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怎麼的曲子，就怎麼吐出來，你卻依舊心存僥幸，甚至把張耐推出去當替罪羔羊，半點悔改之意都沒有，柳絮，”目相接，姜九笙不避不閃，“如今的局面，是你自食惡果。”

柳絮口而出：“那又怎麼樣！”瞪著眼，瞳孔殷紅，全是火，“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審判我，憑什麼給我定罪！我要讓誰給我頂罪，那也是我的事，就算他張耐心甘愿地犯蠢，也不到你來手！”

自私自利，竟還如此義正言辭。

完全不可理喻，姜九笙省得與口舌了。

柳絮緒已經完全失控。

“姜九笙——”歇斯底里地喊姜九笙的名字，然后抓到手邊的椅子，尖聲嘶喊，“你怎麼不去死！”

猛地把椅子舉過頭頂，對著病床的方向用力擲出。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實木的椅子。

柳絮扭頭，看見了一副漂亮的男人面孔，大吼：“滾開！”

時瑾好似置若罔聞，淡然自若地吩咐后趕來的護士：“給病人注鎮定劑。”

許護士從最近的醫用推車上取來注。

柳絮瘋了似的，用力掙扯手里的椅子，沖著靠近的護士咆哮：“滾！”

許護士一時不敢靠近，有些無措地用眼神請示時瑾。

他說，平平靜靜的口吻：“若是還鎮定不下來，轉送神病醫院。”

柳絮驟然失，整個人僵在那里，怒火中燒的眸子看向時瑾，很漂亮的男人，眼底有冰霜，深邃得看不見一點緒，他開口，嗓音不冷不熱。

“把帶回病房。”

柳絮張想，可所有狂躁與咆哮到了邊卻一句都不出來，這男人的一雙眼，讓不寒而栗。

護士給注了鎮定劑，帶出了姜九笙的病房。

時瑾走到床邊：“有沒有事？”

姜九笙搖頭：“你不來也砸不到我。”

他仔細查看上，確定沒有磕到一點才放心，坐下，說：“笙笙，視頻是我給張耐的。”

借刀殺人的是他，不是姜九笙。

那個人是罪有應得，可那些心狠手辣的事、卑鄙險的事，他自己做就好，并不想沾手，他要清清白白坦坦地活著。

卻對答如流：“我知道是你。”

“為什麼不否認？”那個瘋人都用椅子砸人了，定是他家笙笙認下了。

姜九笙回得很快，理所當然：“你是我男朋友啊，你發的還是我發的有區別嗎？”

時瑾竟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這樣也好。”姜九笙看著他的眼睛，目認真又專注，“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更何況事不過三，柳絮若還留有一善念，不管是我還是張耐，都會點到為止，不至于讓徹底敗名裂。你把視頻給了張耐，雖然借力打力算不上磊落，但至公道。”

時瑾沒說話，看著，眼神癡纏，有些發熱。

他家笙笙，心思何等剔，是非曲折，都分得一清二楚。

他上前，突然抱住。

姜九笙歪著頭，靠在時瑾肩上：“怎麼了？”

時瑾啄了啄的脖子，輕吻了兩下：“太喜歡你了。”

姜九笙：“……”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真有點猝不及防。

“笙笙。”時瑾抬頭，眼里有燈的剪影，溫溫地浮著。

“嗯。”

“那天晚上你房間的那杯酒，不是柳絮放的。”

這一點，姜九笙也猜到了。

問：“查到了什麼？”

“只查到了秦明立的人。”時瑾語氣微沉，“不過，應該是找了替罪羔羊。”那個侍應生，太容易揪出來了，秦明立生多疑，事向來滴水不，怎麼可能會如此大意。

姜九笙擰著眉思索。

“我懷疑是你邊的人，而且是與你親近的人，連你的口味都知道，挑了你最的紅酒。”他手，用指腹拂了拂的皺眉，“有懷疑的人嗎？”

依舊眉頭不展，說：“還不能確定。”與親近的人不算多，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

時瑾眸微沉。

如果是他，寧可錯殺。

姜九笙似乎猜想到了什麼，抓過他的手，十指相扣：“給我理。”語氣有些堅持，“我需要知道是沖著你來的，還是沖著我來的。”

時瑾猶豫。

“放心，我心里有數了，就不會再大意。”姜九笙想了想，將打算都告訴他，“而且，留在邊也好，至在眼皮子底下，一舉一我都看到的。”

這筆賬，自然記下了。

這個人沒別的，就是記仇，而且，也不算笨，玩心計也會。

時瑾點頭，依了：“嗯，聽你的。”

之后，柳絮再也沒有出現在姜九笙的面前，聽住院部的護士說，轉院了。

三天后，柳絮‘陪睡門’事件的男主角劉姓制片人發聲了，承認是婚外，并且召開了臨時記者招待會，在采訪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大眾和妻子道歉，說自己一時被新鮮的迷昏了頭。

承認了不倫，相當于變相否認了潛規則。

很多網友猜測，這估計是柳絮與那位劉姓制片人的公關作，兩害相較取其輕，若是出軌，就又可以以之名了。

不過，甭管是用上位，還是第三者，柳絮都臭名昭著了。張耐最后一次出現在大眾視線里，是在機場，退回鄉，而柳絮在那之后，短時間沒有再活躍在大眾的視線里，估計是避風頭去了，盜曲子的法律程序已經在走，上訴沒有那麼快，莫冰在盯著，基本不用姜九笙出面。

姜九笙已經住院五天了，按理說，可以出院了。

不過，本人不急不躁，消化科的主治醫生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小兩口難得能日夜相對，大家都懂。

除了坐診和手時間，時瑾基本都在VIP病房，醫助肖逸現在基本是直接跑病房去找時瑾。

上午十點，肖逸急急忙忙來找時瑾：“時醫生，姓寧的那家人又來了。”

