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世子妃。”
一群丫鬟朝著冉清谷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冉清谷點點頭, 示意們都起來。
丫鬟們站起來,為首的那個看到純兒手上拿著一大束花,以及冉清谷手里著一株開盛到極致有枯萎花瓣的薔薇, 便說著:“世子妃可是要采摘鮮花?”
冉清谷沒做聲。
那丫鬟眉開眼笑:“世子妃若是要采摘鮮花的話,可以去王府的后花園,那里連著一座莊園, 種滿了鮮花, 這幾日開得極盛,花也十分漂亮, 我們早晨還為王妃采摘了幾束,世子妃需要我們幫忙采摘嗎?”
冉清谷搖搖頭:“不用, 我暫時需要的不是很多。”
純兒連忙跟那幾個丫鬟說了客套話,道了謝。
自從世子妃懷有孕的事一傳出來, 王府從上到下,幾乎每個人都恨不得來沉魚閣外混個臉。
沉魚閣一夜之間,犬升天, 閣的丫鬟小廝走到哪兒都被人簇擁著。
就連沉魚閣外掉了一片落葉, 就有幾個灑掃丫鬟小廝搶著來掃, 之前幾個狗眼看人低的嬤嬤, 現今也著臉到恭維沉魚閣。
那丫鬟再次行了行禮:“若世子妃有需要可以差遣我們。”
冉清谷點頭:“好。”
蘇喜帶著人來到花園里,見到這邊一群丫鬟,便手招了招那幾個丫鬟:“過來,再去找幾個人, 去花園里給我收集花。”
那丫鬟剛要行禮說“是”,冉清谷就說道:“我想起來了,我不需要采摘鮮花,但我需要你幫我采摘點清, 在劉府喝的花煮茶甚是好喝,麻煩了。”
那丫鬟連忙對冉清谷行了一禮:“是,世子妃稍等,奴婢這就去差人幫世子妃采摘。”
心虛看了眼蘇喜,行禮:“二夫人請恕罪。王爺王妃代過,世子妃懷著小世子,任何事先著世子妃來。”
先不說世子妃懷著小世子,一切都要著世子妃。
就算世子妃沒有懷小世子,那麼也是先嫡系后庶出。
二夫人出生顯赫,有著劉側妃護著,因而在府里囂張習慣了。
但誰讓命不好,嫁給了二公子,劉側妃母家再怎麼樣顯赫,那也是庶出。
更何況,這二夫人府邸五六年了,肚子依然沒什麼靜,哪像世子妃這般有福氣,才嫁王府一年多,就懷上嫡子了。
這人啊,一要會嫁人,二要肚子爭氣。
蘇喜聽到這話,氣不打一來,走到冉清谷面前,怒而指責:“你是故意的吧?”
冉清谷挑眉:“二嫂這話從何說起?”
蘇喜眉目盡是厲:“你明知道我要采摘花,卻非要跟我搶,你不是故意針對我是什麼?”
冉清谷淡淡凝視著蘇喜,眼里俱是不解:“二嫂這話就很沒道理,我在劉府得世子寵,給我端來一杯花煮的茶水,異常甘甜味,所以我就突然想喝那花茶水,才勞煩府里的姑娘們幫我采摘,怎麼到了二嫂這里就了針對?二嫂,我真的沒有針對你,你沒有懷過孕,不知道懷孕人的辛苦,就每天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完全等不住,也完全控制不住。”
蘇喜氣得眼睛都紅了。
這賤人明里暗里嘲諷占著窩不下蛋。
這麼多年懷不上孩子,遭了數不盡的委屈,如今還要看著這賤人懷著孩子,來到的面前趾高氣揚。
早知道那日在劉府的飯菜里直接給下墮胎藥好了,看還怎麼耀武揚威。
“世子妃真是好福氣,懷上嫡子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喜兒還不快道歉,沖撞了世子妃,你知道后果嗎?”劉側妃笑意款款走了過來。
蘇喜呆愣在原地,滿眼委屈,見劉側妃滿眸堅定,毫沒有要為說話的意思,便咬牙憤恨沖著冉清谷行了禮:“沖撞了世子妃,二嫂給你賠個不是。”
冉清谷笑了笑:“二嫂不必如此客氣。”
劉側妃滿眼銳利笑意:“不過世子妃也得小心點才是,這懷著孕,就不要到閑逛了,以免磕著著,傷了小世子就不好了。”
冉清谷:“側妃放心,我只是在花園里走走,我懂得分寸,而且最近也有拜佛燒香,開倉施粥,以此來積累福報。側妃,我聽說這個世界上有因果報應,所以做人呢,還是要多行善積德,畢竟沒有報應在自己的上,也會報應在子孫上,側妃,您說是與不是?”
