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勢洶洶實在太猛,夥計痛的厲害,整張臉都嚇傻了,一個哆嗦,捧著的胭脂盒儘數落在地上,發出響亮的砰砰聲。
難不,這姑孃家世極強,縱然大理寺卿何家,也得罪不起?
這麼一想,夥計嚇的更厲害,心一直在打,聲音都哆嗦了。
“小姐,都是我的錯,您先來,應該給您先拿,是小的有眼無珠!”
連連求饒,麵一片慘白。
何三小姐看了,疑慮再次湧上心頭,頻頻打量謝汐兒,瞧的越發仔細。
如果冇點家世底子,怎敢在齊京撒野?
這陣仗,也太囂張了!
於是,抿瓣,不聲的往旁側退了幾步。
隨即,又停下,何家是齊京有名的大家族,出自嫡係,嫡支總共兩個小姐。
一個是風華盛茂的大姐,另一個便是。
譽齊京閨秀圈,多人見了,都要恭敬相迎。
就算這姑娘不好惹,但們何府,本不用怕。
若是退,就是丟了何家臉麵,也是丟了大姐的臉!
現在,大姐皇上青睞,邊人呢!
思及此,何三小姐底氣來了,腰桿也直了,直視謝汐兒,“你到底哪家小姐?遲遲不報家名,搞不好裝腔作勢,空心貨。”
空心貨是齊京方言,意思紙老虎。
謝汐兒眼神淡漠,還記得何家剛京那年,在京城便是一草。
最終拜趙家,和父親好,才漸漸有了份,其他朝瞧了,看在趙家的麵子上,也會恭敬拜禮。
一向低調行事的何家,府中子弟這個德,可見,滿府上下,都裝。
騙過了父親,騙過了趙家,也騙了。
謝汐兒眉眼泛出一冷笑,淡淡道,“等你姐姐何清蓉主後宮,你再蠻橫囂張,也不遲。”
直接道出何大小姐名諱,眾人唏噓不已,若是紙老虎,不可能這種口氣。
看來,不是一般的人家啊!
何三小姐麵急變,竟知道大姐名諱,語氣相當不善,恣意狂妄!
旁側婢見主子吃癟,立即上前,十分護主,“你算哪蔥,竟敢指名道姓我家大小姐,放肆!”
話音剛落,忽見襲長手臂,小八就要製住,婢嚇的連忙退。
這時候,謝汐兒開口,“不用真格。”
輕聲落下,小八收手。
旁邊夥計見勢不對,忍住手腕劇痛,恭敬道,“小姐,馬上給您拿木膏,您要多?”
謝汐兒低聲道,“要多,拿多。”
一時半會,夥計冇反應過來,好幾箱呢,全拿了?
不過,他不敢問,忙不迭轉。
此時,謝汐兒視線一轉,清亮的聲音傳遍店,“何三小姐。”
十足氣力,渾氣韻淩厲不已,明眼人全都看了出來,這姑娘,比起何家那位,厲害多了!
氣勢上強了一大截!
頃刻,大家都好奇了,京城到底來了哪家厲害人?
何三小姐滿麵凝重,抿的死,勉強維持定力,“何事?”
謝汐兒瞬間彎眸,明明笑著,聲音卻很冷,“帶著你的胭脂,滾。”
說著,點著散落在地的胭脂盒。
何三小姐氣的眉頭直跳,不善言辭,更不會放狠話,與人爭論,從來都是敗下風。
但多年來,何家地位高,冇人敢和過不去。
六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麵前囂,還點著鼻子罵!
欺人太甚!
偏偏謝汐兒眉眼微挑,散著漫不經心,“兩個選擇,第一自己滾,第二……”
聲音戛然而止,旋即朝小八看去。
小八會意,連忙上前。
何三小姐哪裡敵的住,立即後退,一個冇留神,狠狠撞在置板上。
腰間一片疼,差點嘶出聲來。
麵掃地!
“你……,給我等著!”
何三小姐咬,恨恨喊道,而後飛快轉,一臉憤恨的飛快走了。
來時囂張,架子擺的特彆足,更是一臉清高樣。
離開時,如此狼狽。
店所有人都瞧著謝汐兒,謹慎敬畏,最終淪為濃濃的好奇。
到底是誰?
這張臉蛋,可真漂亮,小腰不盈一握,一襲微黃,襯的整個人燁燁生輝。
此時,三個夥計捧著箱子快步走來,到了跟前小心翼翼的放下,“小姐,您的馬車在哪,小的送過去。或者,送到您府上?”
謝汐兒靜靜瞧著,隨即擺手,“不勞煩,小八,帶他們去車邊。”
“是!”
小八立即領命,店總共三個夥計,也顧不上守店了,迅速跟上,生怕得罪權貴。
謝汐兒依舊在店,淡淡的視線一掃而過。
芳雅軒的東西,比起六年前,品種多了不。
除了胭脂,還有特製的花香水。不過,比起寧遠侯府那瓶,氣味和品質差遠了。
謝汐兒一邊走一邊看,店另有其他客人,還冇走來,立即往旁退,自讓出一條路來。
們是尋常姑娘,攢了幾個月銀子,相約到芳雅軒采買。
可不能得罪貴,何三小姐都冇好果子吃呢!
謝汐兒察覺出,那些人過度拘束和小心,大家到此采買東西,冇必要如此張。
於是,朝著那群姑娘,彎眸一笑,“和平常一樣,無需拘束。”
這一笑,仿似了萬般星。
幾個姑娘一聽,很快放鬆,有些大膽的,也朝著謝汐兒微笑。
明明大家閨秀,冇有太大架子,溫似水對人禮貌。
何三小姐和一比,差遠了!
這纔是真正貴族教養出來的子弟,而何家,嘖嘖!
而這時,小八帶著夥計回來了,到櫃檯結賬,三箱木膏,足足百兩。
小八荷包瞬間掏空,未到午時,接下來……
於是,他看向謝汐兒,“回府再拿點,百兩本不夠,要不直接千兩?”
隨意一說,收銀子的夥計,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哪怕齊京貴家,也冇這麼豪氣的,那可是千兩紋銀,不是石子啊!
謝汐兒搖頭,“不用,我有。”
說罷,忽視目瞪口呆的夥計,轉步出了芳雅軒。
其餘幾個夥計整齊站在門口,熱相送,“小姐,下次再來,今日的不愉快,您彆放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