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江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良久後，他口齒清晰的說道：“木雲峰，男，胎息境界，現年五十七歲，祖籍凰城南區木家鎮王家當地人；父早亡；母親現年八十九；家裡還有一兄一弟兩個妹妹，都是普通人，都已經家立業。”

“兄長家婆娘找的隔壁村李家莊村，李玉珍，育有一子一，男孩……現在分別在……上學。弟家…大妹家……二妹家……”

李長江如數家珍的將木雲峰家人的所有相關況，事無鉅細的全部說了出來；甚至連兄弟姐妹家的孩子學習績武道前途都半點無的詳細說了一遍。

作爲校長，他對每一位教師的履歷都是如數家珍。

如果需要，他甚至能背誦出某些重點老師的族譜……

“……木雲峰，先前在十七中武校，修煉至先天境界，出外遊歷；先後到過尾城，安泰城，南薊城……分別做過冒險，探險，挖石、僱傭、護送……等工作。”

“在四十八歲那年，來應聘二中教師，高副校長推薦；從武徒班開始帶，截止到今天，已經教出來九屆學生。”

“期間審查，相關調查四次，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任何可疑，家庭背景也都沒出現過任何問題。”

李長江皺著眉頭道：“我甚至能背下來木雲峰出生的時候，出生證號碼……這還怎麼會有問題？有問題出在哪裡？”

秦方冷笑道：“木雲峰失職已經是莫大的問題了，若是跟我們的懷疑扯上關係，又豈是區區的有問題。”

李長江沉不語。

他如何不明白秦方話裡話外的深意；木雲峰失職本是問題，而“失職”又可能是另一重問題的起點，不容忽視。

“老秦。”李長江猶豫了一下，道：“等今天放學，我找來葛遠航等人，給他們檢測一下，確定一下狀況。”

“葛遠航他們上的負面緒，都已經被自己祛除得差不多了，找他們意義不大。”

秦方冷靜的道：“倒是不妨從家境極爲貧寒的孩子著手，一班排名前二十的，先不要去，左小多搞出來的這場堵門事件，間接點破了本校潛在之危機，令危機現蹤之餘，尚未至於全面曝，驀然作只會打草驚邪。”

李長江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等會安排一下。”

他沉一下，道：“老秦，你說……左小多會不會看出來了什麼？故意的提醒我們的？”

秦方愣了愣，喃喃道：“……那傢伙……像是這麼好的人麼……”

李長江也愣一下，點點頭，道：“不大像。但是他不是會看相麼？”

秦方再愣：“咦？”

李長江提醒道：“但這件事，別把他扯進去……會看相這事，也不要往外說。要不然這孩子，就完了。”

秦方頭痛起來。

左小多自己吹的牛滿天飛，怎麼幫他瞞？

你怕不是在爲難我秦方？

兩人又喝了一會兒茶，敲定一些細節，秦老師起告辭走了。

他是沒事了。

但李校長心裡原本的好心早已經然無存，就只有一種糟糕頂的覺，充盈心間。

他在思量一個問題。

若然木雲峰當真有問題的話，那麼他這些年帶出的學生，會否也有問題，又有多有問題？當年介紹他的高義副校長，又有沒有問題呢？

更有甚者，高副校長介紹過多人來校執教？那些人有沒有問題？

那些人帶過的班級，曾經帶出來的學生，有沒有問題？

這簡直就是一張麻麻的大網！

不要說去這張網，單只是想一想，李長江就覺天昏地暗，不寒而慄！

“千萬不要有問題啊！”

他的整顆心都在哆嗦，半晌才重新定下心神，著手安排跟秦方商量好的事宜。

……

另一邊。

左小多縱使是百般的裝模作樣的謙讓，想盡了辦法高呼：“我要謙虛我要低調我左老大不要張揚……”

仍舊被衆人推上了班級第一的首席寶座。

原本的龍雨生等人，依次退後一位，這樣九班的位置座次排行就變了，左小多第一，龍雨生第二，萬里秀第三，餘莫言第四，李長明第五，反正就是原本的前十八位集退後一位，十九位以後的仍舊原來的位次。

而這樣狀況被回到教室的秦方第一時間就看到，雖然早有預料，卻仍舊是嚇了一跳。

“喲，左小多，你這就自己調整到首席了？”

