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洲看到貂, 失聲問:“二皇兄,這不是……是你的貂嗎?”
商容與面慍:“二皇子,真是您的?”
二皇子商執了眾矢之的, 只得點頭承認:“這只貂確實是本殿的,但我的貂明明讓人拴好了,更何況, 它并不攻擊人。”
商容與怒而質問:“拴好了?拴好了, 它怎會跑出來攻擊我的世子妃?今日幸好有我在,否則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我的世子妃若是出了什麼事兒, 你這只貂死一百次都不夠賠的。”
二皇子冷厲質問道:“世子,我的貂從不攻擊人, 也拴得好好的,后院里人來人往, 為何只攻擊了你的世子妃?”
商容與故作高聲:“大概是因為我的毓兒有孕了,畢竟懷孕的人對茸茸的異常敏,興許做了什麼讓你的貂產生了攻擊, 亦或許是有人故意利用傷人呢, 畢竟胎這種事, 誰家不發生點?”
此言一出, 眾人臉頓時煞白。
誰人不知皇室子嗣存活困難,太子先后有三個孩子無緣無故流掉,其他幾個皇子也所出困難,出各種各樣的意外。
若說沒有人為, 誰都不信的?
畢竟后宅之中一尸兩命的腌臜事數不勝數,更何談皇室。
只是沒有人敢將這種事放在明面上說,畢竟是家丑一件。
這混世魔王果然不怕死,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言二皇子想謀害世子妃腹中孩子。
太子商決看得一陣暗爽。
王父子果然最擅長潑臟水。
上次在東宮, 世子妃肚子一點兒靜都沒有,這對父子一唱一和都能給他扣上想謀害宗嗣的罪名,更何談現在世子妃懷上了。
老二這是撞到槍口上了。
商容與跟條瘋狗似的,沒理都不饒人,更何況他現在得理?
畢竟畜生攻擊人,該死的是畜生。
那只畜生早就該死了,死了之后看看老二以后還怎麼去父皇面前夸贊自己的父子深?
老二每次去給父皇請安,必然要帶著那只貂,必然要念一萬遍父皇的寵。
可偏偏父皇就是吃這一套,被老二哄得團團轉,夸贊老二孝順。
呵呵,現在就讓狗屁的孝順都去見鬼吧。
二皇子商執眼惱:“世子,本殿也是剛剛才知道世子妃有了孕,怎麼可能事先就預謀去謀害你的孩子?我倒要問問世子妃,府里那麼多達貴人去后院都無事,怎麼偏偏世子妃去了,我的貂就出事了呢?而且隨之出事的還有劉國丈那只珍貴的杯子……我的貂不會說人話,被冤死了也就死了,但本殿絕不是吃素的。”
冉清谷故作弱的依靠著商容與:“世子,都是毓兒不好,毓兒不應該去后院……但我總不能在前院吐,臟了各位達貴人的眼……”
李飛鸞差點沒吐出來。
這賤人裝的還真像,果然是個狐子。
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男人撒,怎麼自己不覺得惡心呢?
商容與將冉清谷攬進懷里,溫說:“毓兒,害喜不是你的錯,放畜生出來滋事,才是錯。”
他挑眉看向商執:“二皇子,是個男人就敢作敢當,你的畜生傷了我的世子妃,我們只想問你要個道歉,你爭辯這麼多,還一盞一盞屎盆子往我的世子妃頭上扣,跟個孕婦計較那麼多,你都不覺得害臊嗎?總不能因為皇伯伯寵溺你比太子更甚,做錯事就能不承認?”