劉側妃臉白如紙,但面上依然溫和笑意款款:“所以,世子妃多行善積點德吧。”
這小賤人竟敢嘲諷尖酸刻薄,禍及子孫?
當年確實拿簡醉歡沒有孩子的事打簡醉歡很多年……
但無論如何也不到這賤人來置喙。
喜兒與顧佑只是暫時沒孩子而已,誰能保證們一輩子懷不上?再有者,若們真的懷不上,還可以為自己的兒子找幾個妾室,總有一個能懷上的!
該死的小賤人,不就仗著暫時有孕跑來作威作福?
更何況那小雜種現在在肚子里還沒型呢,鬼知道生下來是個什麼玩意兒?
眼神驟然狠厲盯著冉清谷的腹部。
更何況,生不生的下來,還是個問題。
冉清谷點頭:“側妃教訓的是,哦,想起來了,側妃前些日子為王爺熬得那些燕窩粥甚是好吃,如果側妃不介意的話,待會兒能否幫毓兒也熬一鍋呢,這幾日有點貪,側妃莫怪。”
若說之前劉側妃臉白如紙,現今卻是鐵青。
伺候王爺為王爺熬粥,結果卻被王爺送來給這賤人補,怎麼不吃死呢?
強忍住怒火,滿臉笑意應下:“世子妃喜歡就好,待會兒讓沉魚閣的人去滿月閣拿燕窩。”
冉清谷行了一禮:“多謝側妃,麻煩側妃粥里放點枸杞,我呀,最不吃的就是枸杞了。”
劉側妃差點沒把后槽牙咬斷:“好。”
冉清谷喚著純兒:“純兒,走,我們去后花園采摘花。”
純兒幸災樂禍微笑:“是。”
冉清谷沒走幾步,蘇喜就氣急敗壞走到劉側妃跟前罵著:“母親,這賤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不就是懷了孕嗎?是男是還不知道呢,說得好像真的生了嫡子似的,看那趾高氣揚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懷的是龍胎呢……”
劉側妃冷冷白了眼蘇喜:“不管生不生得下來,人家肚子里有靜,你怎麼不肚子里有靜給我看看?”
蘇喜委屈的眼淚掉了下來,爭辯著:“還不是母親那些年嘲笑王妃沒有孩子,現今到我們了。”
雖說劉側妃這些年對不錯,也不著老二娶小妾,但沒孩子這件事了的心頭刺。
相信風水流轉,世上有報應這回事兒。若真是命里無子,怎會連顧佑也沒有?
王府的風水這般不好,兩個公子夫人都府四五年都無子。
甚至午夜夢回時,了干癟的肚子,在心里十分怨恨劉側妃。
若不是劉側妃那些年極其刻薄,嘲諷王妃沒有孩子,如今也怎麼不到與顧佑。
劉側妃狠狠瞪了一眼蘇喜,滿目惱怒;“那小賤人給我氣,你也想氣死我不?”
蘇喜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劉側妃無論如何都是婆婆,對也很照顧。
連忙認錯:“對不起,母親,喜兒口無遮攔,請你不要見怪,只是我一想到那賤人那樣差都能懷上,我卻沒有,我心里就難。”
說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
劉側妃冷笑著:“懷上怕什麼?皇室幾個皇嗣,誰是真的落了地的?落了地的,誰又真的活過一天了?”
