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星月賭坊進了王府兩人分道而行，顧清離匆匆跳窗回自己屋中更，剛剩了中，就聽外頭雨櫻低低的聲音響起：「王妃，王爺過來看您。」

顧清離嚇了一跳，這氣還沒一口呢，他又來做什麼？匆匆將紅麵紗塞進床底，去開了門。

夜風吹進來，涼意侵，顧清離下意識攏了下肩，又想起要裝模作樣咳幾聲，就看見蕭奕修眉心輕斂了一下，迅速掩上了門。

「夜深了，我都睡下了，王爺還來做什麼？」

「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顧清離愣一下，難道他倆之間還有什麼紀念日？

他似乎有幾分不悅，但還是從袖中出一隻小瓶。

顧清離這才恍然想起今天是他送解藥來的日子，之所以會忘記，是因為自己上的餘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本就不必再服他那所謂「解藥」了。

接過瓶子，瞄了蕭奕修一眼，心想他大功告，總該離去了，可他隻是看著自己，紋不。

「天晚了，王爺還不回房歇著？」

「你知道天晚了，也不打算挽留本王一下？」

顧清離僵了片刻，想起他們唯一同床共枕的那晚。他擺明是為了嘉碧若在懲罰，弄得整夜沒睡自在。

於是轉了轉眼珠，提議道：「嘉夫人的碧留院離這不遠，上回聽說有一陣沒見到王爺了，十分思念，還請王爺移駕過去一下。」

蕭奕修口微微起伏，眼中似乎有波閃，顧清離正在猜測他的心思時，聽見他喜怒難辯的聲音：「很好，王妃，你還真是大度得，不爭寵不嫉妒。」

顧清離笑得若春花：「不敢當，都是王爺教導得好。」

他反倒往前走了幾步，兩人之間幾乎鼻尖相。隻聽他低低地咬牙切齒：「你還真是很懂如何激怒本王。」

無辜地仰視他的目：「我哪有激怒王爺的意思，隻是我現在這肺癆可是會傳染的……」

「傳染？」他冷笑一聲，托起的下頜：「這些拙劣的謊言，你用在別人上也就罷了。」

「離月姑娘也是這麼說的……」

聽到這個名字，他眼中神轉為寒涼：「本王不知道你蠱了離月什麼，令替你圓謊，但你有沒有肺癆，本王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你不過是想以此為藉口，避開本王而已。」

他鬆開，冷冷道：「你就這麼厭惡本王，為了避開本王，整日深居簡出，甚至要裝病？」

既然他要這樣咄咄相，可也就別怪不客氣了。顧清離容一斂，眼波一沉，眸中儘是如霜般的清冷：「那王爺倒是告訴我，該如何歡取悅一個給自己下毒的人？」

四目相對，他慣有的清冷竟然寸寸崩裂，取而代之的是瞬間燃起又暗下去的火焰。

袍袖一拂，他轉離去，再也不看。

顧清離卻是在他後輕舒了口氣。還是這樣冷漠無的他看起來更習慣一些，方纔那些突兀而又奇怪的言語，總令心絃繃，不時彈跳一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其實覺得那並不是厭惡，隻是不自在。

覺得自己還不能適應他偶爾風般的親近之舉。

林侍郎府中溺案竟然沒被宣揚開去，顯然是有人坐不住了。

很快他的別院便被兵團團包圍，林侍郎聞說有人舉報，此宅前因發生多起失蹤案，主人才急於手，府為徹查此事，需要將宅院暫時封鎖追查。

林侍郎不得已要配合查案，隻能暫時將府中家僕各自遣回家中。

陌王府中，他對蕭奕修嘆道：「王爺果然神機妙算，若不是連夜將琉心遷出、轉移，今日必被包圍。」

那已被轉移到王府地窖，拿冰鎮著，而琉心則被安排在當年辛子瑤住過的棲風院，連王府中人都不清楚。

這時他們才開始分析所查到的一切。

南月使者的事依然未查到，但服用寒食散確實是南月習俗，這點從使者帶來的隨從之中便能打聽到。

至於可疑人，他們暫時已鎖定幾個目標，尤其是目前要追查的一人。

一道鬼祟的影進京城裡最大的賭坊星月賭坊。

這裡來往的非富即貴，敢於在這裡下賭注的，也都並非一般賭徒，因此穿得寒酸、看來不麵的人都會被攔在外頭。

當這個穿著尋常、目閃爍的人進之後，幾乎沒有人多看他一眼，甚至差點被趕出去。

直到有個相的過來，一拍他的肩：「吳三，你還敢來！」

吳長順驚跳一下，一見來人不過是賭坊中的夥計，直了脊背昂首道：「我要賭一把大的，帶我去天香一號。」

那夥計先是一愣，隨後捧腹狂笑：「天香一號？那也是你去的地方？你帶了多……」

吳長順將腰間褡袋一解，裡頭澄黃的閃了閃，刺得那夥計差點亮瞎眼，倒是直著眼一時沒說出話來。

「如何？」

「去試試吧，小心把你的命都輸掉。」夥計狂笑的神漸漸冷卻下來，帶了他轉一間室，跟著不知了什麼機關，便見地麵開一道門，有階梯延而下，黑梭梭的口彷彿噬人的口，帶著詭異莫測之。

夥計提著燈，帶著他緩步而下。

天香一號，星月賭坊的地下賭場。之所以要分地上地下，是因為上頭隻是個正常的賭場，而下麵卻是什麼都賭的地方，在這裡錢已經不是最重要的東西，很多人會來這裡賭命、賭人、賭手、賭……賭一切珍稀之。

所謂豪擲千金，在這裡本不算稀奇。

吳長順是有備而來，他上帶的這麼多黃金，隻夠在下麵下一次注，可是沒辦法，他需要這裡的一樣東西，不然他就會丟掉小命。

天香一號雖在地下，可線卻漸漸明亮起來，待下到底，才發現這裡四壁金燦然，連頂部嵌的都是夜明珠，宮燈將這裡映得永遠燈火如晝，四下飄著煙青雲紗，往來的都是披輕紗的宮裝人，玉臂輕舒，芳華盡展，誰又能想像們隻不過是伺候賭客的婢而已。

吳長順沒心看，他冷汗淋漓地走到九號桌前，目落在桌中間一件形狀奇怪的件上。

那延展分叉，形如鹿角，而質如玉，其皓白如冰雪，靠近方覺得有寒氣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