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人!”雪鷹和蝶兒同時戒備地守在臨青溪面前。
就在這時,傳來客棧掌櫃的敲門聲,說是門外臨青溪的客人到了。
“客人?誰?”臨青溪低聲音問道。
“是我!”代替掌櫃的說話的是一個低沉磁的男人聲音。
“竹香,打開門!”臨青溪示意站在門警戒的竹香打開房門。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一普通袍的焃昀走了進來,他後沒有跟著任何人。
臨青溪讓雪鷹幾人先出去,在屋裡和焃昀說話。
“焃昀,你不是去吳國了嗎?怎麼在這裡?”臨青溪從京城回到臨家村的時候,玉扇告訴,焃昀又去了吳國,年後纔會回來。
“聽說你來邴州上任,我就過來了,反正我也閒著,你這裡應該還缺一個師爺吧。”焃昀笑著說道。
“你不會是要來給我當師爺吧?”臨青溪有些吃驚地看著焃昀,他現在應該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是嗎!
“沒錯,我不要錢,管吃管住管喝酒就行!”看著此時臨青溪驚訝的可樣子,焃昀笑著說道。
“焃昀,你現在主要的任務不是找那個當年害你孃的人嗎?我這裡有人幫忙,你不用擔心的。”臨青溪可不想耽誤了焃昀的正事。
“那個人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再說火龍找人的本事我還是相信的,即便沒有我在邊,他們也能幫我辦好這件事。倒是你,我還是真得有些擔心!”焃昀直言不諱地說道。
“你擔心我做不好這個一品農事,還是質疑我這個人的能力?”別人不相信自己就算了,怎麼焃昀也不相信自己呢,臨青溪有些鬱悶。
“不,我相信你會爲最好的,也一定能解決楚國皇帝給你出的難題,我只是擔心你的太過勞累,場上都是男人,男人對付男人,比人對付男人要更容易一些,也更直接一些。你安心在邴州幫助當地百姓解決溫飽問題,我這個師爺幫你理好場的事,雙管齊下,相信你的任務會完的更快、更輕鬆一些。”焃昀毫不掩飾自己對臨青溪的關心,而且這樣坦白地說出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可是……”要是有焃昀從旁協助,邴州的事肯定會更順利一些,但是臨青溪還是有自己的擔憂。
“沒什麼可是,你家人都已經同意了,你娘說,你要是不準我在邊當你的師爺,就自己過來請求你。”焃昀還有殺手鐗。
果然,這話一說出來,臨青溪就沒敢有什麼意見了,明知焃昀這是先斬後奏,但要是穆氏真得跟過來,臨青溪也就無法安心了。
第二天清晨,幾人裝扮進貨的走商進了邴州府城,並在府城大街上租下了一個帶著後院的鋪面。
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臨青溪和焃昀一起坐在了小院的客廳裡,現在剛進新年的第一個月,於楚國北方的邴州府城還十分寒冷,竹香給兩個人點了暖爐。
去外邊打聽消息的雪鷹和夜猴已經回來了,還從外邊給幾人帶回了一些熱乎乎的包子,沒辦法,幾個人只有臨青溪會做飯,但總不能主子做飯奴才吃吧,所以兩個人就在外邊買了一些。
臨青溪拿了熱乎乎的包子咬了一口,是野菜餡的,但是比起大眉山“出品”的野菜,這裡的野菜帶著一苦難聞的味道。
“真難吃!”竹香咬了一口就放下了,雖然訓練的時候也吃苦,可這樣難吃的包子可是第一次吃。
“竹香,你就知足吧!邴州府城的老百姓,別說是像這樣的野菜包子,就是黑麪都已經吃不起了,城裡有好幾個地方百姓都快死了。”夜猴啃著包子說道。