商執:“你……”
商容與這是故意捧殺他,挑起他與太子之間的矛盾。
太子臉唰一下白了。
自從他失去監國職位,為一個空架子后,老二迅速崛起。
他甚至經常聽到父皇留宿老二在他的宮殿里過夜,讓老二幫他批改奏折。
父皇生病,誰也不見,卻只召見老二。
老二日日夜夜侍奉左右,可謂是父子深……
怕是現如今滿朝文武都知道他這個太子不中用了吧,否則商容與也不敢當眾讓他難堪。
商千貞沒想到這小兔崽子這麼會惹事兒,連忙朝著臉難看的商千咸行禮:“皇兄,容與年紀小,護妻心切,說話口無遮攔的,我代他向您請罪,是臣弟教子無方。”
商千咸臉難看至極,面上卻溫善微笑:“老六,你這個兒子,可真是個人,明明跟執兒的矛盾,現下卻將決兒牽扯進來。這話意思是責怪朕偏袒徇私了,不重視國之儲君了?”
商容與連忙起袍角跪下:“皇伯伯與二皇子父子深,容與哪兒敢怪皇伯伯?容與只是希皇伯伯不要偏袒徇私,還我的世子妃一個公道。這件事明明就是二皇子的畜生傷了人,他卻遲遲不肯認錯,不給我的世子妃道個歉,還不是仗著皇伯伯您寵他嗎?”
商千咸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
商容與果然是個人,說出的話一環套一環。
看上去是為了世子妃打抱不平,實際上卻挑撥他兩個兒子的關系。
可偏偏他卻抓不住他話里的把柄,他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罰他,王的面子過不去,滿朝文武甚至會覺得他小肚腸……
他看了看臉煞白的太子。
眼神銳利像要活吞了他。
太子這個二愣子果然上當了。
同商容與比起來,太子真的是差得太遠了,將來他百年之后,太子真的得住商容與嗎?
顯而易見,不能的。
商容與這人就像毒蛇,就算被人拿到了七寸,他也得咬你一口,撕下你一層皮來。
他再次挑眉看向世子妃。
弱弱靠在商容與邊,不卑不,不冒進也不退。
到目前話很,但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快狠準的刀,直接將人釘死在絞刑架上。
他不相信這子是一般毫無城府的大家閨秀。
若真是一般人,怎會讓他的兩個兒子都先后栽在的手里。
這人,實在是令人看不。
看不的人,不能留。
商千咸開口:“來幾個人去后院看看況,再看看世子妃服上有沒有沾染到這只貂的痕跡……”
沒過一會兒,去后院的人回來了:“皇上,后院木桶里確實有污,院落里也有貂行的痕跡。”
檢查冉清谷服上撕裂傷口的嬤嬤也回道:“皇上,世子妃上確實有些許貂的發,那衫是貂利爪撕裂的。”
商千咸沖著商執挑眉:“執兒,你的小寵傷了世子妃,去道歉吧。”
商執只得應下“是”,便走到冉清谷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世子妃,本殿的貂傷了你,本殿在這里跟你賠一聲不是。”
冉清谷堂堂正正的了這一禮,微笑:“二皇子不必客氣,畜生不通人,又不是您的錯。”
商執咬著牙。
那是與他相依為命十多年的貂。
那也是他唯獨擁有的,勝過太子的東西。
那只貂十分聽他的話,從未忤逆過他的意思。
他讓它撓人,它才撓人。
在它快要死時,他不開口讓它吃飯,就算滿桌子都是它喜的鹿,它也絕不一下。
也正因此,他喜到走哪兒帶哪兒。
他前往正廳赴宴時,跟那只貂說,不許吵鬧,坐在那里等他。
那只貂就乖乖坐著,一聲不吭。
誰知道,再見到就是這般模糊樣子。
他惡狠狠盯著冉清谷與商容與。
他必定要拿這兩人的頭顱來祭奠這只貂。
商容與恭敬對皇帝道謝:“多謝皇伯伯為我們主持公道。只是……二皇子,你的貂害的我們摔碎了劉國丈的杯子,那是皇爺爺的賞賜給他老人家的,他極其珍,既然你是那畜生的主人,那只杯子,你順便一起賠給國丈大人吧。”
那只杯子對于劉國丈是無價之寶。
若是他摔的,指不定劉側妃要怎麼做文章,又要怎麼哭哭鬧鬧讓他父王懲罰他。
說不定還會獅子大開口,從王府弄走諸多寶貝。
二皇子臉難看,恭恭敬敬給劉國丈行了個禮:“本殿知道那只杯子是皇爺爺賞賜給大人的,是無價之寶,現在那只杯子已經碎了,此事因我養的貂而起,本殿愿意將京都所有的莊園劃分給劉府,并讓出皇爺爺在世時,從蠻夷所得的一塊千年純碧玉,以示賠罪。”
京都所有的莊子?這得多錢?
