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化了一人族軀的裡德，臉變得異常的難看。

喀嚓！

綻裂的殘月大地，深漸有一，緩緩地呈現出來。

那是一個造型怪異的巨大祭壇……

八角形的祭壇，由銀耀的月石鑄造而，佔地數百畝。

在巨大亮的祭壇，數千如琥珀的爬蟲一般，被凍結在了裡面。

有暗靈族的族人，星族的族人，還有妖和修羅族的戰士。

虛空靈魅和月夜族的族人，也有十幾被凍在裡面，他們臨死前的表，居然是面帶幸福的微笑……

彷彿，他們是滿心歡喜地踏上死亡之路，將自己的魂和，獻祭給了他們的神。

祭壇的上方，一扇敞開的“源界之門”，如蝴蝶的翅膀輕輕扇著，盪漾起層層疊疊的七彩暈。

“源界之門”的前方，一人盤端坐著，先前似乎還一臉虔誠地詠唱著什麼。

隨著殘月被虞淵斬擊，隨著祭壇顯現，他的詠唱像是被打斷了。

他本來很空的眼瞳，慢慢地有了彩，靈魂彷彿從那敞開著的“源界之門”一點點地迴歸。

“裴羽翎！”

手握神劍的虞淵，人在銀白大地的高空，突然沉喝了一聲。

竟然是盈靈界時，就和虛空靈魅、墮落神樹還有那迪格斯爲伍，早就投誠“源界之神”的裴羽翎！

裴羽翎坐在巨大的祭壇上方，背後的“源界之門”，如一隻扇著的蝶翼。

他明明還是人族之，可他流淌著的鮮，竟然充滿了虛空靈魅的氣息！

彷彿，在他這人族的軀殼，灌滿了虛空靈魅的鮮！

也是因爲如此，沒有看到他顯影前，虞淵和裡德一樣，都誤以爲他是一位虛空靈魅族羣的長老。

有著自在境修爲的他，深藏在的神，也被一滴滴虛空靈魅的注滿。

這讓眼前的裴羽翎，變的人不人鬼不鬼，可戰力似乎有巨大的提升！

他的靈魂，前一刻還在神的“源界”，似乎還在和“源界之神”進行著通。

因藏的殘月被斬裂，他突然驚醒了過來，急匆匆將靈魂拉回了軀殼，就發現頭頂的幽暗星空中，站著他所悉的虞淵……

“源界之門！”

千鳥界的界壁外，天啓神王雄壯的軀猛地一震，做出了要衝擊殘月的架勢。

“先別過去。”

太始神王臉上的從容，也被殘月底部暴出的邪惡祭壇給打破，他倒吸一口寒氣後，沉聲詢問尤潛：“我在青銅巨棺未醒，在天啓和歸墟沒回來前，月夜族的族人，是不是想要將這一殘月，也停泊在千鳥界？”

此話一出，界外的所有生靈全部到後怕。

尤潛毫不遲疑，“的確如此！”

“還好，還好天啓和歸墟，得知我了重傷後，第一時間從浩漭趕了回來。如果不是他們兩個更快，如果讓這一殘月，率先駐了千鳥界，諸位……”

太始看向蕾貝卡，還有星族、明族和銀鱗族的使者，道：“那一扇源界之門已經穩定，有著迅速吞沒鉅額能量，蛻變爲深淵混的資格！只是因爲天啓和歸墟回的早，他們怕被發現異常，纔沒有繼續拼命要進來。”

“不然……”

連太始的語氣都變得艱，“不然，千鳥界就極有可能變盈靈界。而湮滅星域，也將會化作邃林星域。”

盈靈界，邃林星域已徹底的虛無化，一方世界淪爲死寂。

其中，已無丁點的生命跡象。

想到有可能發生的後果，先前痛斥虞淵的各族使者，一個個全部沉默了。

在那時的千鳥界，蕾貝卡、布里賽特和裡德，還沒有被邀請過來。

天啓、歸墟也還沒有歸來，殘月若停泊在千鳥界，“源界之門”盡地釋放邪惡，真有可能造那般的後果。

“怎麼如此？”

西米茨和諸多的魔神在驚。

裡德恢復了冷靜，裴羽翎的眼瞳漸有神采時，他才能應出裴羽翎的魂之靜……

這意味著，如果裴羽翎將自己的靈魂放在“源界”，千鳥界外的諸強，都無法捕捉他的靈魂氣息。

虞淵，能知道裴羽翎深藏在地底，也不是通過他靈魂的異常。

——而是通過虛空靈魅的！

知道虞淵神奇妙的裡德，猜到了答案，相信是因爲裴羽翎灌滿了虛空靈魅的，被虞淵警惕地覺察到了，所以纔有此一幕。

“這，這是怎麼回事？”

