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青溪與焃昀婚的日子越來越近,已經回到臨家村待嫁的臨青溪,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郴州的事已經不必費心了,有杜江這個城主在,還有融齊兩家的人坐鎮整個郴州的山貨市場,現在郴州已經朝著邴州齊頭邁進。
定王楚嶺天和定王妃巫翎兒得償所願被留在了京城,而且自覺有很多人支撐並到皇帝讚賞的定王,不到一年的時間又爲了皇帝寵的兒子,這讓朝中很多員對他另眼相看,也讓德王對他恨之骨。
京中爾虞我詐,鄰國犬不寧,但是這些都讓臨青溪提不起任何興趣,就是稻園的收也沒有讓的臉上多出很多笑容。
臨青溪的反常幾乎所有人都覺到了,很多人第一反應就是臨青溪是不是本就不滿意這門婚事,所以纔沒有新嫁娘臉上的喜悅,就是焃昀也有了小小的疑。
但是沒人知道,臨青溪竟然破天荒地患上了婚前焦慮癥,這種焦慮不是因爲不滿意自己親自定下的這門婚事,而是因爲太在意所以才反常。
“安安,不要擔心,沒事的。”臨青溪這幾天的焦慮心思,焃昀都知道。
他是靈族族長之子,亦是下一任靈族族長,他和臨青溪要婚的消息一傳到海島就引起了極度重視,族人都盼他們能回海島婚。
不過,他寫信告訴自己的父母,臨青溪只想要一個簡單溫馨的小型婚禮,不需要十里紅妝,更不需要聲勢浩大,說,比起這些外在的形式和東西,更注重人的心。
所以,焃昀把兩個人的喜堂設在了稻園裡,而參加婚禮的賓客除了臨家村和靈族的兩位長老,還有臨青溪的師父、師孃和楚玄、餘爲這些師兄。
楚懷也瞭解到臨青溪婚不想大肆宣揚的目的,就讓人送了兩箱賞賜。冷名揚和朱毅之幾人也託人送來了賀禮,杜江也送了很多郴州的特產給臨青溪。
“昀,我們兩個好好談談吧,去眉牙峰怎麼樣?”這天,臨青溪笑著對焃昀說道。
“好!”
於是兩個人就騎著快馬避開所有人去了碧湖旁邊的眉牙峰,然後就在他們以前經常練功的水潭邊巖石上坐了下來。
天朗氣清,金秋送爽,臨青溪才覺得心裡有說不出的暢快,這兩年的日子總是過得匆匆忙忙的,似乎沒有足夠多的時間留給自己去思考很多事。
“昀,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難得心裡輕鬆,臨青溪整個人躺在寬大的巖石上,仰頭能看到濃樹葉遮蓋住的點點。
焃昀也學著臨青溪的樣子躺在的側,和看著同樣的方向,說道:“你是一個藏著很多故事的人,明明脆弱卻假裝加強,你是一個很矛盾而又聰明的人。”
認識這麼久以來,焃昀還沒有像這樣和臨青溪聊過天,這種覺就像要撥開層層地迷霧,然後看到那個最真實的。
“矛盾?呵呵,以前也有人這樣說過我,說我活得很糾結,也很累!”臨青溪笑語中有著懷念。
“是誰?”焃昀不有些嫉妒,因爲他聽出臨青溪的語氣有著太多說不明道不清的。
“我的家人!”臨青溪想起林然那張年輕蒼白的臉,眼中有疼痛劃過,他說過,等到嫁人的時候,他會做那個領進禮堂的人,但是他卻先一步離開了。
焃昀聽到臨青溪說是家人心裡就放心了,他雖然心中很多事都明白,但也不是一個什麼都願意往外說的人,從小到大,他能夠說知心話的人並不多。
“安安,你在擔心什麼?”焃昀想要臨青溪心甘願地嫁給他,而且他想做一個快樂的新娘子。
“我在擔心命運。一直以來我都不信命,我認爲人定勝天,只要你肯努力,很多事都可以改變,但命運總喜歡和你開玩笑,當你改變一些事的時候,另一些事或者人也會因爲你而發生改變。”臨青溪微微地閉上了眼睛,有些刺眼。
焃昀沒有說話,他覺得臨青溪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說,而且像是心中的終於藏不住了。
“七歲的時候我被曹家村的曹阿狗打破一次腦袋,後來又生過一次大病,有一次阿和娘帶我去附近的天神娘娘廟還願,在們虔誠謝上蒼的時候,我在廟外遇到了一個怪和尚,當時他對我說了幾句話,我沒有在意,可是這些年經歷過的事,讓我恍然明白他那些話裡的意思。”臨青溪說到這裡有些煩躁,原以爲那怪和尚說的話早就被忘到爪哇國裡去了,可是就在前幾天做夢醒了之後,卻一下子記起來了。
“他說什麼?”焃昀也覺察出這似乎就是臨青溪近端煩惱的來源。
“‘一人福厚,家人福薄。深緣淺,半世浮萍。命已定,運難改,謹記禍從天上來。’當時,我就覺得這不過是怪和尚胡言語,本沒有放在心裡,甚至這些年從來沒有記起過還有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這次回到臨家村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奇怪而凌的夢,然後我醒了,記起了這幾句話,聯想起了很多事。”臨青溪乾脆從巖石上睜開眼睛坐起來。
焃昀也猛地坐了起來,在他看來如果真是一個江湖騙子的幾句話,臨青溪是不會這樣在意的,這樣的突然記起就像突然來到這個世上一樣,一切都著詭異。
“所以,你覺得迄今爲止,你家人所遭的一切都是因爲你一個人福源太厚,而你怕嫁給我之後,我也會到傷害?”焃昀看著臨青溪沮喪的眼睛問道。
