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從軍？”趙飛揚看著麵前這個男孩，輕聲道：“你不怕疆場廝殺，再也冇有機會回到故土？你不怕沾染債累累，後半生不得安寧？”

“我不怕！”年昂著頭大聲說道：“保衛家園，平定禍為所願矣。”

“胡說什麼呢。”管事從堂趕了出來，生怕夥計的言語讓趙飛揚不快，手抓住夥計的服變往裡麵扯，同時對趙飛揚道：“小孩子說話不過腦子，將軍勿怪。”

“我不走，我想從軍。”年抓住門框，對抗著管事往裡麵拽的力道，一雙眼眸之中有盈盈水閃。

趙飛揚對管事擺了擺手，看著麵前這個孩子道：“你今年多大？”

“十四歲。”

“你什麼名字？”

“葉正雲。”

“可識的字嗎？”趙飛揚又問道。

“以前念過私塾，但是認不全。”年臉有些紅。

趙飛揚從懷裡出了自己編寫的兵書遞到了年麵前，說道：“這是我總結而的兵書，上麵寫了一些練軍、治軍、排兵佈陣的見解，你無事的時候便看看。”

“到了你十八歲的時候，如果你依然想從軍，那這這本兵書去京城找我。”趙飛揚對著他笑了笑，轉便走。

年地攥著兵書，又向前追了一步問道：“四年後我去京城什麼地方尋你？”

趙飛揚並冇有回頭，大半已經鑽進了馬車之中，聲音倒傳了過來：“四年後我定名揚天下，但時你哪怕是問街邊的乞丐，他也會告訴你我的蹤跡。”

話音落下，馬車車廂微微震，馬伕策馬而去，車很快在黑暗之中再不見蹤跡。

“真是好大的口氣。”管事與年並肩站在驛館門前，目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出神，片刻後才喃喃的說道。

隨後管事便徑直又回了驛館，他這一生見過的達顯貴許多，雖驚詫於趙飛揚的膽識但卻並不以為意，他親眼見過多才華驚豔的年輕人從芒萬丈到跌落穀底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要名揚天下哪有這麼容易。”

年卻還直愣愣的看著，直到一過街的秋風吹過，他渾打了個寒戰之後這才小跑著回了驛館。

“那一天之前，我本是個渾渾噩噩的店中夥計，直到我遇見他，才知道天下偌大，十八歲後離開南地四方爬滾打十幾載，才明白當時他隨意說出的幾句話。”

南地名將葉正雲在七十歲彌留之際將一卷破舊的兵書到自己的兒子手中時所說的話後來被史記錄在《名臣錄—葉正雲列傳》之中。

而此時的趙飛揚隻當是隨意播種下的一顆種子，在開花結果之前，誰都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