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勒著戰馬, 百來斤的寶刀一揮,刀鋒銳利將一個龍鱗軍劈兩半,尸彈飛出去, 撞倒一片。
商執呵斥道:“皇叔,您想謀反嗎?”
王勒戰馬,馬兒仰天長嘯, 前蹄噠的一聲落地,震得人心惶惶:“給本王來這套虛的, 本王前線除匪患, 九死一生,你們卻在京都對本王的妻兒下手,欺人也不是如此欺的。”
他舉起重刀,厲聲喝道:“天若對我公正,我又何必起殺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守河山保疆土, 不是讓你們吃飽了對我家人屠刀,傳本王令, 保護王妃與世子, 殺!”
他一聲令下,鐵甲軍亮出櫻槍,所到之, 皆無活口。
龍鱗軍人數是這支鐵甲軍的數十倍, 但依然無法阻擋鐵甲軍如同洶涌海浪般襲來!
商執被護衛保護著節節敗退,他拉住一個侍衛喊道:“王反了,快去請吳柱國大將軍調兵。”
王久經沙場,這鐵甲軍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 曾殺過突厥,滅過北夷,所到之,皆尸骸遍野,也因此,王的鐵甲軍被稱為殺軍。
這鐵甲軍在氣候惡劣嚴寒的沼澤山地作戰都如無人之地,更何談京都。
但再好再厲害的軍隊都有弱點。
王的鐵甲軍雖百戰百勝,令人聞風喪膽,但行速度緩慢,靈活度不夠。
鐵甲軍的馬匹與士兵都穿上厚重堅無比的鎧甲,鎧甲重而移緩慢,因此這是鐵甲軍的弊端,只要時間拖得夠久,在一車戰的消耗中,鐵甲軍必然會不攻自破。
更何況,王去除匪患,怕是連夜趕回京都,那麼必然帶不回全部鐵甲軍,如今來的怕是他能帶回來的全部,這支軍隊不到他手里所有軍隊的百分之一,因此只要拖得夠久,那麼就不足為懼。
此前經過連番趕路,這支鐵甲軍已經極致消耗了,現在他只要拖著,等吳柱國大將軍帶兵前來,活擒王不在話下。
王一旦被擒,就能著王出兵權,那鐵甲軍還不歸為王師?
商執打著算盤,侍衛領命退下!
皇陵外死傷無數,混作一團。
頃刻間,有過半龍鱗軍死在鐵甲軍下,商執毫無退意,惡狠狠道:“王已反,將他拿下,封為萬戶侯。”
龍鱗軍只得再次一擁而上,圍攻王,但龍鱗軍人數太多,也不是屠殺萬千蠻夷的鐵甲軍的對手。
這支鐵甲軍是王訓練出的銳部隊,跟隨他出生死,百萬尸骸都踏過來了,更何談這些只會車戰的龍鱗軍。
商容與抱著冉清谷很快就與王匯合。
王殺紅了眼,喊著:“容與,帶你母妃與毓兒出城,你大哥會接應你,父王去救你二哥三哥,待會兒會來找你們。”
商容與:“是,父王你保重。”
王揮手斬殺兩個龍鱗軍:“平日你氣我氣得半死,也不見得讓我保重。”
商容與大聲道:“被兒子氣死與敗軍之死,前者更面。”
王將商容與護出重圍:“我覺得把兒子打死更面。”
他喊著自己的副將:“護送世子王妃世子妃出城。”
兩個副將拱手道:“是。”
商容與騎上一匹鐵甲馬,將冉清谷放到他的前方,讓冉清谷背靠著著他的膛,沒過一會兒,他膛熱一片,那是冉清谷上流出來的。
他拽馬繩,急切著馬背,朝著城門馳騁而去。
他馳騁到城門,城門早已關閉,城門前擺放了三四排嵌著利錐的攔木,弓箭手圍滿城墻。
守將站在城樓上怒道:“王謀反,以下犯上,現今王府的,格殺勿論,殺!”
