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你會那麼害怕不死鳥皇。”

虞淵莞爾一笑，心想如果在星空域，當真就是如此殘酷，溟沌鯤一旦和那位皇陛下相遇，沒有自己從中調和，溟沌鯤怕是也難逃殺劫。

上次，他和陳青凰，太始，轟殺麒麟的時候，他就覺到了陳青凰的戰力狂飆。

回到了翼族，又去了暗靈族聖地靜養，讓陳青凰漸漸找回了逝去的力量。

死亡、毀滅、再生，三位一，且已在完相融的皇陛下，在如今這個泰坦棘龍消失的時代，算是星空巨族羣數一數二的存在。

除異類妖外，諸天星河的巨們，到不死鳥皇，大概率都會落敗。

重傷未愈的溟沌鯤，自然也不會是例外。

“沒你在，沒你的承諾，明知道在灰域，我是不會進來的。”

溟沌鯤倒是坦，也沒覺得比不死鳥皇弱，有什麼好丟人的。

“在星空巨橫行諸天的時代，都是能排名前三的巨。要不是被浩漭的妖謀害，在泰坦棘龍死亡以後，應該就是最強巨了。”

虞淵心頭微震，“當初有那麼強？”

吞沒了九級的魔神，和一位白金修羅的溟沌鯤，臉都紅潤了一些，道：“要沒死的話，能擁有的終極法則，不應該只是死亡、毀滅和再生。哎，大魔神貝爾坦斯，代表著新生代的智慧生靈。”

“妖，又是漫天星河異中的幸運兒。”

“在這兩個新時代的卓絕產，合力推之下，終結了我們巨一族的輝煌。不然的話，巨不該在灰域，還是該叱吒星河各界，令沿途所遇的衆生退避，一個個匍匐在我們的腳下。”溟沌鯤神往地緬懷過去。

緬懷，他們這個族羣那個稱霸諸天，草菅蒼生的時代。

“雖說我和妖有舊怨，和不死鳥皇私甚好，可你們族羣，還真是星空毒瘤。”虞淵盯著他看了幾眼，想到陳青凰發狂時，途徑的一個個星河，因散播的死亡能量而毀滅。

再想到，溟沌鯤對現今那些智慧生靈的殘忍手段……

在巨族羣心中，這個時代的所有智慧生靈，以前都只是不值一提的螻蟻，他們有天然的優越。

曾經，他們看待星河的衆生，如神靈看待奴役。

這是深固，烙印在他們脈和靈魂的思想，是很難被扭轉的。

沒大魔神貝爾坦斯，沒浩漭的妖，任由巨們繼續殺伐諸天星河，可能幾萬年的時間，大部分星域將全部淪爲死寂之地，所有即將涌現出繁華文明的異族天地，被他們毀滅灰燼。

“說這些沒什麼意義了。”

溟沌鯤眼中的兇戾和仇恨，即便再藏，也很難被掩蓋，“我只想好好活著，而不是被各族的巔峰戰士圍剿，被他們割取。更加不想，被妖這樣的傢伙幽起來，將我的當做戰利品。”

想起不堪的往事時，他既憋屈又悲痛。

“你呢，的確是有點倒黴。”

虞淵輕輕點頭，也有點同這頭星空巨的遭遇，溟沌鯤顯然沒趕上好時代，他崛起的時候，巨時代被貝爾坦斯終結了，隨後在各族聯手下，巨了獵，被滿世界地捕殺。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源大陸，以爲能夠如泰坦棘龍般再次興旺巨一族。

卻發現，命運似乎和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片刻調整後，一人，一巨，再次向灰域深。

虞淵不再鋪展出魂念，也不用斬龍臺的力量，而是抱著一種隨遇而安的心態，任由溟沌鯤帶路。

途中，他沒看到完整的星辰天地，只有一些碎塊，龐大戰艦的殘骸，稀奇古怪異族和異的骨。

很多異族和異，竟是他聞所未聞的。

譬如……

一位有三隻空\眼瞳的火蜥族族人，拖拽著長長的尾，骨骸裹著一層皮，不知死了多年，他被一骨矛穿腔，釘在一大塊木質的戰艦甲板上。

“三眼靈蜥族，一個和外域天魔同樣悠久，現在卻已經滅絕的族羣。”

