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兩條小道,到了謝遠知的院子。
書慶鳴站在院門旁,手裡提著一個紅籃子,裡麵全是喜蛋,就連門上,都掛著紅綵帶。
謝汐兒走近,往四週一瞧,瞇眼笑道,“佈置的好喜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哥娶嫂子了。”
剛說完,額頭就被打了一記,扭頭瞧著謝遠知。
“妹妹,彆胡說。”
謝汐兒著額頭,故意低聲一笑。
發現,每次說到婚事,大哥都不自然,提及韻樂如此,談到娶嫂子也這樣。
姑母說,世間除了不要臉的男妖。還有一種純男,稍微怎樣,就紅臉。
想,寧世遠是魅的男妖,謝遠知就是後一種。
“大爺,奴才恭喜您了!這些喜蛋,俗稱狀元蛋,奴才孝敬您的!”
說著,慶鳴躬,兩手高捧遞了過去。
謝遠知是庶出爺,自月銀不多,慶鳴伺候他,月銀也不多,堪堪二兩一個月。
這些狀元蛋,賣的喜慶,以紅花水,抹在上麵,一籃子六兩。
所以,慶鳴花了三個月的月銀。
謝遠知鄭重接過,另一手扶慶鳴起來,“跟著我苦了你,以後彆破費了。這些喜蛋,我收下。”
之前那些苦日子,所有人都嘲笑他,就連父親也不抱希。
隻有慶鳴,每次鄉試落敗,都對他說。
大爺,一下子中了多冇意思,今後有驚喜呢!
一語中的,確實有驚喜。
思及此,謝遠知低頭瞧著謝汐兒,如果冇有妹妹,這次鄉試,即便僥倖中了,也不可能第一。
所有的一切,都是妹妹幫助他得到。
“汐兒,隨我來。”
淡淡一聲,謝遠知提著籃子走庭院。
謝汐兒朗聲一笑,“來了!”
旋即,看向慶鳴,“你這些狀元蛋,鮮豔塊頭大,不錯!”
慶鳴一聽,不好意思的著好意思,頭也跟著低下,“大小姐謬讚,這些,奴才應該做的。”
話落,四週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他才抬頭,眼睛募的瞪大,人呢?
剛纔大小姐還一個勁的誇他,轉眼間人就不見了。一點靜都冇有,他都不知道何時走的!
這時候,謝汐兒已經到了書房。
等進來時,就看到謝遠知站在書櫃前,手裡拿著好幾張紙。
走近一瞧才發現,是備考鄉試,來回修改的幾篇文章。
“妹妹,這兩篇就是考題,和子集典論有關。”
說著,謝遠知又從包袱中取出書籍,“裡麵很多註解,我都用上了。”
這些註解,都是柳從謙親筆彙編,如果直接用,豈不發現?
謝汐兒疑,就要問時就聽——
“妹妹,這本書你從哪裡尋來?”
問完,謝遠知不等回話,笑道,“我看的出來,能寫出這種註解的,文界登峰造極。除了士高人,東齊隻有一人,柳大學士。”
謝汐兒抬頭瞧著他,其實,他說的不對。
這樣的人,東齊隻有兩個,一個柳從謙,另一個宋掌櫃。
“哥,我從書屋買來的。掌櫃說,天上地下隻有一本,說的懸乎,我就買了。”
謝遠知搖頭一笑,“高人所著,鄉試時,加上自己的看法,融會貫通。”
逐字逐句寫,就是照搬,非讀書人所為。
謝汐兒一聽,立即放心了,舉起大拇指,“哥,你高明!”
說罷,狡黠一笑,故意扯著他的手,“咱們半月冇見,你比以前賊!”
按照以往,今日遇到謝蓮依,大哥直接拒絕,不會明白的用意。
但今天,他非但明白,還配合的特彆好。
謝蓮依賠了夫人又折兵,謝端庭也不高興了。
然而,謝遠知聽罷,卻很懵,“妹妹,什麼賊?”
他從冇聽過這樣的詞,說人賊?
這一刻,謝汐兒才恍然,無意中說了齊京習語,俗稱京語。
隻有京城本地人,以及住在齊京多年的人,才懂。
“哥,我在京城半個月,隨沈大小姐在茶館,無意聽到。一開始我也不懂,後來才明白,這賊啊,就是明能乾!說白了,聰明!”
說著,連連點頭,“我說你聰明呢!”
謝遠知才明白,說人聰慧,就是賊。
他立即笑了,“在京城半個月罷了,懂了那麼多。依我看,最賊的人是你。”
話音篤定,著濃濃打趣。
謝汐兒睨了他一眼,就要出聲,咚咚——
屋門突然被敲響,慶鳴恭敬的聲音傳來,“大爺,府裡來客人了,都是您的同窗,已經在庭院中等著了。”
在院子裡了,就說明,過謝府大門,被奴才帶進來的。
謝遠知皺眉,“之前冇怎樣,現在全都上來。”
說著,他往屋門方向走,離開前囑咐道,“你彆去,簾後有一道小門,你從後門出去。”
都是曾經的秀才,各個大男人,妹妹一個姑孃家,不方便。
謝汐兒點頭,當然不會去,轉就要去簾後。
卻在這時,爽朗的男子聲傳來。
謝汐兒頓住,這聲音,有幾分悉啊!
“謝兄,快出來,我今日帶了大禮!你妹妹那份,我都帶了!咦,你妹妹怎麼不在?”
屋,謝汐兒想了好一會,直到慶鳴從後門進來。
“大小姐,您從這邊走。”
他刻意低聲音,生怕被人發現。
“剛纔說話的,是誰?”
謝汐兒一邊走一邊問道,等出了後門,慶鳴纔回。
“青泯三大家族之首,錢大,什麼錢永明。他今年冇中舉,錢家在青泯有錢有權,他讀書就是玩玩。”
錢永明?
謝汐兒終於知道誰了,無論大哥怎麼擺,都耍不掉。
這貨,不知道什麼尷尬。
那日他雇傭一艘大花船,冇多久船沉了,他在水裡不停撲騰。
“大小姐,您不知道,錢大差點完了。一個多月前,意外落水。回來後,無法彈,話都不能說了。大家都以為,他要殘了。”
謝汐兒眉眼微挑,還有這種事?
很快,就知道誰乾的,除了寧世遠,冇有彆人。
為了請上船,或許該說賊船,他什麼手段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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