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念皺著秀眉：“在歷史上，只要是殺破狼之局形，無一不是驚天地的大事。凰城不過偏僻小城，彈丸之地，若無重大原因何能招來了殺破狼聚首？”

“更有甚者，傳說中的殺破狼之局，會自帶幾分北斗氣運。就算此次來的只是三宗之中的下層人，綜合實力仍舊不可小覷。”

左小念口齒伶俐，說了一遍：“小念在這段時間裡，可說是將凰城自古至今的歷史典籍，盡都查閱了個遍，連帶周邊地勢盡皆走訪，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當真是想不明白，凰城怎麼就會招惹來了這般滔天大禍？”

老人皺起眉頭，低下頭，沉思起來。

瀟瀟白髮，在低下頭之後，更顯乾枯，渾然沒有半點澤；就像是生命力已經完全耗盡了的雜草。

“我本以爲，在我有生之年，這些事不會發生……想不到，該來的，還是會來。”

良久良久後，老人才淡淡道：“這隻怕是你自己要查的吧？你師父應該不知道，至不知道全部。”

左小念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老人也笑了，但隨即臉就嚴肅了起來。

皺著眉頭，喃喃的道：“殺破狼……殺破狼……殺破狼……”

連續喃喃的唸了好幾遍，眼中的神，越來越是憂慮。

看著左小念的眼神，也越來越是憐憫，沉重。

良久，才低沉道：“念兒啊，你既然查閱過許多典籍資料，那就應該聽說過一個傳說，就是……咱們這凰城之所以做凰城，最初原因就是……曾經降落過凰！”

“這個傳說，或者是真或者是假，早已不可考，但是……凰城之中，卻當真有凰勢。”

老人眼神迷濛，輕聲道：“我自從星魂被廢，以氣之爲寄託，可是鑽研了此道許多歲月。念兒，你當知道凰城正北的是什麼山？山頂像什麼？”

“凰城正北，乃是靈鹿山；最頂端的位置……也是咱們凰城一個非常著名的景觀，鹿回頭。”

左小念顯然是下了一番工夫，如數家珍：“相傳是當年有一頭仙鹿了重傷，卻爲人所救，傷好之後仍舊久久不去，不捨；站在那山頂上，數次回頭張，留之仙華凝山形。事故那座山被稱之爲靈鹿山。怎麼不對麼？”

老人笑了，沉沉道：“那已經是小萬年的傳說了……而那山頂的景緻，與其說是鹿回頭，倒不如說是……回頭。”

“回頭？”

“不錯。就是回頭，鳥瞰凰城。站在回頭之上，放眼看去，正好可盡窺凰城全貌！一點不多，一點不。因爲凰城的地勢，其實是一道奇特的弧形。”

“奇特的弧形？”

“凰城，中間高，前後稍低，而北方，延出去一直去到靈鹿山，才又逐漸高聳起來；就像是……”

老人眼中閃爍著芒：“……凰高高揚起的脖子。”

“而凰城的中間，稍稍高起來，就像是一隻蹲在這裡……”老人笑了笑。

左小念恍然大悟：“落地的凰不如……或者也可以是一隻凰蹲在這裡？”

“恩……凰城左右兩邊的山脈，都是坡度很小卻積累很高的山巒……什麼名字你可還記得？”

“如何不記得，左面山脈做凰嶺，右面山脈則是做逍遙峰……又逍遙坡。”

“恩，若是先爲主的聯想，綜合落地凰的初相，三者相連，像不像一頭蹲在地上展翅飛的凰？”

左小念心中回想，半晌沒有說話。

老人笑了：“我這說法大抵是氣之的一家之言，但只要你要仔細觀視，仍舊不難看到，雖然這些年來，流星雨不斷地砸落，山脈山峰的原貌已經改變了許多，但留心看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恩。”

“在凰城南面，有一坡度並不很高的小山，高下不過七十多米高，很低；那座山你可有印象。”