溟沌鯤瞥了一眼，語氣毫無波地說：“這個族羣臨近明族，在浩漭龍族還沒出現前，和剛發展起來的明族，爭奪著星空的控制權。然後，他們整個族羣被明族屠戮，在明族四追殺他們時，該是有三眼靈蜥族的族人逃到了灰域。”

“隨後，就這麼死在了灰域。”

永生不死的溟沌鯤，在虞淵第一世前，就在星空漂泊了，他知道的辛極多。

“像三眼靈蜥族一樣被滅絕的族羣，我知道的就有十幾個，還都是較爲強大的。我不記得的只會更多，一個族羣的滅絕，在星河漫長的時中，其實不算什麼。”

他隨口說了幾個，虞淵聽都沒聽過的異族。

“這些異族，曾經比星族，比暗靈族還有妖，甚至比修羅族都強。貝爾坦斯沒有進階爲大魔神前，外域天魔也不是最強族羣。滅絕的這些族羣，曾經有比外域天魔還要強大的，可現在呢？”

“全部湮滅在了歷史中！而一度孱弱的星族，妖，卻引來了強盛。”

“要說異類，浩漭的人族纔是天地間最大的異類！起點最低的人族，因泰坦棘龍隕落在浩漭，因源魂在浩漭，生生變了星空霸主，將外域天魔都給了下去。”

“比起滅絕的那些異族，人族在最初的時候，又算得上什麼呢？”

“……”

打開話匣子的溟沌鯤，在星燼海域被鎮了無數年，默默看著人族的衍變，看著人族一步步的起勢，他將人族和天外各族一對照，愈發地慨萬千。

呼！

一座燃燒著的廟堂，突然從遠方飄逝而來。

一片片焦黑瓦礫，還在從廟堂落，在那焦黑的瓦礫中，竟有明顯的生機。

廟堂的窗戶，有熾烈的巖漿流淌，有裂的太碎塊，還有被煉化的天外流火。

地心熔巖，太碎片，天外的神火，衆多的火焰能量，大雜燴般融廟堂，看著令人覺很怪異。

朝向虞淵和溟沌鯤的，廟堂敞開的兩扇窗戶，如生靈的兩隻眼睛……

“法相？”

虞淵愕然，他那藏氣小天地的神，很清晰地覺出，廟堂的瓦礫，窗戶口，還有藏的各式炎能中，皆有靈魂、氣和靈力。

三者混合，形的奇異之，在浩漭被稱呼爲法相，可以是人的形態，也可以是巍峨山峰，自然也可能是一座廟堂。

“赤魔宗的一個自在境大修。我記得，他早年也來星燼海域試煉過，好像什麼……章金箔？”或許年代太久遠了，溟沌鯤也不是很確定，“這個人呢，有幾百年沒回過浩漭了，在赤魔宗的典籍了，他是戰死外域的先烈。”

“竟然，還有人記得我的名字。”

一個如風箱風般的怪異聲，從那飛逝的燃燒廟堂傳來，“宗門以爲我死了，將我視爲先烈，倒也沒什麼問題。也不是幾百年，我差不多一千多年沒能出灰域了，也難怪宗派以爲我死了。”

“章觀宇，章金箔……”虞淵神一，道：“有個章觀宇的人，你可認得？”

“他……也戰死了嗎？”

燃燒著的廟堂，飛到了虞淵面前，兩個窗戶口中，一個有烈日殘骸浮現，另外一個有許多火焰流星。

這位一千多年沒回浩漭，沒出灰域的赤魔宗大修，顯得有些傷。

“他還活著，並且修煉到了自在境。”虞淵答道。

“嘿嘿，他活著老子就算沒絕後！”男子高興地大笑起來，無數火星子，從那窗戶口濺開來，“你們兩個……不對！”

他似乎盯向了溟沌鯤，“你不是人！你上的氣息，和不斷流向你的星空異能，讓我知道你絕非人族！”

“小子，你以靈力幕隔絕自己，應該是我的同族，刻你爲何和此異類一道？”

“你是不是被他生擒活捉了，不得不隨他來灰域的？就像我，當年被追殺的走投無路，才逃離至此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