而那塊千年純碧玉更是真正的無價之寶,比那白瓷杯值錢多了。
那是先帝最喜歡的一塊玉,一生視若珍寶。
后來皇帝登基后得了兩個嫡子,就將那古玉一分為二,太子一份,二皇子一份。
現如今沒想到二皇子竟然如此大吐,將這塊玉賠給國丈大人。
如此國丈大人恐怕也不能說什麼了吧?
眾人都在腹中悱惻。
商容與攬在冉清谷肩膀的手微微松了松。
冉清谷看向他。
他發現商容與眉目放松了。
商容與目也正好落在冉清谷上,四目相對。
冉清谷清清楚楚看到商容與滿眼都是“幸好這筆錢不是我出,不然虧大發”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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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散后,客人們都走了,與劉府有姻親的被留了下來吃晚膳。
冉清谷剛好不巧跟劉府有那麼點沾親帶故,因此也一同被留了下來。
他在桃林里走著,一只風箏落在了他的腳邊。
冉清谷蹲下去,將風箏撿了起來。
突然,風箏被人搶走,那風箏上的細竹片在冉清谷手心劃拉而過,在掌心拉了長長一道痕,珠迅速匯集,順著掌心滴落泥土中。
朗華挑釁說道:“誰讓你手賤本公主風箏的。”
冉清谷拿著帕子慢條斯理將手上的干凈:“公主,開心的去玩吧,快樂的時不多了。”
朗華怒道:“放肆。”
冉清谷笑了一下,轉走了。
那笑容讓朗華后背生寒,拉住冉清谷憤怒道:“你什麼意思?如果不說清楚,本公主不會放過你。”
冉清谷挑眉:“難道皇上沒有告訴公主,突厥王子已經到京都了?”
朗華不明就里:“說了又如何?”
冉清谷笑了笑,轉走,只淡淡丟下三個意味深長的字:“不如何。”
朗華不明就里,攔住冉清谷:“你什麼意思,站住,不許走。不說清楚不準走。”
冉清谷嘆了口氣:“你讓我說什麼?”
朗華:“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冉清谷淡淡打量著朗華公主:“公主您真不知曉?”
朗華:“知曉什麼?”
冉清谷微笑:“突厥王子進京,是為了和親事而來,不過不知真假,我也是聽說的。”
朗華臉白如紙。
和親而來?
大溯就一個公主,王沒有兒,翊王的兒現今不過五歲。
所以整個皇室只有滿了十四歲,既然是和親而來,那要去和親的人,必定是。
難怪這些天父皇給看突厥王子的畫像,難怪他經常在面前夸突厥王子如何英明神武。
像是否定什麼,連連搖頭說:“不,不可能,父皇就我一個兒,他那麼我,肯定也舍不得我。”
一邊否定,腦子里一邊確定,六神無主說著不可能,卻因為已經知道這事被確定下來而慌了。
眼淚悄然而出……
冉清谷遞給一方帕子:“公主,其實和親這事兒,不一定要公主才能和親。”
朗華公主聞言,抬起頭來:“你什麼意思?”
冉清谷笑了笑:“。”
朗華公主接了過來,了眼淚:“你快說,你什麼意思?”
冉清谷:“自古以來,多朝代是真的讓公主和親的?不是郡王兒提為公主,就是位極人臣的宦之家兒封為公主,只要才貌品出眾,能代表著大溯,那突厥還真的會計較是不是真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