“冬之前,皇帝就撥了五百萬斤的糧食給邴州,邴州府城的城主曹恆和邴州知府曹堉沒有開倉放糧嗎?”自從進了邴州府城,臨青溪就覺得這城裡死氣沉沉的,所見百姓皆是一臉蒼白枯黃之。
“回公子,沒有!而且屬下也去府城的糧倉查過,裡面沒有糧食,而且看管皇糧的糧食孫智遷已經被曹恆、曹堉這兩兄弟給殺了,說他勾結山匪,原本要發給百姓的糧食都被孫智遷和山匪謀搬空了。”夜猴將自己打探到的消失告訴臨青溪。
“那曹恆、曹堉有沒有帶兵去捉拿山匪?孫智遷被殺之後,他的家人呢?爲什麼我在師父那裡沒有聽到這件事呢?”臨青溪心下狐疑道。
當初皇帝讓還五百萬斤的糧食,就是因爲他同時往邴州調撥了五百萬斤的皇糧。
“事沒有這麼簡單!來之前,我特意讓人調查過邴州曹家,在這裡,曹家的勢力很大,曹恆、曹堉是親兄弟,也是邴州府城的城主和知府,邴州大小員都是聽他們的命令行事。有人說,邴州有三毒,一是,二是匪,三是地和無賴,其中,這指的就是曹家兄弟。”焃昀將自己知道的有關邴州的一些事告訴了臨青溪。
“看來,皇糧失蹤之事沒有這麼簡單,要是師父在就好了,他是神探,一定能查出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臨青溪不善於查案斷案,就是個會種田的人,像這種事還是應該有專門的人來做。
“我聽說邴州府林果縣有一個冷名揚的縣令,也許你可以找他幫忙!”焃昀說道。
“你也知道這個人?我出京之前,師父也跟我說起過這個冷名揚,說他是個糊塗縣令,但是在查案斷案方面卻很有能力,就是脾氣怪,要請他幫忙也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臨青溪苦惱地說道。
“公子,您的不是比那個縣令的大嗎?您讓他查案,他還不敢嗎!”夜猴覺得,臨青溪看得起冷名揚,那是冷名揚的福氣。
“雖說大一級死人,可是越是有才的人越不怕,我看師父對那個冷名揚很賞識,想他一定是個威武不屈之人,不能使用暴力。”臨青溪覺得還是要嘗試其他辦法。
焃昀看著爲難的臨青溪,輕輕一笑說道:“冷名揚可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恰恰相反,他在外人眼中是一個膽小如鼠、很沒有骨氣的七品縣令,而且還是個吃飯喝酒不給錢的無賴縣令。”
“冷名揚竟然是這種人!那他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呢?不行,我要親自去會會這個冷名揚!”臨青溪起說道。
於是,幾人又快馬趕去了林果縣,剛一進縣城,臨青溪就到傳說中的“糊塗縣令”在審案。
臨青溪幾人也湊熱鬧去縣衙大堂外邊旁聽,據說是小錢被抓了正著,而且人證、證都有。
“哪個是原告,哪個是被告?”威嚴的大堂上坐著一位睡眼惺忪,拿著酒壺、鬍子拉碴的一個男人,他甚至連服都沒有穿。
“啓稟大人,小民是原告,這無賴張三了我爲母親看病的銀子,反過來污衊小民了他的銀子。”一個老實厚道的男人跪著說道。
“李大,你不要口噴人。大人明鑑,明明是這李大貪圖小人的銀兩,所以起了覬覦之心,非要說小人的銀子是他的!”張三啐了一口李大,大嚷著說道。
“多銀子呀?”冷名揚仰頭喝了一口酒,懶洋洋地問道。
“啓稟大人,一共是一兩五十文大錢,是小民把家裡的地給賣了,才湊齊的銀子。小民將地賣給了田家,有契約文書爲證。”李大老實代道。
“李大,你憑什麼認定你賣地的錢是張三手裡的銀子?”冷名揚又喝了一口氣,還打了一個嗝。
“回大人話,小民與張三乃是一牆之隔的近鄰,賣地之後,小民拿著錢回家準備帶著母親去看病,誰知張三跟著小民進門,說是要和小民一起送小民母親去醫館,誰知他卻趁機將我的銀錢走,如今小民的母親還躺在家裡。”李大憤怒地瞪向了張三。