月夜族的希瑟，剛剛還衝著虞淵哇哇大，等看到殘月撕裂，地心浮出一個巨大的邪惡祭壇，看著數千，面帶詭異的笑容，也不寒而慄，“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你們別這麼看著我，不是我做的！”

朝著千鳥界，朝著裡德站立的星河古艦，大聲地解釋。

沒人去管的柳鶯，同樣被地底的一幕嚇到了，剛剛對虞淵有些懷疑的，芳心滿是愧疚地，飛逝到了虞淵旁邊。

“虞大哥……”

略有些不好意思。

“裡德大人，勞煩幫我照應一下。”

虞淵神凝重地，以空著的那隻手握著的胳膊，猛一用力，就將柳鶯甩向了天魔族羣站立的星河古艦。

“小事一件。”

裡德答了一聲，便有濃郁的黑暗之能，將飛過來的柳鶯吞沒，連黑暗和柳鶯一起，輕輕落在他所站的戰艦甲板。

“虞淵，盈靈界一別，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靈魂從“源界”回來的裴羽翎，眼見暴了出來，還注意到了裡德，千鳥界的太始等神王，竟然沒有什麼懼意。

原本坐著的他，緩緩地站起，後就是敞開的“源界之門”。

“你能覺察到我的存在，讓我很是意外……”

裴羽翎的一手指，著眉心，似乎是因靈魂剛剛回歸，讓他的意識稍稍有些凝滯，“月夜族的族人，因爲你的阻擾，對我們來說，現在沒什麼價值了。”

蓬！蓬蓬！

有五個負責管控這一殘月的，月夜族的族人，眼瞳有暗綠的火焰燃燒。

燃燒的，竟然是他們的靈魂！

靈魂燃燒著的他們，一個接著一個，跳向那座深藏殘月大地的祭壇。

接到祭壇的瞬間，他們也融了其中，也是面帶笑容，彷彿將自己的心和靈魂，都以這種方式進行了獻祭。

獻祭給“源界之門”另一端的某個神靈。

“你膽子很大啊。”

握劍的虞淵，一點點地垂落，並對裡德和太始示意，讓他們不要靠近。

他能看的出來，裴羽翎可以在退回“源界之門”後，從衆人的視野消失。

裴羽翎敢如此有恃無恐，就是知道嚴奇靈不知所蹤，周遊也出了意外，而鍾赤塵則是在暗域。

而他，灌滿了虛空靈魅的鮮以後，戰力又有大幅度提升。

他雖未封神，雖然不是羅維般的十級異族戰士，可他因爲種種奇遇，在空間力量方面，已超過了周遊和嚴奇靈，他背後還有“源界之門”存在著。

見機不妙，他一心要走的話，衆人未必能攔得住他。

“別糊弄我，被源界之門蠱的，可不止他們幾個。”虞淵神冷峻地，看著那三團代表古老月魔的魔影，“是要我出手嗎？”

“這你都能看出？”裴羽翎當真有些驚訝了，他點了點頭，倒是沒否認，而是以古怪的聲音唱了兩句。

呼！呼呼！

撕裂開來的殘月上方，三團藏古老月魔的魔影，居然歡天喜地，衝到裴羽翎後的“源界之門”，飄然消失於其中。

似乎，能夠以靈魂進源界，是他們畢生的追求，是他們幸福的來源。

先是月夜族，然後是古老月魔，要麼主進祭壇獻祭，要麼靈魂深到源界，他們表現出來的都是主，都是滿心歡喜。

這詭異的畫面，令看到的那些人，心到了抑和難。

有一些曾看到過類似祭壇者，立即知道如今的“源界之神”，比當年更爲恐怖了。

尤其是布里賽特，他的最深刻。

當初在盈靈界，他決意剷除迪格斯的時候，也見過類似的祭壇。

他也親眼見過邪惡獻祭的場景，可他當時的族人，死亡時的面容，充滿了恐懼和絕，彷彿經歷了世間最可怕的磨難，忍了巨大的痛苦才走向死亡。

可現在祭壇中的亡者，居然興高采烈，居然是一臉的幸福。

於是，布里賽特知道那位神的“源界之神”，對生靈的靈魂侵蝕，對人心的影響力，又提升了一大截。

“源界之神”當然是變得更強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