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些波折在日後看來都是足以痛骨髓，但經歷過之前的百姓卻能堅韌的承這種痛苦，畢竟有些東西早暴出來，總勝過晚暴出來，而且當前的百姓正於大之後最爲堅韌的時代。

“將孫邕拉下去，你們之中誰是遊徼。”陳曦對著面前的士卒招呼道，現在需要遊徼這種專業人士帶人審問孫邕，至於說這麼做是否符合流程，說實話，在孫邕手的時候，陳曦就不在乎這一點了。

“我是。”架著孫邕的曹闖開口說道。

遊徼這個職是標準的有秩的吏，但這個職的大小並不是很明確，因爲這個職屬於門下五吏之一，三公配備，郡守配備，縣令也配備，國家給發俸祿的那種。

曹闖的遊徼算是中配，真要說職大小和張辰半斤八兩，不過好的一點在於這個可以隨時出現在本郡任何的地方，到浪。

順帶一提，這也是爲什麼張辰是城門令，而曹闖是遊徼，這倆要是換一下，搞不好要找張辰只能上黃河上去找了。

“將孫邕帶下去，有什麼罪行都撬出來，人別弄死了，到時候還要歸諸有司，明正典刑。”陳曦拉著劉備，然後對曹闖叮囑道，實際上話雖如此，但陳曦清楚的很，冀州現在的況還沒結束呢。

倒了一個孫邕，其他郡縣參與這件事的僚，也許會自裁，也許會狗急跳牆，這都是有可能的，冀州就在眼前，這也是陳曦隨劉備一起來的原因，劉備能住僚系統，陳曦能換。

“是。”曹闖分出了四個小號，前後左右的將孫邕包圍起來，準備先將對方帶到監獄裡面，只有那裡最爲安全。

“老六，你且去駕車，帶我和玄德公去驛站。”陳曦眼見劉備鬱郁之，不想開口，扭頭對畢老六招呼道，而畢老六聽到這話，忐忑的心態好了很多，趕向城外跑去，準備將劉備的車架帶過來。

“麻煩你了，子川。”劉備見陳曦將其他的事安排好之後，調整了一下神，儘可能的做出一個笑容，但真的很難看。

“別勉強你自己了。”陳曦嘆了口氣說道，“這種事是難免的。”

劉備沒說什麼，而是邁步朝前，然後轉正對著面前的民兵和自帶武前來幫自己的南皮百姓，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劉備識人不明，害的諸位遭逢此次，此爲我之罪狀，還請諸位鄉親原諒。”劉備很是誠懇的對著在場衆人深深一禮，場上的人趕回禮，然後七八舌的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錯，大多數南皮百姓自帶武跑出來追隨劉備都是因爲他們的鄰居或者他們的人，再或者直接是他自己認出這個人是劉備，然後很自然的帶上武裝備跟了上來。

實際上這些百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哪怕後面遭遇到了郝溫，拿下了孫邕，這些百姓也沒明白髮生了什麼，本質上這些人只是在追隨劉備這個他們堅定認同的對象而已。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知道這十五年前和今天的日子到底是怎麼來的，所以他們不需要去思考爲什麼，直接帶著武裝備來爲劉備助威就是了，百姓是短視，但百姓最樸實。

樸實到百姓好歹知道，這一口飯是怎麼來的。

“南皮太守裹挾本地城衛軍造反，被玄德公識破。”陳曦開口對在場衆人解釋道，實際上這句話也是一個定，也就是所謂的城衛軍只是因爲不知道啥況，執行上級的命令而已。

這樣，南皮城衛軍的士卒哪怕有錯，除了某些鐵了心的，其他最多是失去這份工作，然後去勞改一段時間，不會出現大規模的清洗。

反倒是那些被砍掉了肘子的傢伙，那些傢伙就沒辦法了，上了戰場，刀劍無眼，被砍了算他們倒黴。

有了這麼一個定之後，南皮百姓也算是瞭解了發生了什麼，不人就開始吐槽說是前些年就覺得孫邕不靠譜什麼，而且今年覺特別不靠譜，沒想到居然還是個反賊吧啦吧啦的。

劉備也跟著解釋了幾句，然後跟著的大批青壯就各回各家，除了數傷者被送往醫院，以及部分鄉老代表青壯問候了幾句，就散掉了。

“看著這些百姓，再看看孫邕，我真的覺人和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劉備的心態在這一刻顯得異常的複雜，當真是在很短的時間見識到了人的好，又見識到了人的醜惡。