這張三是林果縣出了名的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整天狗,不幹正事。要不是李大憂心自己母親的病,也不會在張三提出幫助的時候,答應他了,誰知這人竟然別有用心。
“大人,這可真是好人沒好報,小人好心幫他救母,他反倒說小人是賊,小人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張三扯著嗓子大嚎道。
“混賬,你這麼大聲是想把本的耳朵給吵聾嗎?來人,先給我打二十大板!”冷名揚竟然臉一沉,直接讓大堂上的衙役打張三。
“大人,大人,小人不是故意的,請大人饒命!”這個冷縣令有名的喜怒無常,得罪他的人總是被打得很慘。
“本不要你的命,本今日心不好,你惹到本了,給我打!”冷名揚直言瞇起了眼睛。
“大人,大人你不能打我,你這樣冤枉好人,我要去知府那裡告你!”冷名揚是個膽小鬼,全林果縣的百姓都知道,張三咋呼著喊道。
“你敢威脅本,如此藐視公堂之人,給我打完關進牢裡去,還有把他上的銀子都搜出來,本欠酒館的帳還沒還呢!”說完,冷名揚竟然不管滿堂衆人,直接拿著酒壺回了後堂。
從縣衙大堂回到暫住的縣城小客棧裡,焃昀發現臨青溪對於冷名揚這個人似乎有些失。
“你覺得這個人不可用?”焃昀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臨青溪。
“斷案全憑喜好緒控制,這樣的人如何堪當大任!”冷名揚怕是沒有陸志明認爲的那樣好。
“那倒未必,我反而覺得今天冷名揚在公堂之上的表現是故意的,你難道沒發覺他的眼神朝你我看了兩次?”焃昀笑著問道。
“故意的?爲什麼?”臨青溪還真沒覺得冷名揚是故意看和焃昀的。
“爲的就是讓你像現在這樣對他的能力產生懷疑,進而打退堂鼓,不再去找他,那他就可以繼續悠閒地做他的七品糊塗縣令。這個冷名揚不簡單!”這樣的退敵之策既測試了臨青溪,也爲他自己找好了退路,焃昀現在覺得冷名揚此人不但可用,還應該到重用。
臨青溪實在是太佩服焃昀的觀察力和猜測人心的能力了,如果冷名揚真是像焃昀說得這樣,那麼冷名揚不簡單,看出他不簡單的焃昀豈不是更讓人覺得害怕,還好,不是焃昀的敵人。
這天夜裡,林果縣縣令後院裡,冷名揚坐在院的歪脖子槐樹下,略顯寂寥地對著天上的明月獨飲。
突然,在他後出現了一個年輕子,手裡還拎著一罈子酒。
看到臨青溪出現在自己的後,冷名揚先是一愣,眼中有一道閃過,但是這次被臨青溪撲捉到了,看來焃昀說得沒錯,這個冷名揚是故意要藏自己。
“呵呵呵,莫不是月上仙子見在下寂寥,特意來此相會!呵呵,還有酒,看來仙子也是個知趣的人!”冷名揚故意說得曖昧至極,而且輕佻之氣盡顯。
遠的焃昀雖然明知冷名揚是有意激怒臨青溪,但是聽到他這樣“調戲”自己心的人,還是十分生氣,順手拿起一個小石子朝著冷名揚打去,誰知卻被冷名揚躲過去了。
好呀,竟然還是個武功高手,焃昀心想,他還是小看了冷名揚。
“大人的酒解,我這人酒可是解愁,‘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嘆復坐愁!酌酒以自寬,舉杯斷絕歌路難。心非木石豈無,吞聲躑躅不敢言!’冷大人,我這人說的可對?”臨青溪將酒罈放在冷名揚面前的木桌之上,好在自備酒杯,給冷名揚空了的酒杯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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