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挖到第二天的時候,村裡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大多都不相信臨青溪能夠挖出水來,想當初,老祖宗們可是挖了十丈深都沒出水呢。
穆氏和葉氏來給臨青溪他們送午飯,村裡人就開始圍著們七八舌地說起來。
“蕙蘭妹子,你家溪丫頭種田能耐是不小,可這挖井不是鬧著玩的,別讓孩子瞎費勁了!”
“就是,咱們村祖祖輩輩都是吃著山眉河裡的水長大的,這地下哪有什麼水!”
“葉阿,青溪妹子真能挖出水來嗎?憑什麼認爲你家院子這裡就能挖出水來呢?”
“溪丫頭可是個小能人,說不定這水還真能給挖出來,哈哈哈!”
“個小孩子能能過天!你們別忘了,家這院子可是不祥的,這地下能有水,那可真是見鬼了!”
“瞎說什麼呢,孩子不就玩嘛!也不知道臨虎他們跟著湊什麼熱鬧,都跟著一個孩子瞎胡鬧。”
“這可怨不著臨虎,是族長讓他們幫忙的。難道咱們臨氏一族的老祖宗顯靈,託夢給溪丫頭了不,呵呵!”
“呵呵,老祖宗咋不託夢給我呢,多給我說說哪裡有金銀財寶,呵呵!”
“大白天就竟想夢,老祖宗不罵你你就燒高香了!”
……
別管圍觀的村裡人如何調笑,葉氏和穆氏都只是笑笑,井水還沒挖出來,人們說風涼話就說吧,這樣荒誕的事,們也是不信的,但總歸是臨青溪要做的事,們支持一下是沒錯的。
臨青溪更是沒當一回事,現在井的深度已經到達了三丈左右,全副心神都在剛挖出來的土上。這些土起來很溼,而且水分很大,這說明的判斷是沒錯的,下面一定是有水源的。
突然,白樺和白楊在井底使勁拽了拽轆轤架上的繩子,然後大聲對外喊道:“姑娘,看到水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臨青溪以爲自己聽錯了。
這次,白樺和白楊同時加上力喊道:“姑娘,看到水了!”
在場不在場的人都被這巨大的喊聲震住了,看到水了?看到水了!抑制不住的狂喜在每個人心裡都像這地下即將要涌出的水一樣,堵都堵不住。
“出水了,真得出水了?”臨仁義慌忙跑進了院子。
“族長阿爺,真得出水了!”臨青溪高興地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溪丫頭,你真是咱們臨氏一族的福星,福星呀!”臨仁義激地說道。
此時,村人早就忘了剛剛自己說過的話,一個個都著脖子想往井裡面看。是他們太小看臨青溪這個小姑娘了,說不定臨氏一族的老祖宗真給託夢了。
“族長,這井算是誰家的?”歡喜的人羣中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了,聲音的主人就是臨旺財。
“這井自然是我家的,不過我相信我阿爺、阿、爹和娘,還有哥哥嫂嫂們都不介意讓全村人都吃這口井的水。”臨青溪聽到臨旺財明顯要挑事的聲音,搶在所有人說話之前說道。
“溪丫頭,這井怎麼能算是你家的呢,全村人都有份兒。”臨旺財斜著眼睛說道,他這可是爲全村人謀福利。
但村裡人並不領他這份好意,雖然剛纔他們也有奚落臨青溪瞎胡鬧的意思,但這會兒地下真有了水,他們對臨青溪更多的是佩服,而且他們也都知道老臨家不是那自私的人,這井裡的水也不會霸佔著不讓村裡人吃。
“旺財,這井還沒打好,你這心眼兒怎麼就多了起來。你別忘了,你站著的是人家溪丫頭家的院子,這院子是家的,這井也是打出來的,自然井也是家的。”有村民站出來說道。
“你們也別忘了,這院子他們家早不要了。”臨旺財大聲說道。
“誰說我不要了,這院子是我老臨家的祖宅,如今打出了井水,當年的詛咒也破了,我家的祖宅不是什麼不祥之地,相反,我現在覺得這裡風水極好。族長,過兩天,我就讓人來重修我家祖宅,然後就搬回來住。”臨遠山聽說老宅子打出了水,就從地裡趕回來了。
