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闖了大禍了,老哥幫幫兄弟啊。”竇憲在家裡裝死的時候,發現太傅鄧彪來看自己,毫無節的抱住鄧彪開口說道。
“大禍?”鄧彪想了想,陷了沉默,我該怎麼形容這件事呢!
竇太后是你妹妹,你出格點也沒啥,朝都知道你這個人比較剛,行爲比較驕縱,但是也沒什麼權臣的想法,就是犯二比較嚴重罷了,只是你沒事幹掉劉暢幹啥啊。
“我覺得最多三天太皇太后就會查到你的頭上,畢竟這事大家都不是傻子,你沒事搞都鄉侯幹什麼?”鄧彪有些頭疼的說道,作爲太傅,而且還是竇憲推舉上來的,他和竇憲關係還算和諧。
再加上鄧彪也知道竇憲是純二貨,人比較張狂,政治純腦殘,其他方面還算正常人,所以也知道這貨和劉暢幹起來,一大半都是因爲上頭了,至於其他的想法倒不是很多。
再加上鄧彪覺得竇憲這個二貨,乾的這事未必不是當今天子想要乾的事,所以這事還能說道說道。
“他搞我我妹妹啊,說是來給先帝弔喪的,可一個月去我妹妹那邊十次,還嘲諷我,我給他臉啊!”竇憲非常氣的說道。
鄧彪表示無話可說,你幹就幹吧,畢竟是皇太后養面首,逮住被錘幾頓確實是應該的,可你直接手弄死實在是過分了,算了,我覺得這事你死不了,太后也有錯。
漢章帝是今年四月死的,孝期雖說短到三個月,但好歹也得忌諱點吧,先帝才死了幾個月,皇太后就和來奔喪的劉暢搞上了,天子劉肇什麼想法,就算劉肇現在才九歲,自己親爹剛死幾個月,母后就和一個同族的小鮮搞到一起了,這沒殺人的心纔怪了。
於是鄧彪走了,竇憲沒過三天就被逮住了,竇太后那一個氣的啊,要不是看在竇憲是親哥的份上,就竇憲直接將小老公幹死這仇,就該將竇憲挫骨揚灰了。
不過饒是如此,竇太后依舊氣的夠嗆,好在有鄧彪啊、小皇帝劉肇啊,在裡面斡旋,再加上這事竇太后確實是不佔理。
雖說這年頭皇太后養面首本不是事兒,可先帝喪期剛過,就開始養,確實是有些過分,再加上竇憲好歹是親哥,這事就僵在這裡了,竇憲被竇太后幽在了宮。
一般來講,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竇憲就算沒涼也沒得幾年才能出來,結果竇憲被幽在宮不到半個月,北方傳來了消息,漢室最大的敵人,匈奴又復活了,而且一復活就控了西域三十六國的好幾個,盤踞在天山地區,戰鬥力那一個強橫。
竇憲趕鑽出來表示,我我我,我來打,我最能打了,我之前就是干將軍的活,讓我來打。
漢室打匈奴屬於政治正確,再加上這事裡面有不斡旋的人,當然這事阻力也不小,因爲很多人認爲這事的推手是竇太后,諸如魯恭等人直接斥責竇太后說是,“奈何以一人之計,棄萬人之命”。
實際上這破事和竇太后沒有半文錢關係,因爲竇太后和自己親哥還在冷戰,放竇憲出去其實是漢和帝的主意,因爲竇太后和竇憲的冷戰讓年僅九歲的漢和帝看到了從外戚手上收回皇權的機會。
所以竇憲功以車騎將軍的份主持大局去打匈奴,畢竟對於漢室而言,幹匈奴最重要,別的事都可以先丟一旁,朝堂阻力都是笑話,竇太后雖說被魯恭那羣人當了靶子在打,但竇太后本也是認同打匈奴這件事的。
這裡得說一句,東漢的太后,雖說沒被黑,但這些太后的能力都還行,竇太后雖說被罵了,而且領頭的還是和自己冷戰的親哥,但還是覺得先幹匈奴,幹完匈奴再收拾這羣渣渣。
小鮮多得是,遲早能找到,但是漢帝國的面需要照顧,所以著鼻子認同了自家親哥出馬去打匈奴。
這年頭打匈奴自然是中央軍出,竇憲率領了北軍五校,三河騎兵,帶副將耿秉出擊,兩人合計率領八千人,這點人跑天山去幹北匈奴差不多等於送人頭。
北匈奴全民皆兵,又按住了西域三十六國作爲補給,按道理來說,二三十萬大軍還是有的,再加上匈奴人的戰鬥力非常兇殘,就算是八千三河五校也不夠北匈奴錘的。
可章帝新喪,國家部並不安穩,能出的也就只有三河五校,這等頂尖銳打正常國家滅國都夠,但是打二三十萬匈奴,怕是得換霍去病這種神人拼著自己完蛋去賭纔有可能。
所以竇憲又調了南匈奴兩萬人,鄧鴻率領的八千羌胡,左賢王的萬騎部,加起來有四萬多人。
這點人跑四千多裡到天山去打匈奴確實是有些扯淡,但竇憲尋思著也就這回事,幹就是了,在,在長安能爽的都爽了,聽說匈奴更烈,我去爽爽。
臨走的時候帶了個主簿,就是寫後漢書的班固,班固其實不想去,他不是那個後面聽了他哥給他講的竇憲神話史之後,棄筆從戎的班超,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主簿。
對於去打匈奴這種事班固是拒絕的,因爲是真的打不過,稽落山的匈奴聽說有十幾萬,而且對方單于還在那裡,還佔據了西域三十六國,他們四萬多人奔襲四千多裡去和匈奴決戰。
說實話,班固就算是不知兵,也覺得這事有些不太容易,更何況四萬人之中有三萬多都是湊數的,玩個錘子,送人頭嗎?
