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音樂人、一個歌手來說,毫無疑問,聲音很重要。書趣樓()聽歌聽歌,聽的是歌,即便是在偶像時代到來之後,純粹的實力派也依然佔據了樂壇的主流。簡單說,有了良好的外形條件固然可以加分,沒有也一樣可以紅。
但是,如果沒有了好的嗓音條件,那對不起,你混不下去。
可是話又說回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要為一個合格的、甚至是厲害的音樂人和歌手,真的沒有聽的嗓音,也不是完全不行,因為歌曲這個東西、音樂這個東西,歸到底它要傳遞給聽者的,是。
所以,別看某些人隻有一把破鑼嗓子,但真的唱起歌來,未必不好聽,指不定一首歌唱完能讓你聽得淚流滿麵。
而反過來說,別看某些人嗓音條件得天獨厚,但蹉跎多年,他紅不了!
究其本,就在。
有了,歌聲纔有味道,有了,歌曲才會擁有打人心的力量。
所以,對於一個功的歌者來說,敏銳的音樂覺與細膩的把握,這兩點缺一不可。
現在的廖遼,當然還不算功,但毫無疑問,能夠在隻發行了一首單曲之後,就被公司選中,為下一步重點培養的目標,顯然已經備了這兩點。
簡而言之,是一個音樂敏者。
而所謂的音樂敏者……好的歌,當然是讓每一個普通人都能夠為其打、都能夠覺到音樂中的歌,但同樣的一首歌聽在一個音樂敏者的耳中,卻能夠第一時間到那種心靈的共振。
當廖遼戴上耳機、按下播放鍵,當然是帶著些許無奈、些許好笑,以及些許無所謂的。
本來嘛,這種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結果了:自己就是十一歲學鋼琴,十三歲吉他,十六歲就開始自己嘗試作詞作曲,也是很早就有所謂「音樂才」的稱號的。但是,都不需要太遠,哪怕隻是站在現在的角度回頭看,自己在十六七歲、十七八歲那些年,以及大學畢業之前寫的那些歌,有多是的創作呢?當時以為實在是棒極了的作品,現在來看,還不是稚的很?
在音樂上,可從來都是一個很驕傲、甚至是有些自大的人!而即便是驕傲自大如,對自己早些年的作品都覺得實在是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那麼,對於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的作品,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期待?
甚至於在想來,與其期待一個十七歲的大男孩能寫出什麼的作品,還不如去幻想一下顧玉龍會突然說:喂,廖遼啊,我很喜歡你的嗓音,我給你寫首歌吧!
是的,……在看來,這個磁帶裡的十七歲男孩的作品,不需要驚艷,哪怕隻是稍微的一些,就已經很難得了。
畢竟,他才十七歲。
然而,當按下播放鍵,聽到一個細膩而沉靜的聲音伴在清脆的吉他聲裡緩緩地唱:「不幹,你當時的淚,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突然,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錄音機就是普通的錄音機,哪怕是記者採訪專用的所謂高檔貨,但其實,它還是普通的錄音機,所以,這錄音質量實在談不上好,所幸的是,隻是錄音質量不太好而已,除了錄音機運轉所帶來的那種沙沙的雜音,並無其它異響來打這種平靜而憂傷的旋律。
於是,微微張著,眼睛也瞪大了一些,聽著錄音機裡那個聲音繼續唱:「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足足一分多鐘,一不。
齊潔臉上帶笑,一邊慢慢地吃著小籠包、喝著燙熱的豆漿,一邊看著。
那眼神裡……微微有點小得意。
而黃娟,則是自從廖遼突然停下筷子之後就也愣在那裡。但偏偏,本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無從知道錄音機裡正在播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隻是看著廖遼那副吃驚到震撼的表,有些茫然無措。
「齊姐,……沒事兒吧?」小聲地問。
齊潔搖搖頭,招呼,「吃飯!你別看著呀,吃!」
一分多鐘之後,廖遼突然回神,然後,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手按下倒帶鍵。
黃娟正想手夾油條,被給嚇了一跳,抬頭看著,卻見的眼睛雖然茫然無焦點,卻出奇的亮晶晶的,一副馬上要欣喜若狂的模樣。