“這是你家的祖宅,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旁人說不著。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咱們村能打出一口井,那是天大的好事,這井水我相信遠山一家不會霸佔著,讓你們喝是看在同族人的誼上,不讓你們喝,誰也不能說出什麼來,都明白了嗎!”看來自己敲打的還不夠,族人的心還是不怎麼齊。
“族長,今天我臨遠山就把話給大家說明白了,溪丫頭打出這口井是祖上庇佑,我自願捐給族裡。溪丫頭,你心裡也別對阿爺有什麼不滿,這井是你打出來的沒錯,可這水不是咱們自家的,是屬於村裡人的。”臨遠山不貪圖這口井,村裡人能喝上井水,這是幾百年沒見過的好事,可這井要沒有臨青溪也打不出來,他知道這一次又要讓臨青溪點委屈了。
“阿爺,井的事您和族長阿爺決定就好了,我只是個小輩,能打出一口井也不過是機緣巧合,我心裡不會怨阿爺。”臨青溪大度起來可以很大度,但計較起來也可以很計較,說到底,臨家村不過是日後眷念最深的一個地方,但並不是唯一一個。
可是,對於其他家人來說,臨家村是他們以後子子孫孫要住下去的地方,提高家人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好,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犧牲的,再說,有了這口井,村裡的吃水問題就會得到緩解,那麼就可以用山眉河裡的水來澆地了。
臨青溪不覺得委屈,但是有人替覺得委屈,溪園的下人們知道這件事之後,都覺得老臨家人對村裡人太好了,相反,村裡人卻顯得有些不厚道。
“姑娘,要不咱們回屏陵縣吧?”薔薇擔心以後村裡人看到臨青溪的能力越來越強,他們會上桿子來佔便宜,再說,屏陵縣還有幾千畝地和幾座山呢。
“回那裡幹什麼?”臨青溪從村裡回到溪園之後有點累,這兩天雖然沒有親自手挖井,但心裡一直提著勁兒呢。
“姑娘,薔薇知道這裡是姑娘的家,可總有一天姑娘是要嫁人的,到時候姑娘在臨家村努力的一切都是帶不走的,還不如現在離開,找一個屬於姑娘自己的地方,姑娘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薔薇聲音明顯有著怒意,那些人就是看姑娘人小才欺負。
“薔薇,你也說了這裡是我的家,我怎麼能隨便離開我的家呢。再說,我哪有看什麼人的臉,我過我自己的日子,別人礙不著我,我也礙不著他們。不過,你有一點說對了,我的確是想找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地方,不過不是現在。”很久以前,臨青溪就想買一座荒島居住,在荒島上蓋一座誰也無法打擾的房子,然後面朝大海,靜等春暖花開。
只是,在一個如此古老的時空裡,沒有遊,沒有電,沒有一切高科技的設備,還沒有鍾的潛水設施,就算不用錢也能擁有一座荒島,對於而言,當初期待的那種覺也不同了。
“那是什麼時候?”薔薇問道。
“我也不知道,除非我的家人願意跟著我一起離開,否則他們在哪裡,我的牽絆就在哪裡,人只要有了牽絆,很多事就不能隨心所。任的自私,也許可以爲自己謀得短暫的利益,但是失去的永遠比得到的要多。”自私與冷漠的確可以讓一個人過得更輕鬆愜意,臨青溪也不是不想這樣,只是若是這樣做了,臨遠山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茉莉和薔薇儘量去理解臨青溪話裡的意思,但人善被人欺,臨青溪表現得越出,就會有更多的人想從上得到好,現在只是一些村裡人,那以後呢?