他殺字還沒說出來,就見城樓上的弓箭手一個接一個從城樓上掉下去,掉在那嵌著利錐的攔木上,被串了糖葫蘆,一個一個疊一個串起來。
“表哥,我們來了。”白毓喊道。
一鞭子掃了一排侍衛,守將反應不及,正要出手,但他發現無論他使用如何招式,眼前那子都能見招拆超,功夫也五花八門的,一會兒是拳一會兒是掌,一會兒是格斗,一會兒又是散打。
他招架不住時,那鞭子如同蛇尾般直接纏繞上他的腦袋,將他脖子狠狠勒住。
白毓在守將懷里出鑰匙,扔給桃子:“去開城門。”
幾個侍衛正要去搶鑰匙,被桃子用鞭子勾走,鞭尾勒在城樓上,扯著鞭子跳下十幾丈高的城樓……
看到冉清谷渾是,臉蒼白,嚇得哭了:“爺,你怎麼了?……”
商容與厲聲道:“快開城門。”
桃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打開城門:“世子你帶著我家爺走,一定要救他,我跟毓兒斷后。”
天生骨子里就好斗,有架打很開心,但如今在這個世界上唯二的親人被人傷了,生死不明,更是激起骨子里的殺戮。
揮舞著長鞭迎上追兵。
白毓解決了城樓上的麻煩也跳了下來。
“二皇子……城樓那邊……”龍鱗軍的守將匯報。
商執怒道:“城樓那邊怎麼了?”
守將:“商容與已經出了城。”
商執一腳踹倒守將,怒吼罵道:“廢,還不派兵去追。”
守將悲嘆道:“追不了,我們的人連城都出不去。”
商執狠厲瞪著守將:“如何出不去?”
守將唯唯諾諾道:“那里出現兩個不明不白的子,不僅放火燒了城樓,還將城門鎖死,二皇子,快滅火吧,不然城樓坍塌,后果不堪設想。”
商執怒道:“廢,廢,連兩個的都拿不下。”
“報——王已經率軍退出皇城,鐵甲軍已經撤退。”另外一個守衛來報。
商執怒氣沖天:“我不是讓你們拖著他嗎?將鐵甲軍耗死嗎?”
守衛:“王久經沙場,實在是拖不住啊。”
商執火冒三丈:“簡直廢、廢。”
守衛一個個覺得冤枉的。
王倘若是那麼容易拿下的,怕是早就被拿下了。
更何況,王從軍那麼多年,打過仗的說有幾十場,他怎會不知自己的弊端?既然知道弊端,又怎會戰?他是一個有勇有謀的王爺,不是冒失橫沖直撞的頭小子。
“報——”北邊城樓方向一個守衛來了。
商執經過前兩遭事,心里已經有了一定的承能力,他冷眼道:“又怎麼了?”
守衛:“三皇子逃出京都,現在往北方去了。”
商執厲聲道:“老三不足為患,現在集中兵力去追王與商容與,倘若讓他們與鐵甲軍匯合,后果不堪設想。”
諸位將軍拱手道:“是。”
這時,商執的心腹回來了,他騎著大馬,一臉懵走過來:“二皇子,這發生了什麼事兒?屬下到北城走一遭,京都怎會如此兵荒馬?”
商執冷冷瞪了那心腹一眼。
心腹看得出來商執現在正在氣頭上,連忙諂笑道:“二皇子,屬下不負此次北行,發現了一個驚天消息。”
商執無暇顧及其他,怒道:“說。”
心腹諂笑道:“世子妃是男的。”
商執臉鐵青,活像要吃人。
他之前在冉清谷流產時,差人去北城調查冉清谷,沒想到冉清谷倒是先承認了。
心腹微笑:“為了防止殿下不相信,我特意從北城帶來一個見過他的老人……”
商執厲聲道:“滾。”
心腹追上去:“二皇子,是真的,世子妃真的是男的……”
商執翻上馬:“再多說一個字,本殿要了你全家的命。”
今日真是誰都要來他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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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
商千咸坐在小幾案前,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太監擔憂勸道:“皇上,藥要涼了,您先喝點藥再看奏折吧。”
“皇上,二皇子求……”太監聲未完,商執已經走進殿,單膝下跪,“兒臣叩見父皇。”
商千咸沒有理他。
商執就那樣跪著,屋外的雪靜靜下著,漱漱聲伴隨著商千咸憋悶著的咳嗽聲!