秦方打趣一句。

本來他打算在今天放學之前再調整這個排位的。

左小多眉飛舞，滿臉的得意洋洋，明明早已經按耐不住卻還在努力剋制忍耐的表：“恩恩……多虧了秦老師大力栽培，您學生我纔算有了那麼點小小就，哈哈啊哈……”

“什麼覺啊，發表個首席言唄？”

“別的不說，就只一想到我坐的座位是首席第一位，我就到爽，從裡到外的爽……”

“雖然我一遍遍提醒自己要低調，要謙虛，但，就是爽啊……”

左小多一張都咧到了腮幫子上，眼睛都快看不見了：“真難爲龍雨生了，做這個位子這麼久，居然還沒有飄，哈哈哈，這心真是不錯啊，有前途，有發展，這孩子前途無量啊！”

在左小多右側的龍雨生表示自己很是懵。

咋回事兒？

你嘚瑟就嘚瑟，拉上我幹嘛？又有我什麼事兒。我可是纔剛被你下來，難道很彩咩？

我在你裡居然已經了……這孩子？

“作爲班級的首席，今後的第一名，一定要爲同學們做好表率。”

秦方翻了個白眼說道。

“當然當然，我一定爲同學們做出表率。我，左小多，從此就是表率了。”左小多樂不可支，貌似興得過了，開始大放厥詞。

“上課！”

秦方實在聽不下去了。

中午放學，左小多並無懈怠，仍舊留在教室裡修煉，卻被秦方了出去。

“得了機緣，突破了武師層次？”秦方揹著手，直接點破左小多的當前境界水準。

“是。”

“打算現在就上報，還是再等等？”

“我想等等。”

左小多想起穆嫣嫣說的話，道：“我這次突破絕大部分的因素都來自於機緣，而突破得太快，基難免有些不穩，需要鞏固磨礪一段時間，倒是不著急去武師班。”

“這個道理固然說得通，但你在班裡本無法達磨礪的效果。”

秦方道：“龍雨生他們已經不能給你提供任何的戰鬥，即便大家羣毆你自己，也沒有更多意義。”

左小多本能的覺到了不妙，瑟的道：“秦老師，其實我可以找李龍……”

果然，秦方道：“說你是我的學生，其實總共也就這麼幾天，當真沒有教給你什麼真東西，遠遠沒有盡到當老師的義務，這樣，每天下午的排位戰，由我來陪你切磋，鞏固你當前的基境界，你老師我別的大能耐沒有，但陪你切磋磨礪一下，還是足夠份量的!”

“啊！”

左小多慘一聲，哀求道：“老師您聽我說，其實我是打算找李龍切磋的。。。”

“跟李龍切磋，虧你說的出口！”

秦方臉一板：“滾！”

左小多心驚跳的回去了，突然間對下午的排位戰，沒有了毫的期待之心。

原本他已經設想過今天下午會是何等的耀武揚威，如何的傲視羣倫，乃至調教所有學弟學妹，甚至以寡敵衆，一夫當關……

左小多連裝的時候擺的架勢用的姿勢還有喊的口號都想好了。

結果被秦方一句話直接打回去了。

“跟秦老師切磋對練？今下午可怎麼過喲，我的命咋這麼苦呢……”

左小多惆悵了鬱悶了愁苦了。

下午。

排位戰開始的時候，直接取消了第二挑戰第一的這一慣例，龍雨生看都沒看左小多一眼，仍舊與萬里秀廝殺得天昏地暗。

另一邊，餘莫言徑自拉過李長明打了個不亦樂乎。

衆學員中也就李龍如常一般的無所事事——他沒有對手，沒有人會挑戰他，他也不打算挑戰其他人了。

看到左小多將目轉過來，還沒往這邊走，小胖子就了起來：“左哥，我那天上課就是給大家逗個悶子，我有些賤嘿嘿嘿……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趴下了啊……”

“我可真趴下了啊……”

看到左小多當真往這邊走了，李龍乾脆利索的往地下一躺，慘起來：“啊啊啊啊……打死我了啊，疼死我了啊……我被打得好慘啊……”

左小多眼睛差點鼓出來。

我這傢伙搶我的活！

你讓我之後還怎麼演？

我本來想秦老師出手的時候就這麼幹的……

想誰誰到。

秦方已然站在了左小多面前：“來，來，來，左老大，拿出你的真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