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海江。
九江盟分盟駐地。
靠近邊緣地帶的一小島,一座幽靜雅緻的庭院坐落其上,這裡是姬長空夫婦安晚年的府邸。
“姬道友!”
一道遁自天際落下,在門前顯形:
“洪某有事來訪。”
“洪道友。”後院,正自攜妻子賞花的姬長空一愣,回首傳音:
“倒是稀客,道友請進。”
不多時,一位材矮壯的漢子大步行後院,遙遙抱拳,未至,已是哈哈大笑出聲:
“恭喜,恭喜!”
“何喜之有?”秦元香似是不喜對方,見狀冷冰冰開口:
“我們夫婦不過是兩個等死之人,活一日就一日,喜從何來?”
“呃……”
來人面一僵。
“元香,莫要如此。”姬長空搖了搖頭,看向來人:
“洪道友有事不妨直言,可是關於小?”
他們夫婦自破關結丹失敗,知曉壽元將近之後,已經無心外事,一心在此安晚年。
徒弟彩文、沛文就在邊,自不會有什麼喜事不知道。
唯有姬冰燕,這幾年了九江盟執法殿,屢屢建功,修爲也突飛猛進,讓兩人十分欣。
但兒如此拼命,也讓他們有些擔心。
畢竟執法殿要做的事並不安全,相反,在九江盟部,執法殿算是戰損比例較大的部門。
每年,都有道基修士喪命。
“確與冰燕有關。”洪道友點頭,又道:
“不過,對兩位來說纔是真正的好事!”
“哦!”姬長空眼神微:
“道友請直言。”
“是這樣。”洪道友正了正子,輕咳兩聲,道:
“分盟裡的長老前不久剛剛決定,把兩粒延壽靈藥萬壽丹,賜予兩位道友,豈非是好事?”
“萬壽丹!”
“此話當真?”
聞言,姬長空、秦元香神一震,急急看來。
延壽丹藥,向來罕見,能作用於道基修士,且是衝擊結丹失敗之人上,更是有。
每一粒,都有價無市。
兩人潛力耗盡,壽元無多,對於九江盟來說已無大用,宗門也不願費力爲其求取好。
按理來說,這等靈藥不應該落到他們頭上。
“洪某豈會拿這等事跟兩位開玩笑?”洪道友一臉正:
“丹藥已經申請出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送來,洪某隻是先行一步前來道賀而已。”
“萬壽丹對於兩位來說,也可延壽一個甲子,屆時就算再次嘗試一次結丹也無不可。”
姬長空暗暗搖頭。
上次衝進金丹,夫妻兩人已經傷了基,就算再次延壽一個甲子,也無結丹的可能。
也是因此,纔不待見。
“不對!”
秦元香眉頭一皺,眼中泛起擔憂:
“這等丹藥,怎麼會落到我們兩個廢人上,可是冰燕……冰燕在前線出了什麼事?”
可是清楚,姬冰燕這幾年如此努力,就是爲了積攢功德,想爲他們夫婦換取延壽丹藥。
但以兒的實力,不可能換取這等靈藥。
除非……
姬長空也面一。
“兩位不必擔心。”洪道友哈哈大笑:
“姬姑娘好得很,而且分盟已經傳下命令,召回來,以後再也不必在前線打生打死了。”
“啊!”
兩人一愣。
對視一眼後,姬長空不解問道:
“洪道友,這是爲何?不必拿盟大義說事,姬某很清楚自己這幾年可是寸功未立。”
至於此前……
藤仙島失陷,他作爲島主,怎麼說也要擔些責任。
“哈哈……”洪道友朗笑,道:
“姬兄快人快語!”
“實不相瞞,此番做此決定,與兩位兒姬冰燕拜的師傅有關。”
“師傅?”秦元香眸閃:
“莫求莫道友!”
“正是。”洪道友點頭:
“兩位可曾聯繫過那位?”
說話之際,他下意識躬,聲音也變的有些恭謹。
“有過聯繫。”姬長空眼神變換,道:
“當年藤仙島之,莫道友消失不見,直至去年我們才聯繫上,不過也只來得及通過一次書信。”
“怎麼……”
“莫道友,有什麼變化不?”
