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範本以為袁紹這次的攻勢會更猛烈一些,但沒想到袁紹選擇的這個突破口,這個罪名不太好立。劉宏一聽袁紹說劉範屠殺平民,不有些驚訝,因為他一直以為劉範是像當年的太傅陳蕃類似的人,出士林,滿腹經綸,因而極好名聲。所以劉範即使是有能力禍害下層的「賤民」,但為了羽著想,定然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倒行逆施。再所以,劉範才會花那麼大的力氣去幫扶在世族眼中不值一提的賤民們,為的就是在天下人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在史書中也能讚揚。
不僅僅是漢靈帝一個人這麼想,其實天下人都是這麼想的,流落於中原各州的流民,之所以甘願投涼州,就是因為認定劉範是好人;十常侍雖然常常為劉範辦事,但於計算的他們,早已看出劉範隻不過是想要利用他們罷了,絕不是趨炎附勢之輩。這也是為什麼十常侍從來沒有出拉攏劉範的跡象,因為他們十個太監也有尊嚴,不想給劉範拒絕。
所以,袁紹說出劉範有屠殺良民的罪行時,全朝廷都驚訝了,唏噓聲四起。不已經依附於劉焉等人的清流派朝臣,都不自覺地搖起來,因為他們之所以依附劉焉等人,大抵是因為他們看重劉範在任上不貪汙不擄掠,加上劉焉等人與十常侍並無聯絡。
劉範知道,他必須解釋清楚這個問題,不然清流派朝臣與他離心離德,那日後對抗何進黨就很難了。
劉範便怒道:「袁尚書簡直是加之罪何患無辭!某為一載,為國為民,問心無愧,絕無屠殺良民之舉!敢請陛下詳查,若果有此事,請斬臣首;若無此事,那就請陛下斬袁尚書頭!」
袁紹一聽,劉範這是要和他拚了!竟然用命來做賭注!但袁紹對自己所準備的證據深信不疑,於是也迎頭直上,對劉宏道:「陛下,臣有證據,請許臣呈上!」
劉宏道:「呈上!」
袁紹瞟了一眼劉範,便得意地從袖口裡出一摺紙,給張讓。張讓略地看了看,不神恍惚。張讓當堂唸了出來。劉範一聽便知,原來袁紹所謂的證據,就是去年他攻取涼州後,屠殺涼州豪族之事。屠殺一個州幾乎所有的豪族,這簡直是逆天而行啊!朝臣們都嚇壞了,都沒想到劉範真能下得去手!在其他朝臣震驚的同時,劉範卻張狂地出來一個頗玩味的笑容。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上殿朝會之前,賈詡早已為劉範想到了這一點;並且在涼州時,劉範還專門派劉誕用錦衛進行過相關調查取證,他是有備而來,有備無患。
一直到張讓唸完袁紹的證詞,劉範都是在笑的。袁紹見劉範如此輕鬆,不為自己了一把汗,又推敲起自己的證詞有無。
劉宏皺著眉頭道:「屠殺近萬人,若果有此事,真非人哉!冠軍侯,你可承認袁卿所指證的濫殺無辜之罪?」
劉範大大咧咧地道:「陛下,臣完全否認袁尚書的證詞!他分明是有意中傷臣,請陛下勿要被他所迷!」
袁紹對此嗤之以鼻;劉宏道:「那冠軍侯如何證明?」
劉範道:「稟陛下,當時臣打敗叛軍、收復涼州之後,經過調查,發現叛軍的背後勢力,其實正是袁尚書口中的良民——涼州豪族!」
劉範說完,朝臣們紛紛震驚了,竟然是豪族在叛軍背後支援!這真是聞所未聞!在東漢的普世價值觀中,士族門閥是這個國家的頂樑柱,是社會的英層,沒有士族的幫助,國家就不國家。但劉範說涼州的豪族反叛,這就有些意思了。
相比於文臣們,武將們都對劉範所說沒多驚訝。很多在京的武將,一大部分都曾在涼州與叛軍或羌人、氐人作戰過,因為在涼州建立武功,才得以陞朝。他們早就知道叛軍背後有涼州豪族的影了,隻是因為朝廷被何進和十常侍搞得烏煙瘴氣,朝廷沒空理會他們罷了。總而言之,涼州豪族的,在武將中已經是公開的了。為了大局穩定,武將們也都對此事三緘其口。
劉範道:「這一點,恐怕在座的各位將軍都深有會吧!」
武將們聞言,紛紛不自覺地點點頭。一個將軍站了出來,劉範一看,竟是皇甫嵩。皇甫嵩現任衛將軍,在武將中分量很高,權力很大,現在的大漢軍事,除了皇帝,一共由四個人負責:大將軍何進、太尉楊彪、車騎將軍朱儁,還有就是衛將軍皇甫嵩。
朱儁、皇甫嵩和劉範曾經一同剿滅黃巾軍,劉範曾在長社城救過他們,後來還是劉範獻計給他們,這才大破中原地區的黃巾軍。故而皇甫嵩和朱儁對於劉範十分欣賞,後來分兵征討小殘餘黃巾軍時,他們倆就有意偏袒劉範,派他去有黃巾軍比較多的梁國,為的就是讓劉範積累更多的軍功。劉範知道,卻也不明說出來。
朱儁和皇甫嵩,早在何進隻是國舅、沒有實權之前,就在大漢軍隊中有最高的名譽,全國的校尉司馬,幾乎都是他們的老部下。所以他們倆比起後起之秀的何進和楊彪,對軍隊更有話語權。但他們不是何進那樣的人,不想集權於,故而對何進和楊彪都敬而遠之,與世無爭。
而且不像朱儁和盧植亦或是楊彪、張溫,皇甫嵩與漢靈帝的君臣關係十分良好。一般西北的關中和涼州發羌人的,漢靈帝大多數況下都會指派皇甫嵩前去平定。在數況下靈帝纔派遣楊彪或張溫前去。但由於格,楊彪雖忠君但圓,張溫耿直又喜歡在漢靈帝和同僚麵前誇耀自己的軍功,所以這兩人不被漢靈帝所寵。
漢靈帝最寵信的將軍,還是皇甫嵩,皇甫嵩出生在關中,他家是關中有名的世家大族。年輕時,皇甫嵩以六郡良家子的份,進羽林軍中服役。後來慢慢陞做了將軍。有這樣的份背景,皇甫嵩也是格外的忠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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