不過是一口出水的井,臨青溪是真沒有想太多,對於來說,很清楚自己以後的境,如果不盡快強大己,和的家人,甚至臨氏一族的人都會有危險。
老臨家祖宅里加固好井壁真正出水的這天晚上,臨仁義、臨遠山兩個人在溪園找到了正在逗彤笙玩的臨青溪。
香絮抱著彤笙趕去了別的房間,茉莉沏好了熱茶送到屋裡,臨仁義和臨遠山坐在炕上,臨青溪坐在他們對面的凳子上。
“溪丫頭,這幾天你沒回家,是不是心裡還在怪阿爺拿著你的努力當人?”自從那天從祖宅離開之後,臨青溪就一直呆在溪園。
“阿爺,我這幾天都在忙著篩選麥種的事,已經和爹孃說過了,您別誤會了,我從來沒怪過阿爺!”說實話,臨青溪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實在是春耕之前,有太多的事要忙。
“溪丫頭,你別怪你阿爺,他是咱們族裡真正大仁大義之人,要不是爲了全村人著想,他也不會把你的功勞送給大家。”對於這口井,村裡說什麼的都有,但都很謝臨遠山把井捐給村裡,以後吃水就沒有這麼困難了。
“族長阿爺,阿爺,我真得誰也沒怪,不過就是一口井而已,就算我自己霸佔著它,難道我還能天天對著井口喝水不。打井本來就是讓大家有水喝的,只不過打井的地方剛好在我家又剛好被我知道而已,我對這口井有使用權,但是卻沒有真正的決定權。”臨青溪無奈地表示道。
臨仁義和臨遠山雖然不是十分很明白“使用權”和“決定權”是什麼意思,但也能猜一些,但無論怎麼說,打井這件事,功勞最大的就是臨青溪。
“溪丫頭,臨家村能有一口出水的井,怎麼說都是你的功勞,你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我這個族長能做到的。”臨青溪和別的小姑娘不同,對的獎賞自然也要不同。
“族長阿爺,真的是我要什麼都可以?”臨青溪眼珠子一轉說道。
“沒錯,什麼都可以!”就衝著臨青溪對族裡的貢獻,臨仁義也知道自己不能小氣。
“那您把族裡祠堂後邊的那一大片樹林給我吧!”臨青溪猛然說道。
整個臨家村,只有臨氏祠堂後邊的那片林子裡的樹和別不同,雖然村裡人不知道樹的名字,但那些樹的樹齡都很久了,有的幾百年,有的幾十年,甚至還有一棵樹聽說有千年了。
“溪丫頭,你要那些樹幹什麼?那可是守著咱們臨氏祠堂好幾百年的神樹了,這個可不能給你!”雖然有些出爾反爾,但臨仁義也只能失信於臨青溪,臨氏祠堂後邊的樹不是誰都能的。
“沒什麼,只是喜歡而已!”臨青溪難掩失。
“溪丫頭,要不你再換點別的,那樹是不能的!”臨青溪要什麼不好,非要祠堂後邊的神樹,臨仁義是萬不可能答應的。
臨遠山覺得臨青溪有點兒故意爲難臨仁義,因爲之前臨青溪就說很喜歡祠堂後邊的樹,想要去砍一棵,但是被他制止了,並且已經告訴,這些樹是守護族人的神樹,不得。
“算了,族長阿爺,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要,以後我只想種好我自己的田,有什麼事您找我阿爺就行了。”臨青溪沒有了談話的興致。
臨仁義和臨遠山都看出臨青溪有點兒不高興,他們也不敢說什麼,想是被先人教導過的弟子,就算是自己的族人和親孫,有些話也是要憋在心裡不能說的。
臨仁義和臨遠山只好先離開了,他們都覺得自己和臨青溪之間已經被隔出了距離,尤其是臨遠山,他有種強烈的覺,自己和臨青溪這個孫之間似乎出現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