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曹出了笑容。一是為了他的遠見卓識而自豪,二是因為荀攸聽到這裡,已經不能做到完全的不為所了。隻見荀攸側耳靜靜地傾聽曹討論天下形勢,說得越深刻越妙,荀攸就越來越不淡定。等曹談到朝廷必須要趁著劉範無暇東進之時西征,荀攸更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後來,荀攸乾脆放下了右手掌中早已不再盤玩的玉珠,置於桌上。這對於曹來說是莫大的鼓舞,荀攸將有很大的機會會被他說,而由此荀攸也有很大的可能說服何進,何進在勸服皇帝,則朝廷一心,決心西征,劉範逃不過一劫。
於是,曹繼續說下去。曹說道:「不論最終朝廷在戰場上是勝是敗,劉範同樣都會為朝廷所拖累。劉範兩年來自商貿和戰爭中積累的巨量資,會被戰爭所消耗掉。而如果朝廷在戰場上獲勝,隻需是一場小勝,傳到西域二州,就會引起地震般的震。因為西域之民,皆是流民出,最恐懼戰。流民之所以歸附劉範者,蓋因劉範軍功赫赫,涼地無戰之憂。劉範若敗給朝廷,西域民眾必會以為,劉範及其謀臣武將,已然無力庇護他們,涼地即將陷大,深刻的恐懼會如同流一般蔓延至所有人心中。」
荀攸同意地輕輕地點了點頭。曹說道:「公達可知,恐懼之傳染,會引發何事發生?」
荀攸冷靜地說道:「叛。」
曹點點頭,說道:「公達果然智謀出眾,心懷大才。不錯,西域民眾皆是流民,而流民中必然混雜著為數不的黃巾餘孽。黃巾之得以在三個月之平定,多因劉範之功。故而黃巾餘孽最怕劉範。當劉範治下穩定祥和時,黃巾餘孽自然順從,儼然良民。但獲知劉範行將破滅後,這些平時看起來敦厚樸實的良民,就會揭竿而起,嘯聚山林,聚眾造反。黃巾餘孽叛由來已久,作戰亦有經驗。若他們在西域掀起大,劉範不得要分兵去平定黃巾餘孽之。如此一來,劉範憂外患,不攻自破。」
荀攸說道:「孟德真乃一代梟雄,竟能謀出如此周全、狠毒、妙之計;對時勢之分析,更是一針見,字字珠璣。量是劉範,未必有如此見地、謀略。假使孟德居於西涼,輔佐劉範,劉範今必關東之危。」
曹說道:「實不相瞞,除開某今晚與公達的計策之外,某還有其他計策。攻範之兵,除軍與西域黃巾賊外,還有幾路大軍。隻要朝廷採納某之計策,劉範必死無疑。」
荀攸說道:「真沒想到,朝中還有孟德這樣的英傑梟雄。若是朝廷肯聽孟德一語,劉範早已重創。」
曹說道:「公達過獎。現在,公達已知某之打算,未審尊意如何?公達是否答應為某引見大將軍,獻上某攻範之計?」
荀攸看著曹狹小卻炯炯有神的雙眼,半晌才說道:「孟德為何千方百計、費盡心也要除滅劉範?孟德可願實言相告嗎?」
曹一下子警覺起來,說道:「公達不表態是否要幫助某,卻來質問某為何要剿滅劉範,是何原故?」
荀攸又再次放下玉珠,正襟危坐起來。荀攸鄭重其事地說道:「這個問題與是否要幫助孟德不相乾,全然是在下實在是很好奇,孟德將所能謀劃的毒計都使在了劉範一人上,而袁紹曾派刺客刺殺孟德,袁等世家子弟都嘲笑孟德之出,而孟德卻對此毫不在意,又是何原故?」
荀攸這句話中了曹的肋。曹在年輕時,曾同袁紹是發小,從小玩到大,親無間,儼然一人。但兩人之間的關係,因為一件事產生了裂隙。事是這樣的,曹和袁紹好遊俠,有一次在外玩耍,遇見有人娶親結婚。於是,曹就了壞心思,和同樣是壞小子的袁紹商量之後,就決定要搞個惡作劇:劫持新娘。
古代婚禮都是在黃昏時分進行。婚禮又很熱鬧,結親的兩家人也有不認識的。於是,曹與袁紹不費吹灰之力,混進了婚禮現場,並溜進了房之中,功地劫走了新娘。但新娘聲嘶力竭,引來了兩家人的追捕。於是,曹與袁紹亡命逃跑。眼看著就要被新郎家捉住,不了一頓好打,於是兩人就力逃跑。由於太過惶急,兩人迷了路,袁紹還不小心落了荊棘叢中,刺得袁紹不敢彈。這時,眼看新郎家就要追過來了,曹心生一計,高聲道:「有兒賊!」袁紹一聽這話,嚇得魂飛魄散,害怕被新郎家拿住,急之下就從荊棘叢中力掙出來。於是,曹和袁紹兩人才逃過一劫。
袁紹被荊棘刺得滿是傷,十分狼狽。回憶起當時的形,袁紹認為是曹故意落井下石。其實曹之意,是要袁紹自己下定決心掙出來,反而是為袁紹好,不然袁紹就會被繼續困在荊棘之中,等著被新郎家拿住。但這時候,袁紹外寬忌、麵慈心狠的病上來了。氣急敗壞的袁紹就命令府中門客前去刺殺曹。刺客潛曹家,當時曹正在榻上睡覺。刺客用小弩朝曹*去一箭,未傷曹命。
發生了劫持新娘之事,曹大約知道是袁紹派人刺殺他。於是,曹躺在榻上一不,詐死。也許是曹是個演技派,還是刺客太過慌張,沒有看清楚,刺客見曹一不,真以為曹*了,就回去給袁紹差了。袁紹也聽信了刺客的話,以為曹真的死了。但第二天,曹生龍活虎地出現在袁紹麵前,著實把袁紹嚇了一跳。而且曹還裝作謀殺一事沒發生過一樣,絕口不提此事。袁紹大概知道曹知道是他派出的刺客,見曹不提,他也不再談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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