啪,按下停止鍵,然後再按播放鍵。
但是不行,還不到地方,於是再倒帶,這一次好了,吉他聲剛起來。
廖遼微微地抿起兒,眼睛裡閃爍著饕餮的。
還是那把吉他,還是那個聲音,那似乎天然就帶著一種憂傷的質的聲音,平靜地開唱:
「白月,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藏,卻蓋彌彰。
白月,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旁,
不幹,你當時的淚,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
廖遼時而屏住呼吸,微微攥起拳頭,時而又呼吸重,如同正在長跑。屋裡空調開得足,但連續倒帶兩次之後,的眉頭上、鼻尖上竟似乎有了些細微的汗水。
然後,齊潔第一個吃完了早餐。
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接水、燒水,拿出一小罐綠茶,取了一些倒在三個茶杯裡,等水燒開了,又悠然自得地倒水沖茶。
隻是在做事間隙,偶爾會看廖遼一眼。
而每當此時,臉上總是會忍不住出一抹笑容。
一縷清香在房間蒸騰而起。
終於,儘管始終都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廖遼的靜,但黃娟的飯量也不大,也很快就吃完了,見齊潔遞過一杯茶來,一邊接過,一邊看看廖遼,又看看臨時的小餐桌,問:「要不要醒,讓先吃一點?」
齊潔笑笑,「要不你一聲試試?」
黃娟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吧,有一回寫歌的時候我吃飯,差點兒殺了我……實在不行,我寧肯待會兒再下去給買!」
說完了,放下茶杯,麻利地收拾起臨時的餐桌。
但是突然的,廖遼摘下一隻耳機,一臉不滿地抱怨,「這都什麼呀!」
齊潔和黃娟同時回頭看。
廖遼晃了晃手裡的耳機,繼續不滿地說:「他怎麼還唱這種歌?」
齊潔好奇地走過來,接過耳機帶上,剛一聽,頓時就笑了。
耳機裡正在唱的是:「十七歲那年的雨季,回憶起年的點點滴滴,卻發現長已慢慢接近……」
於是齊潔說:「我覺得還不算啊!其實我反倒覺得,他寫的很多歌裡麵,也就是這種,才更像是他這個年齡段該寫、該唱的歌。」
廖遼眉頭皺,略顯大聲地說:「但是跟剛才那首相比,這首歌也太普通了!雖然旋律、節奏依然很好,是,我承認,這首歌在市場上的潛力,絕不比上一首差,但是……另外這風格也完全不一碼呀……」
說歸說,雖然皺著眉頭,卻還是耐心地聽完了整首歌。
但是,下麵一首居然還是這個!
剛才聽那一首,廖遼完全不覺得他唱了很多遍。也或者說,儘管他唱了很多遍,但仍然會忍不住倒帶回去繼續聽,但這個,就有點不太合胃口了,於是……快進。
但是,「啪」,磁帶到頭了。
取出磁帶,正要翻過來繼續聽,齊潔突然說:「那麵還沒錄呢,是空白帶。」
廖遼愣了一下,掂量著手裡的磁帶,問:「還有別的沒?」
齊潔回,從包裡掏出另外兩盤錄音帶來遞給,「你來之前不久我才剛開始錄,隻錄了這些,加一起一共七首歌,都在這裡了。」
廖遼二話不說接過去,隻見那磁帶反正麵都寫著字。
第一本磁帶,一麵寫著:「1、無地自容。」,另外一麵寫著:「1、晚安濟南,2、他一定很你。」
第二本磁帶,一麵寫著:「1、他一定很你,2、卜運算元。」,另外一麵寫著:「1、卜運算元,2、祝你一路順風。」
加上剛才聽的那兩首,嗯,一共七首歌,沒錯。
手指在兩本磁帶上猶豫了一下,廖遼先把那個寫著「無地自容」的磁帶放進去。
於是,很快就聽到了那個悉的聲音,隻不過這一次,那聲音略帶了些悲愴與蒼涼,他有些聲嘶力竭地唱著:
「我將在今夜的雨中睡去,
伴著國產路機的聲音,
伴著傷口迸裂的巨響,
在今夜的雨中睡去,
晚安,濟南,
晚安,所有未眠的人們。
風會隨子夜的鐘聲北去,
帶著街上乞討的男孩,
帶著路旁破碎的胎,
隨子夜的鐘聲北去,
晚安,濟南,
晚安,所有未眠的人們,
晚安,濟南,
晚安,所有孤獨的人們。
……」
突然一下,似乎有一強大的電流驀地襲來,輝四溢,電弧如閃,啪的一下,正正擊中了的心臟!
渾上下為之倏然麻痹!
但是,渾上下的每一個細胞,卻又都突然地跳躍起來!
張地嚥了口唾沫,手指微微發,臉頰泛紅!
如果說剛才那首應該是《白月》的歌還隻是莫名心的話,那麼現在這首,等於是直接在的心尖兒上了一桿旗!
,被佔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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