蘇喜抬起頭來,詫異道:“母親?你是說……”
劉側妃惻惻看著冉清谷走的方向:“那賤人沒生下來就如此作威作福,真等生下來,我們還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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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兒隨著冉清谷在后花園走著,喋喋不休嘮叨著:“世子妃,下次可不能如此頂撞劉側妃了,壞點子很多,還不知能使出什麼手段來對付您跟小世子呢,們是最不期小世子出生的,這幾日,我們都要小心點,穿吃食都要仔細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后花園很大,滿院子的亭臺水榭,繁花似錦。
冉清谷在一株百年的梅花樹下停住了腳。抬頭看去,梅花樹枝干大,郁郁蔥蔥生長著。
他記得他初次見商容與時,商容與就坐在那最的枝干上,姿態從容而愜意。
純兒見冉清谷走神,提醒似的喊著:“世子妃?世子妃……”
冉清谷回過神來:“你說,我聽著。”
純兒:“我們這幾日一定要小心點,可千萬別讓人有機可乘……食更應該好好注意。”
冉清谷點頭。
他現在就怕那對婆媳不來打胎。
純兒繼續說著:“以后啊,我們如果要出沉魚閣以外的地方散步,就帶上二十幾個侍衛,可千萬不能像今天這樣,什麼都不帶,就出來了。”
二十幾個侍衛,未免太夸張了!
冉清谷咋舌:“在王府能出什麼事兒?總不會遇上瘋子吧?”
“站住,別跑……瘋婆子……”小廝們追著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婆婆。
那老婆婆披頭散發,跌跌撞撞的朝著冉清谷沖過來。
純兒真想捂著世子妃的不讓他說話。
才一說完,就真的遇到一個瘋子了。
眼看著來不及,純兒怕那瘋婆子沖撞了冉清谷,便直接擋在冉清谷的面前。
咚的一聲,瘋婆子撞上純兒,兩人齊齊摔倒在地。
小廝下等丫鬟追了上來,罵著:“吳老婆子,再跑就打斷你的,瘋子……”
純兒站起,疼得腰都直不起來,喊著:“你們都眼瞎了嗎?沖撞了世子妃,你們有幾條命可以丟?當自己屬貓的啊?”
小廝丫鬟們連忙跪下行禮:“參見世子妃。”
冉清谷:“起來吧。”
采摘花的丫鬟們看到這驚險的一幕,連忙從花叢里走出來,關心切切問:“世子妃,您沒事吧?”
冉清谷搖搖頭:“我沒事,我們去前面看看,那里的花開得很大,花也應該很多。”
丫鬟們:“是。”
“別殺我……太子妃難產了……真死了…………海姨娘胎太大,生不出來……別殺啊,那麼大的抬頭……卡著了,死了……哈哈哈哈哈!”
“肚子劃拉開了,胎太大,嘿嘿嘿……”
純兒滿臉煞白,這個瘋婆子這種時候說這些不吉利的話,那不是咒世子妃嗎?
冷喝道:“還不堵住的,滿口瘋言瘋語,真是晦氣得很!”
那小廝與低等丫鬟連忙慌張應了聲“是”,便趕捂著那瘋婆子的。
冉清谷轉回過頭來,朝著那瘋婆子走去。
純兒攔住:“世子妃,別靠近這種人,晦氣。”
冉清谷問:“是……”
純兒:“聽說是個穩婆,之前給海姨娘接生的,海姨娘生出大公子后,就去世了,而這老婆子也瘋瘋癲癲的,王爺看孤苦無依,家里也沒家人,全當做了好事把留在府里,這些年瘋瘋癲癲的,經常胡言語,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沒有一個字能聽清楚。”
當然沒有一個字能聽清楚。
這瘋婆子說得是西北方邊疆的方言。
那里是北夷,突厥,西垂與大溯的界,融匯了三方語言,最后經過村民演變,變了當地的方言。
但那地方地廣人稀,接的部落比較多,方言多達二十多種,基本每個村子都有每個村子的方言。
他小的時候,他父親每次去邊疆前怕他不開心,便用邊疆好玩的方言哄他,所以他能聽懂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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