然而爲主簿,他沒辦法拒絕,所以班固只能跟上去了。
竇憲倒沒覺得有什麼危險的,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害怕的,他對於匈奴的兇殘沒有明確的認知,更何況在他看來有他這八千主力,什麼幹不掉,上就是了。
在涿邪山三方兵力匯合之後,班固的心是拔涼拔涼的,這玩錘子,怎麼覺隊友連裝備都不齊全,羌胡這直接是雜兵吧,怎麼穿的還是羊皮,這是去送人頭嗎?
竇憲依舊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在他看來只要有自己的主力就夠了,剩下的什麼南匈奴萬騎,羌胡歸化部,烏丸萬騎什麼的,都只是來搖旗吶喊的,統統都是啦啦隊。
竇憲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幹的,於是在確定了匈奴主力盤踞在稽落山之後,竇憲決定率領主力直接過去幹匈奴。
這一刻班固是懵的,他覺得自己要死。
然而竇憲作爲主帥,他的決定沒有任何人能反駁,再加上竇憲表示兵貴神速,我們來個神兵天降,北匈奴以爲我們到不了,然後我們突然到了,對方肯定反應不過來,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沒有問題。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執行的時候出現了意外,首先要高速奔襲,只能是騎兵,但竇憲麾下並不全是騎兵,於是竇憲決定只率領騎兵殺過去,步兵分兵執行新的命令。
這是一個非常離譜,完全不拿兵法當回事的決定,但是竇憲是主帥,其他人勸不,只能聽指揮。
開拔,兵貴神速,直接殺向稽落山,然而竇憲這個人運氣不好,自家主力殺到的稽落山,剛好到單于率領的五萬騎,己方主力不到七千,羌胡啦啦隊和南匈奴啦啦隊還因爲竇憲高速行軍節了。
竇憲看了看己方,又看了看對面,這個時候竇憲也不知道對面有多人,反正對方剛從稽落山的谷地衝出來,這有什麼說的,上,狹路相逢勇者勝,幹他!
毫無邏輯,正面剛,雙方都是突然遭遇到對手,然而竇憲暴走錘匈奴單于率領的本部衛,在稽落山殺的那一個流河。
打完之後,沒抓住單于,竇憲清點了一下戰損,匈奴好像也不烈啊,單于呢?單于在哪裡?
這個時候班固已經懵了,看向竇憲就像是看神明一樣,羌胡和烏丸、南匈奴的啦啦隊來了之後,看向竇憲徹底跪伏在竇憲腳下,甭管兵法不兵法,七千騎兵跑了四千多裡,遭遇到五萬多匈奴單于率領的騎兵,砍了1.3W,自損失居然不到兩千?
這是什麼神仙!
“單于跑了?”竇憲表示這不是白打了嗎?我這麼優秀是來殺一些雜魚的嗎?我是衝著單于來的,必須要逮住對方。
然後竇憲毫無人,毫不講究兵法的從主力裡面分兵兩千人,讓閻盤率領兵伊吾地。
這次就沒有將校反對竇憲的命令了,雖說私底下還是疑於這種打法對不對,但打贏就是有道理。
兩千人兵伊吾地,也就是後世哈,又和匈奴幹了一架,匈奴重創跑路,車師直接嚇的跪地投靠,竇憲表示單于太能跑,追!
河雲北之戰,這已經到外蒙了,又幹了一架,這次可算是發現了單于,還打傷了單于,竇憲認爲戰略正確,繼續追,你能跑我更跑。
但這時候需要注意一下,因爲連續打了稽落山之戰,伊吾之戰,河北雲之戰,這些都是一邊打,一邊轉戰,竇憲已經追了超過萬里了,直線超過五千裡了,但這個時候竇憲已經上頭了。
我都追了這麼久了,還沒逮住,前面全是沉沒本,必須往死了追,幹就是了!
這個時候全軍上下只有竇憲一個聲音,因爲三場大戰,幾十場小規模,場場大勝,要什麼腦子,聽指揮!
一路追到金微山,撞王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