臨青溪沒有回答他,從巖石上下,然後站起來走到水潭邊,看著清澈見底的潭水說道:“昀,你應該知道對於我來說,我的家人就是我的一切,而你不但是我喜歡的人,也是我的家人。我不知道自己何時上了你,我只知道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的心願意走向你,所以我心甘願地淪陷。你給我的安全和信賴,是我從未驗過的,但也因爲這樣,我不想你因爲我到傷害。”
“安安,你也是我的一切,我不怕因爲你到傷害,再說已經沒人能夠傷害到我,除了你。現在你的家人不是過得很好嗎?以後,我會和你一起保護他們的,再說,你幾個哥哥也都在努力變得強大,他們看起來可不是福薄之人。”焃昀走到臨青溪的後,輕輕地將擁懷中。
雖然兩個人很快就要拜堂親,但是他們發乎止乎禮,並沒有做太多親的舉。
焃昀此時的話語和擁抱讓臨青溪貪的同時又覺得不安,“昀,我總覺得,如果不是巫族的那個神人和巫鈴把我召喚到這裡爲了一個沒有命格的人,也許我爹他的一開始就不會斷,也不會被上徽凝割斷手掌,我孃的雙眼也不會瞎。如果我沒有認識辛漠,沒有認識景修,沒有認識楚玄,他們也許就是另外一個樣子。還有你,如果你沒有遇到我,你的生活也會是另外一個樣子的,而不是像現在,爲了我,放棄了很多。”
焃昀聽到臨青溪明顯自責愧疚的話,猛地把的子板正,然後正對著自己,神嚴肅地說道:“安安,我沒有爲你放棄任何東西,相反,你給了我很多對於我來說最寶貴的,尤其是你那顆著我的心,只要能得到你的心,我可以拿所有的來換,包括我的生命。但是,這些都是我心甘願的,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臨青溪搖搖頭,苦笑一聲說道:“我的存在本就是一個錯誤。”
還有一個原因,臨青溪沒有告訴焃昀,這些年的幾個哥哥嫂嫂都在努力懷孕,但是健康的他們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再懷上孩子。
葉氏和穆氏去天神娘娘廟求菩薩保佑自家人丁興旺的時候,廟裡的主持告訴們,這一生們家每位兒子都會只有一個孩子,這是上天註定改變不了的。
葉氏差一點昏倒,老臨家四代單傳,原想著從穆蕙蘭之後就會改變,沒想到以後幾個孫子也只有一個兒子,這對於一心盼多一些重孫的葉氏打擊很大。
臨青溪總覺得,幾個哥哥之所以再不能有子嗣都是因爲,是的到來將哥哥們的福分給剝奪了,這種認知就像無法拔出的惡種子一樣在心裡生發芽,並且折磨著。
“安安,如果你現在執意地把所有的錯誤攬在自己上,那麼好,我要你用生生世世的來償還我,你,我娶定了,就算娶了你我會遭天譴,會骨無存,我也不會後悔。不要去想以後,不要去想那些本不存在或者還沒有來的災禍,珍惜現在,珍惜你眼前的這個我,我!如果你覺得虧欠他人,無論是你的家人,還是楚玄他們,那麼我和你一起來償還,你是我的妻,從此之後我們就是一!”
焃昀霸氣直白的話語讓臨青溪無話可說,而且還沒等到張口,焃昀就狠狠地用脣堵住了的。
他不知道,原來的心思會那麼重,沒關係,從今往後,他替扛起那片天,爲遮風擋雨。
不管那個怪和尚告訴的話是真是假,他焃昀發誓都不會讓那些話變真實的,以前的,他來不及參與,那麼以後他不會放任一個人在世間行走。
,不單單是給予,還有心心相繫。直到這一刻,焃昀才深深地明白,眼前的人本沒有他想象地那樣堅不可摧,只是一個與被的小人,以前他看到的只是表面的那個。
焃昀的吻前所未有地霸道、炙熱、果決,他強地敲開的貝齒,攻城略地,吸取所有的甜。
而被這樣的焃昀震住了,被他的吻弄得全戰慄,以爲,焃昀始終是溫的,雖然偶爾會顯一些強勢和霸氣,但那是對別人。
這些年,他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不知道或者最需要的時候做的,就像現代人常說的“長叔叔”一樣的存在,喜歡被他這樣潤細無聲般地呵護,也喜歡他總是默默地陪在的邊。
只是,總覺得兩個人之間似乎缺一點什麼,雖然彼此相,但就像水到渠的清水一樣,就算是漣漪也只是淡淡的。
此刻,他地擁住的軀,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隙地在一起,的脣舌爲他此刻最貪的地方,這不同於往日的親吻讓臨青溪死死地攀著他的肩膀。
激,一剎那這兩個字閃過的腦海。
等到焃昀放開的時候,有些呆呆地,顯現出焃昀從未見過的可與懵懂,忍不住,他又捧起的臉,細細地親吻每一。
原來,到靈魂的是這樣的,就像突然開竅的無知年和一樣,焃昀和臨青溪久久地吻著對方,希時間就這樣停住。
從眉牙峰迴來之後,臨青溪心裡的焦慮和不安已經被焃昀給解決好了,而且兩個人之間沒有在外人看來的那種淡淡地距離,反而愈發地甜溫馨。
臨青溪是低著頭走進稻園的,沒辦法,的脣已經被焃昀吻得有些腫,這麼丟臉的樣子不想被別人看到。
但留在林家村的楚玄還是察覺到了,他一直在稻園等著外出的臨青溪,若心說臨青溪和焃昀有事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裡,然後他就在稻園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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