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苦苦哀求道:“陛下您是沒看過嶺南有多苦,中原只在災荒之年才有人死,但是這里卻年年月月每天每日都能死人。臣已經老了,再也沒能力給百姓找吃食,但我臨死之前不能瞑目,我要給嶺南百姓找一條吃飯的路……”
說著猛然抬頭,目炯炯看著韓躍,大聲疾呼道:“陛下建立帝國,該當庇護萬民,您橫空出世十三年來,中原百姓的日子簡直一天變一個樣,臣早就盼著了,臣早就盼著您過來。我們也是漢家子民,求陛下垂憐牧養。”
他生怕韓躍嫌棄拖累,急急又拿出一些說辭,大聲再道:“七年前陛下和吐蕃戰于劍南道,老臣聽了之后立即親率騎兵前往支援,可惜山路難走時間耗費,結果還沒進中原戰事已經完結,臣那次跪在中原和嶺南界的地方仰天流淚,咒罵老天爺沒有給我歸順的機會,如果那次臣能趕上,嶺南早已是陛下的臣!”
韓躍心中一,想不到這里面竟然還有這等。
七年前那一次,大唐可不止劍南道有戰事,同時還有西域諸國和西部草原兩戰事,再加上國世家聯盟叛,當真有舉世皆敵的味道。
但是誰又能夠想到,在這貧苦潦倒的嶺南之地竟然有一位漢人老國公,聽到消息想也不想就盡起兵馬想要支援,這才是骨子里留著國家大義之的真英雄。
韓躍再次將他攙扶起來,忽然轉頭看向后面人頭集的地方。
今日馮盎帶領了二十萬騎兵,但是薛仁貴卻匯報說足有百萬人馬,其實哪里是百萬人馬啊,眼一掃只見到都是黑猴子一般的人。
麻麻,人人海,絕大多數都是嶺南土著,但也有不一看就是漢人統出。
韓躍一臉若有所思,忽然低頭對馮盎笑道:“吳國公這是宮啊,不管不顧直接聚集百萬人口過來,你這一手可玩的漂亮,讓朕想殺都無法舉刀殺。”
馮盎訕訕一笑,老臉微紅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陛下的西府三衛天下無敵,別說老臣沒有百萬兵,就算有也一樣是挨揍的貨,臣今日帶來二十萬騎兵是為投奔,效忠籌碼就是陛下幫臣養育嶺南的民……”
韓躍再次放眼一看,笑瞇瞇道:“這人數可不啊,怕是有一百五十萬吧,等等,拖家帶口,還有小娃,好家伙,吳國公,你今日最遷徙了兩百萬人口來。”
馮盎了大手,面尷尬道:“陛下,不止,這只是第一批,嶺南有九百七十萬人口,臣想全都麻煩陛下了。”
韓躍怔了一怔,面極其彩。
這個時代,牧養百姓意味著責任,如果能力太差,很可能會被拖死。
但是牧養百姓同樣代表著機會,一旦抓住了那就是沖天之勢。
當年他攜帶百姓出關,李世民只不過給了十萬百姓,結果世家大族個個眼饞,哪一個暗地里不是流口水。
現在卻有九百六萬嶺南百姓,直接被馮盎率領著全來投奔,如果再加上大唐遷徙而來的五百萬眾,韓躍已經有資格堂堂正正做個大皇帝。
有國土,有子民,只需要不斷繁衍發展,今后誰還能阻攔住華夏帝國的路?
周圍那些國公同樣面彩,劉弘基忍不住就想哈哈狂笑,結果被李勣眼疾手快狠狠盯了一眼,嚇得這貨趕用手捂住。
旁邊老程一拉秦瓊袖,低聲音道:“二哥,陛下這次算是發了,連空手套白狼都不曾使用,直接就有九百七十萬百姓投,嘖嘖嘖,發了啊……”
秦瓊輕哼一聲,低聲音呵斥道:“閉。”
韓躍突然放聲大笑,道:“啊哈哈哈,吳國公,朕今日起床聽到喜鵲,果然真有喜事來。好得很,好得很,你不是要養民嗎?這嶺南之民朕幫你養了!”
他用手使勁一拍馮盎肩膀,目炯炯掃視遠的百姓們,大聲道:“九百七十萬又如何,只要了華夏帝國子民,朕保證不會死一個,去他媽的嶺南疾苦,你們且好好看著吧,看朕是如何在這片疾苦之地弄糧食的!”
馮盎頓時大喜,忍不住又想大禮參拜。
韓躍一把將他拽住,哈哈大笑再道:“禮節就免了吧,等朕登基的時候一起給,走走走,隨朕一起回去,見一見朕的老父皇,然后咱們好好談一談嶺南的事,不就是吃飯麼?簡單!既然選擇跟了我,是吃飽肚子怎麼行,朕在這里下一個誓言,我不但要讓華夏子民填飽肚子,我還要家家戶戶富得流油……”
說到這里手臂一揮,沉聲道:“走,先回領地,吃飯再談!”
馮盎喜的須發皆張,一張老臉全是興之,他猛然想起什麼,突然轉頭大吼,聲音隆隆猶如打雷,暴吼道:“嶺南子民,跪!”
轟隆隆——
上百萬人同時下跪!
有曬得黑不溜秋的青年,有干瘦枯憋的老漢,有抱著孩子滿臉惶恐的娘們,也有傻乎乎跟著爹娘一起跪下的半大孩子。
這一跪,才是真正認可了韓躍。
從此不管風里雨里,眼前這位陛下就是給他們吃飯的人。
韓躍縱目打量一番,看見跪著百姓面都有些惶恐,但是惶恐之中有帶著憧憬和好奇,一些小孩因為家里太窮,八九歲了還著個屁蛋,那些子同樣可憐,上的服比中原百姓更破爛。
人都,除非萬不得已沒人會穿的破爛衫,所以到一個地方想看當地生活如何,盯著人穿著打扮就行了。
韓躍一聲輕嘆,轉踏步而行,他今日收獲萬民心涌,但是同時也有一份沉甸甸的擔子上來。
天子牧養萬民,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你得讓治下百姓吃飽飯,這口飽飯可不容易給,因為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幾百萬上千萬人……
“陛下,陛下!”
馮盎急急追了上來,滿臉急切一點也不像個六七十歲的老人,這位和李淵同輩份的老人不斷著大手,小聲小氣道:“陛下能不能提前給老臣個底,咱們嶺南到底如何搞?”
“如何搞?”韓躍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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