“自然是有印象的，那山是做尾山吧。”

“恩，就是尾山。”

老人沉默了許久，道：“關於這座山的古老傳說……已不可考。但是與之相關的一句話，我卻記得很清楚。那就是……遠在四萬年前現世的一尊古碑。知道這個石碑的或者不多了，但那上面記載的一首詩，相信仍有很多人都記得。”

左小念笑了起來，如春花綻放：“何，我知道那首詩，但那還能詩？既沒有格律，也沒有押韻。”

老人卻沒有笑，只是曼聲道：“龍凰死，龍凰騰；未能耀日月，已是漫城。四萬三千載，聚勢衝紫廷；一朝遭謫落，萬世皆空！”

老人慢慢的道：“你道我爲何致力於研究這首詩？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從四十年前，就滿了四萬三千載之數，換言之，現在這座凰城已經與石碑上記載的年月重合了，再換言之就是，此時距離當初埋下石碑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四萬三千年！”

“啊，還有這等事？”左小念驚詫不已。

老人淡淡道：“本來，我當初也偶然有所得，初初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但我的另一項發現，卻讓我駭然莫名，大抵從四十年前開始，凰城的武者天賦，遠較往昔爲高，天賦異稟者亦是層出不窮；諸如八九星魂，乃至九三九五星魂都大有人在……”

“而更駭人的還在於，這些個天才武者，沒有一個能夠長起來；打從們檢測出來天賦之後，過不了多久就會夭折。”

“而且還都是死於非命，無一例外！”

“胡若雲便是如此，星魂漫天；但是，武士的時候，卻突然被毀了丹田。”

“一直最近這十多年，又出現了三名從小被檢測出沖天星魂的天才……我第一時間就用了所有的手段，將們的所有資料，全數加藏了起來！”

“這三個孩子，一個是你，左小念；一個是你師妹夢沉魚；還有一個，就是寧曉月了……寧傾城這個名字，其實是我建議他父親改的，是故除了知知底的人，本就不知道還有寧曉月這個本名。”

“夢沉魚與寧傾城家世極強，固然給們帶來了優質的修煉資源與生活條件，但們也過早的暴在世人的眼中，幾乎是一出生的時候就盡人皆知……”

“所以針對們的資料藏並非很功；唯有你，家世最是一般，尤其當時是我親自爲你監測的；檢測出來後，我一手將一切相關資料盡數封存，更抹掉了所有痕跡！”

“雖然依舊會有人知道，但相比較起其他兩人，已經了太多太多。”

老人淡淡道：“然後，我用了所有的能量，捎帶上自己的這張老臉，撒潑耍賴，這才請來了崑崙道門與自在道門的高手，分別收了你和夢沉魚，寧傾城爲徒。”

“自此，關於你們的相關一切，僅止於修行界寥寥數人知道，至於整個凰城的普通人，除了你的爸媽之外，再無人知道了！”

“話轉回頭，你現在可知我爲何要這麼做了麼？”

“因爲我懷疑……凰城四萬三千年聚地勢，極有可能會有脈衝魂……而這等事，最顯著的徵兆就是不斷的涌現修行天才……這便是脈的作用。”

“現在讓我到疑的，反而是凰城有男子修行天才出現。”

“這本是很不應該的。”

老人皺著眉，道：“無論是依據讖言的說法，還是按照道理來說，舉凡有脈存在的地方，必然伴生真龍護佑；龍和鳴，纔是祥和昌盛之像……若是隻有脈，獨不長，孤不生……就算僥倖得生此世，仍舊難免謫落啊……這實在一件怎麼也想不通的事。”

左小念脣了，想要說什麼，卻是輕輕咳嗽一聲，又咽了回去。

“你的星魂，乃是九九星魂，只差一步，就是完全。而夢沉魚，是九五星魂，固然落後你一籌，但卻佔了至尊的九五二字。至於寧傾城，乃是九七星魂，強則強矣，卻又非是絕強，命格反而不如你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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