雖然對方的表,讓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他卻有些不敢相信,心中更滿是驚疑。
“何止是變化!”洪道友狠狠拍,道:
“兩位有所不知,現今那位莫……先生,已是進階金丹,爲壽有千年的宗師人。”
“金丹宗師?”
“沒錯!”
場中一靜。
姬長空、秦元香夫婦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愕。
良久。
“其實,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秦元香面沉思,道:
“冰燕當年中的毒,就連金丹前輩也看不,莫道友卻可輕易解決,足可證明他的手段。”
“而且有傳言,賈家家主就是因爲得罪了他,才招致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不錯。”姬長空點頭:
“還有他傳給冰燕的那門,你我都見過,如若全力發,其威能……可謂驚人。”
“話雖如此,但……”
“畢竟是金丹!”
兩人可是嘗試過進階金丹,且在道基後期浸近百年,積累雄厚,卻依舊功虧一簣。
遠比其他人更加清楚,結丹的艱難。
偌大九江盟,每年都有諸多道基後期修士出現,但金丹宗師,多年纔會出現一位。
比例,讓人絕!
但同樣的。
一旦有人進階金丹,邊人也會跟著犬升天,甚至就連宗門等階,也會因此大增。
有無金丹,天壤之別!
難怪……
難怪分盟的人願意把延壽丹給他們,這等靈藥對於道基修士來說極其珍貴,在金丹宗師眼中卻也不算什麼。
若是因此結一位金丹,更是好多多。
“另外。”
洪道友繼續開口:
“冰燕回來後,會調去北江,到時候職位也會升一升,以後也無需自己與人手了。”
“呼……”
姬長空長舒一口氣,正拱手:
“多謝道友!”
“客氣了。”
洪道友一臉熱:
“此番前來,除了通知兩位這個喜訊外,還有幾位同道在貴福園設宴,不知兩位有沒有興趣?”
“這……”姬長空一滯,側首看向秦元香:
“這幾日怕是沒空,真是抱歉。”
“無妨,無妨。”洪道友連連擺手,毫不顯介意:
“是在下叨擾了,待兩位服用了延壽丹藥,洪某再來不遲,那……,在下先行告辭。”
“我送道友。”
“客氣了。”
…………
天涯道場。
佔地百餘里的島嶼上空,道道流四下穿梭,七彩華當空編織出模樣各異的圖案。
薛綠在道場登記在冊後,回到宗門臨時駐地。
“副門主!”
梁鴻湊到近前,小聲開口:
“最近,坊間有傳言,通曉煉丹的金丹宗師莫大先生其實就是……,宗門的莫長老?”
他音帶驚疑,更有著忐忑。
這等消息他一開始是本不屑一顧的,但隨著時間流逝,傳的越來越廣,也讓他心有遲疑。
就連項甫明,似乎對此都有些拿不定注意。
“嗯。”
薛綠輕眉頭在椅上坐下,點了點頭:
“沒錯。”
“真的?”
“不假。”
場中一靜。
其他心有猜測的人,無不一臉狂喜,即使是道基修士,也是忍不住雙手握面泛容。
“你們先別激。”薛綠揮手,下衆人的心:
“這些年,莫長老對宗門的態度爾等也清楚,並不怎麼關心,此後,同樣也會如此。”
“那也足夠!”項甫明急急道:
“就算只是掛個名號,又有幾個宗門有此殊榮?更何況莫長老在我們這裡待了那麼多年,怎麼也有些。”
“有他在,誰人敢欺辱我們蒼羽派?”
“話雖如此。”薛綠點頭,道:
“但莫長老說了,再過十餘年,他就會離開天涯道場,且十有八九,再也不會回來。”
“所以……”
“這幾年如何做,至關重要。”
如若依仗莫求的名聲大肆擴張,十年後莫求一走,蒼羽派瞬間被打回原形,偌大勢力如無浮萍,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若不借助,卻不甘心。
“掌門……”
“掌門那裡,結果如何還不清楚,而且師姐自也有麻煩。”薛綠襬手,面上愁容越發明顯。
明明有金丹坐鎮,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關鍵是莫求的態度,絕不像能夠作爲宗門依仗的人。
“報!”
這時,門外傳來呼喊:
“長樂幫範人龍範幫主求見!”
“範人龍?”
