吧,紀哥你先休息會!”
紀鵬雖然也會做飯,但到底比不過專門學的omega年,喬舒這段時間多他照顧,理所應當的接過了今天的晚飯。
紀鵬并不反對,只是他也沒有真去休息,換上了家居服,跟在喬舒邊打下手。
廚房里氣氛逐漸溫馨,兩人一邊做飯一邊聊天,紀鵬說:“對了,房東太太今天聯系我,說是打不通你的簡訊,你有收到簡訊嗎?”
“啊——”喬舒想起來了:“我下午在調研室,怕有人找影響實驗進度,沒有開通訊權限,怎麼了?”
“倒也沒什麼,就是隔壁會換一個新的租客,大概今晚就會搬來,我們要不要去打聲招呼,提前認識一下?”
“新租客?”不知為何,喬舒心口一跳。
“對,之前的鄰居好像是搬走了,我也不太清楚怎麼回事,但房東太太說新租客是個alpha,要我提前跟你說一聲。”
又是今晚搬來,又是一個alpha,喬舒忍不住多想,就連手下切菜的作都緩慢了些。
“我……”
“嗯?”
喬舒到底沒忍住,放下刀,漉漉的手在旁邊的巾上胡抹了一把:“我先去看看!”
“什麼……喬喬怎麼了,不著急啊……”紀鵬攔不住他,只好趕干凈手上的水珠,大步跟上去。
喬舒出門,還沒有來得及走到對門,只見對面的房門忽然打開,一西裝的男人走出來,垂眸擺弄著手中的腦。
注意到頭頂打下的影,男人抬頭,看見喬舒后,稍稍有些驚訝。
男人也很意外會和喬舒撞上,但他很快回神,收拾好表,笑著朝喬舒打招呼:“夫人。”
喬舒不語,面一點點難看以來,他心思略有微妙,遲疑片刻:“誰要住在這里?”
男人哂笑:“您知道的,在下一直住在軍部分配的公寓里。”
也就是在側面說,不是他住。
喬舒是認識這個男人的,顧彥希,秦朔的副,非戰時也會幫他理一些瑣事。
像是在印證顧彥希的話,兩人還沒有告別,就聽見遠傳來腳步聲。
來人的腳步聲很重,軍靴咯噠咯噠地磕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秦朔還在跟人通話,他的眉頭鎖,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惹他不悅:“……如果這就是你們給我看的最終結果,建議你們還是盡快辭職吧。”
轉角看見外面的人,秦朔話頭一頓:“先這樣吧,我還有事,其他的明天再說。”
話落,他毫不遲疑地掛掉通訊。
秦朔止步在幾步外,下意識地站直,整理了一下擺,神間多了幾分拘謹:“喬……喬舒,我搬到這里來住了。”
喬舒沒理會,反問道:“上將的易期過去了?”
“沒有……”秦朔說,“但我打了抑制劑,暫時制住了。”
“可還是會來對嗎?”
“……”秦朔失語,“我、我不會影響到你的。”
喬舒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近些日子,秦朔的變化有些大,可喬舒吃夠了教訓,或許偶爾會有意,但真要他心接納……
他沒有再一個四年來試錯了。
甚至喬舒還以為這家伙總算學會了尊重人,誰知道一轉眼,竟然又追到了隔壁。
這種覺讓人很不舒服,好像被困在一個籠子里,怎麼也逃不出主人的監視,不管逃到天涯海角,那雙眼睛總會如影隨形。
很抑,不過氣來。
明明白天才捉弄完人,喬舒的愉悅忽爾散掉了。
他重復:“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能打擾我新的生活。”
“我……我沒有,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
“可我不想讓你看見呀。”喬舒直白道。
他很是不解:“你想看我,那前些年怎麼不看呢?非要等到看不見了,才想起來追著人瞅。”
秦朔說不出一句話來,臉上有些燙,是愧的。
紀鵬和副都在,秦朔被外人看見家丑,其實是很不愿意的,他想提出換個地方說話,但轉念又想到別的,只能暫時下心頭的想法。
聽不見他的回答,喬舒也不在意,他定了定心神,頭也不抬,輕聲說道:“秦上將明天有時間嗎?我要去趟醫院,您能陪我一起嗎?”
“你生病了?”
“沒有,一點小問題,沒有大礙。”喬舒說,“要是您沒有時間,那就算了。”
按照約定,明天是他最后一次標記清除手。
他突然……就很想,特別想讓秦朔親眼看見,他是怎樣切斷他們兩人所有羈絆的。
秦朔還不知道即將面對什麼,可對喬舒的邀請異常心,連忙回應:“不會,有時間,我會陪你一起的。”
“那先謝謝您了。”喬舒抬頭微笑,客氣而又疏遠的笑容,遠沒有之前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