好一會兒,太監小聲提醒:“皇上,二殿下來了。”
商千咸抬眼挑眉:“起來吧。”
商執溫和笑著,端起桌子上的一碗湯藥:“父皇該好好注意才是,不可如此勞累。”
他目落到未關上的窗戶上,窗外白雪飄飄。
他呵斥道:“快把窗戶關上,父皇如此病重,是哪個沒長眼的奴才……”
商千咸冷哼一聲:“是朕讓開的。”
商執了然微笑:“父皇喜歡看雪,不若過幾日,兒子陪父皇去行宮走走?”
商千咸冷聲道:“不必了。”
商執砰一聲將那碗湯藥重重放在桌子上。
濃烈的藥苦味四彌漫,藥漬濺出來流得桌子上到都是。
商執冷冷道:“父皇,太子已經死了,您是一輩子都不打算理兒臣了,是嗎?”
商千咸撐著案臺站了起來,他佝僂著背,白發蒼蒼,直視著商執,“朕要你如實的告訴朕,太子的死跟你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商執沉默了。
商千咸厲聲道:“說啊!”
商執“噗嗤”一聲自嘲笑了:“果然。”
繼而,他那滿眼關期盼變挑釁嘲弄:“是,太子的死跟我有關系,我知道他要謀反,我沒有阻止他,我甚至還蒙蔽了父皇您的眼睛。是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他的援兵來到京都,也是我,在那段時日天天守著父皇,促使他以為自己失寵了而謀反,更是我,在那段時間悄悄將有關太子消息的折子與信息扣留下來,讓父皇未曾得到太子的靜,從而并不知太子要謀反。”
商千咸難以接的跌坐回椅子上:“真的是你,為何啊?”
他就說以他對太子的掌控,為什麼太子謀反,他一點兒消息也無。
如果他事先察覺到風吹草,就會阻止太子謀反,那麼太子就不會瘋瘋癲癲,最后以那種殘忍的方式死去。
“為何?因為父皇你呀。”商執一字一句咬著牙道,“是你,父皇,是你害死那豬的。明明我比他更優秀,什麼都比他強,我愿意什麼都為你做,可你的目始終在那豬上,何曾看過我一眼?害死他這件事,我從來不后悔。”
商千咸聲問:“你知不知道歷朝歷代換下來的儲君結果怎麼樣了?”
商執皺眉,不懂何意。
商千咸聲音輕飄飄的:“廢太子有幾個善終的?”
商決至死前同他講的最后一句話就是,他為什麼他?為什麼他當別人眼中的太子?
可是他不能不他,不他,將這麼大的一個國家到他的手里,他看得住嗎?
他如果不他,那麼朝臣就會他廢黜儲君,廢掉的儲君,皆無安然善終,全都了新儲君的踏腳石。
他不是不知道商執更有才能,不是不知道商執有野心,但他沒得選。
他能把商決的命給商執嗎?很顯然不能。
商執自嘲笑了:“你果然還是信不過我,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之人,一定會為了皇位殺兄?倘若你多對我關懷一點,我也不會跟太子爭儲君之位,因為在您的眼里,只有你的皇位與東宮之位最重要,從小到大,你什麼好東西都給太子,你把所有的關懷都給了他,唯獨一件我擁有的而太子沒有的,就是那只貂。”
商千咸淡淡搖頭:“不是朕不信你,而是朕是怎樣的人,朕很清楚,朕經歷過的,怎敢拿著自己兒子去賭?”
他是害死護著他關心他的太子大哥上位的。
所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但沒想到這一切還是發生了。
商執悲哀道:“也罷,信不信又如何,如今父皇你除了能依賴我,還能依賴誰呢?父皇病重虛,就多注意,切不可勞累,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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