“那位天涯道場道基第一人,通曉兩大劍道神通的範幫主。”
衆人聞言,面無不一凝。
長樂幫在天涯道場初立之際就已遷移過來,範人龍更是下了重注,主劍開疆擴土。
現今已是號稱金丹之下第一人,聲名遠揚。
他竟然會主拜訪蒼羽派?
不過瞬間,衆人就回過神來,蒼羽派現今也非以前那個宗門,而是有金丹宗師做靠山的。
薛綠定了定神,素手輕揮:
“請!”
“不,還是我親自相迎吧。”
“是。”
…………
高衝揹負雙手,腳踏虛空,面帶笑意迎了過來:
“莫道友,你總算來了!”
“高兄盛,莫某唯有叨擾了。”莫求騰飛高空,遙遙拱手。
“哈哈……”高衝朗笑:
“莫道友能來,天涯道場如虎添翼,高某等人可是期盼已久,恨不得道友早日到來。”
說著,手朝後一引:
“道友,請!”
島依舊懸於高空,殿除了竹老,尚有一男一,男子氣質翳,負手而立眼帶審視。
子著華貴,綠鬢紅,氣質端莊、相貌驚豔,手持拂塵氣質俗,乃是一位道姑。
“我來爲道友介紹。”
高衝手示意:
“無定劍郭開郭道友,雲霞觀的梅雀梅觀主,這兩位的名頭,莫道友應該都聽過吧?”
“兩位大名,久有耳聞。”莫求拱手:
“在下莫求。”
無定劍郭開乃一介散修,散修進階金丹,之又,他不僅進階金丹還是位金丹中期修士。
至於雲霞觀的梅雀梅觀主,也是鼎鼎大名,一手千雀雲訣演化萬千,乃是北江一絕。
除了場中四人,天涯道場還有幾位金丹宗師。
如沐八公、三辯先生等。
如若算上莫求的話,足有十一位金丹宗師,單論頂尖高手,比之四大家族任何一家都要強。
只不過最近幾年,道場初立,麻煩衆多,諸位金丹也閒不住,四方坐鎮,一時間難以齊聚一堂。
並非所有人都對天涯道場樂見其。
麻教、聖宗,乃至四大家族,都暗中做了某些手腳,衆人也無經驗,自是做一團。
“能有莫道友駐,我等總算能鬆懈一二。”梅觀主輕嘆一聲,眉道:
“貧尼對於煉丹委實有些吃力不足,尋常丹藥也就罷了,上品丹藥費時費力卻未必能。”
“辛苦些心力倒是無所謂,浪費了靈材纔是大罪!”
說著,連連搖頭,一臉愁容。
“梅觀主過謙了。”高衝擺手,渾不在意:
“在此之前,天涯道場的煉丹可是以你爲最,如若你都不,其他人來了也是無法可想。”
有些丹藥,對於火候要求極高。
甚至。
唯有金丹宗師的丹火,纔可煉製,道基修士就算再通煉丹,有些丹藥也是沒辦法煉製。
“現在好了。”竹老笑呵呵開口:
“莫道友來了,我們總算能騰出手來,丹藥供給也不必擔心。”
“對了!”
他輕拍雙手,看向高衝:
“高兄,東西可曾帶來?”
“嗯。”高衝點頭,隨即神一笑:
“爲了這東西,高某可是舍了一把老臉,靠著老祖的名聲轉了好幾圈,纔算勉強手。”
“好在,幸不辱命。”
說著,手一翻,取出一枚玉簡遞給莫求:
“莫道友,金丹等階的煉法門,碎天典,其中有著十三件法寶煉製之法,另有完整的傳承法門。”
莫求雙眼一亮。
他之所以答應前來,就是爲了此。
此前高衝也拿功法許諾,品階也算不錯,但與此功相比卻是天差地遠。
碎天典不只是一門煉法門,還有著從煉氣到金丹的完整傳承,包括修行、煉之法,甚至還稍稍點出了元嬰之。
當然,還有一事。
“高兄。”莫求拱手:
“你可認識散花老祖?”
“散花……”高衝皺眉,想了想,才道:
“道友可是與他有隙,我倒是能說上幾句話,不過此人脾氣古怪,我的話也未必好使,不過想來他也不敢來天涯道場惹事。”
這句話,他聲音一肅,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