“冀州的事可還沒結束呢。”陳曦神態平和的開口說道。

孫邕雖說拿下了，但其他郡縣的僚還未必呢，不過有劉備在，那些僚是否負隅頑抗都沒有意義。

“我會安排南皮這邊我認識的士卒，讓他們攜帶我的軍令，接當地的民兵，先將當地的僚管束起來。”劉備緩緩地開口說道。

劉備在見識到郝溫和孫邕的表現之後，對於冀州的僚已經生出了極大的不信任，所以決定直接手撕僚系。

從某種角度講，當地駐軍、民兵直接干涉本地僚系是完全違逆規定的，但是看了之前的垃圾況，劉備覺得先撕了再說，至能徹底遏制住僚系對於當地政權的迫害。

畢竟失控的僚系，今天劉備也算是見到了，真的讓劉備覺到噁心，所以先行掐滅再說。

“沒那麼容易，就算是玄德公也並不能保證地方駐軍和民兵並沒有被滲，或者像南皮一樣本應占據著渤海郡重要職位的退伍軍被逐一清理掉。”陳曦搖了搖頭說道。

南皮都搞這樣了，其他郡府又能好多，陳曦可不信僚的節，既然已經爲了權力走到了這一步，這些人未必不能爲了權力，做的更過分一些，權力讓人變鬼可不是不可能啊。

劉備看著陳曦，陳曦閉著眼睛，就當沒到劉備目之中的複雜，有些事，由不得陳曦不往最糟糕的況想。

“更何況冀州如此，我就不信幽州靠近冀州這邊的城市能好到什麼程度。”陳曦自顧自的說道，完全沒有在乎劉備已經有些抑不住的怒火，陳曦哪怕是當著劉備的面，什麼都敢說。

“我還是要試試。”劉備最後下了心中的怒火，抱著幾分希對陳曦開口說道，“所有的退伍軍，基本我都會過手，所以我大致知道各郡縣，應該給誰寫信。”

“好吧，那你試試，我不阻止。”陳曦心態平和。

說實話，陳曦是相信劉備對於這個國家的統治力的，那些退伍的士卒先天的會擁護劉備的統治。

所以陳曦也是相信，南皮的士卒帶著劉備下發的公文去對著當地的退伍士卒出的僚講述南皮發生的事，肯定會有迷途知返的，也肯定會有很多聽從劉備的指揮，直接拿下當地的主管僚，但其中肯定會發生一些讓劉備徹底醒悟的事。

“我找點靠譜的人員去派發公文。”之後劉備一直沒說話，等到抵達驛站，陳曦都要下車的時候，劉備突然開口說道，那一刻陳曦真的懂了，這是劉備對於冀州退伍軍最後的仁慈了。

當天，上百劉備挑細選出來的士卒，帶著封存的公文直撲冀州各地，有去往河間的，博陵的，清河的，平原的，信都的，等等不一而足，而劉備就站在南皮城頭看著這一幕。

陳曦則用袖子拍打城頭的石墩，不太確定這石墩是不是當年自己和沮授在城頭下棋時留下的那個玩意兒，不過陳曦知道，劉備八是要站在城頭等那些士卒回來了，這個時間不會太短，得十天左右。

河間國樂城，畢老六帶著劉備的公文來到這座城門口，有著加急的信，河間城門本沒攔畢老六。

“趙百夫可在？”畢老六帶著文書直撲府衙，然後畢老六很不幸的收到了回覆，趙百夫於今年四月賽馬的時候摔斷了，不治而亡。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畢老六呼吸瞬間沉重了很多，心頭也像是梗了什麼，而後畢老六連問三人，三人皆是在今年意外出事，這下連回答的府衙小吏都覺到有些不妙了。

有些事不關注也就罷了，但留心到之後，是想想事背後藏的可能，冷汗就會不由自主的浸自己的衫。

“郭兵曹今天在。”在畢老六問出第五個名字的時候，府衙小吏趕回答道，然後給畢老六指了地方，趕就跑了。

“郭昇，接令。”畢老六第一時間殺了過去，然後就看到郭昇正在箭，當即開口說道，而郭昇將箭矢出之後，看著畢老六手上的文書，確定了一下真僞，接過之後打開。

在看完之後，郭昇的神態複雜了很多。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啊。”郭昇看完之後嘆了口氣，帶著三分解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