時瑾聞言，眉宇微蹙：“笙笙，待在病房，不要出來。”

代完，時瑾隨肖逸出了病房。

外科大樓的大廳，這會兒聚了很多人，并不見，是醫鬧。

鬧事的男人寧建武，是個街頭混混，他的弟弟寧建文上個月在天北做了開手，手沒有大問題之后便回了家中休養，上個禮拜，寧建文突然心臟衰竭而亡。

寧建武一口就咬定是醫療事故，已經帶人來外科鬧了幾次，要求醫院賠償，甚至在醫院外拉橫幅、燒紙錢。

一伙人，二十幾個，都是吊兒郎當的年輕人，頭發染得五六，手里都拿著子，來勢洶洶的樣子，寧建武打頭，手里拿著子，重重敲在咨詢臺上，罵罵咧咧地沖著護士喊：“把梁致遠給我出來，今天不給我死去的弟弟一個代，我就砸了這里。”

話落，一子下去，咣咣鐺鐺的一陣響，醫用托盤與醫護用品掉了一地，咨詢臺的兩個護士被嚇得臉發白。

一旁的兩個男醫生試圖上前制止。

一個聲音徐徐響起：“讓他砸。”

寧建武扭頭，朝著聲源的方向看過去，見了人，他扯著嗓門喊：“你誰呀！”

時瑾走近了，道：“心外科主任醫師，時瑾。”

寧建武打量了一番，是個過分漂亮的男醫生，本沒放在眼里：“你給老子閃一邊去，我找梁致遠，讓他給我弟弟償命，那孫子要是不出來，讓你們院長出來，不賠人就賠錢，沒什麼好說的。”說完，對著后的一幫混混兄弟吆喝，“都給老子砸！”

那幫子小混混拳掌想要大干一場，就聽見那個漂亮男人開口了，不疾不徐，淡然自若地吩咐后的男人：“把損壞的東西都記下來。”

寧建武作一頓，他后那群幫手也都愣了，一頭霧水，你看我我看你。

時瑾稍稍抬了抬眸子，語速緩緩：“醫院已經向法院提起了訴訟，你砸的這些東西，開庭之后都會被列賠償清單。”側了側，時瑾指了一個方向，“你的左手邊，往里數第三間，里面那臺儀價值三百四十萬，你若還不痛快，可以去砸那個。”

寧建武頓時瞠目結舌：“你！”他惱怒，破口就罵，“你。他。媽是哪蔥！”

“我剛剛說了，”時瑾一字不差地重復，無波無瀾的語調，“心外科主任醫師，時瑾。”

什麼醫師？時什麼？

寧建武管不了那麼多，掂了掂手里的子，囂張跋扈地喊：“不想死就滾開，不然老子先弄你！”

寧建武高抬手，子已經舉過了頭頂，兇神惡煞。

不見時瑾退一步，他閑庭信步般，往前走著。

后肖逸急忙喊道：“時醫生。”

時瑾回首，言簡意賅：“你們退后。”

肖逸對時瑾言聽計從慣了，本能就服從，眼睜睜看著時瑾越走越近。

寧建武本就只是打算虛張聲勢地鬧一鬧，拿到了錢就了事，不想有人這樣步步，他急了，扔了子，從口袋里了一把瑞士軍刀出來，拔出刀鞘，刀尖指著前面的人：“你再往前一步，老子捅死你。”

他握著刀，整條手臂上都是紋，上面的青筋暴起。

對方目仍波瀾不驚，又往前了一步。

寧建武咬咬牙，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握著刀就撲過去。

“時醫生！”

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見時瑾不避不閃，只是稍稍側了一個角度，抬手，一個巧力，繞到了寧建武的手腕。

寧建武見狀就反撲。

時瑾突然收力，擒住他拿刀的手。不見任何作，就聽寧建武慘一聲，手一搐，軍刀就掉在了地上，他立馬抬左手，握拳朝時瑾揮過去。

就是這時，時瑾突然松手，用力一劈。

寧建武整只右手臂都麻了，約聽見骨頭錯位的聲音，他反應遲頓了一下，左手便又被擒住了，他掙，卻發現不了，右手抬都抬不起來，后知后覺地發麻，火辣辣地疼。

時瑾這才不疾不徐地從醫用推車上拿了一輸管，將寧建武的雙手捆在背后，他右手被扯到，直痛得大。

時瑾回頭：“你們還要繼續？”

那幫子撐場面的小混混都愣在那里，看著眼前漂亮的男人松了手，走到推車旁，用消毒水在洗手。

再看看他們老大，被綁著手，坐在地上痛，二十幾個兄弟是沒一個吭聲的，他們這是遇見真正的練家子了，是找。

時瑾洗完了手，用醫用的繃帶了手上的消毒水，抬頭說了句：“送警局。”

大廳的幾個醫生和護士都愣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時醫生居然會打架？！而且作還那麼賞心悅目？！

果然，的人做什麼都是的。

兩個男醫生趕把五花大綁的寧建武拽起來，他哪里甘心，齜著牙放狠話：“梁致遠，你給老子小心一點，不賠錢，你老婆孩子都別想好過。”

有本事向時醫生撂話啊！

欺怕的貨！

不過，梁醫生確實是個子，他膽小怕事在外科都是出了名的，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才被寧建武盯上了。

等大廳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梁醫生才從樓梯口過來，激涕零地說：“謝謝你，時醫生。”

梁醫生臉到現在都是白的，腦子里就回著那一句‘你老婆孩子都別想好過’。

時瑾沒有多說，只提醒了一句：“別分心，下午還有手。”

梁醫生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

人群散開，時瑾走向走廊的拐口，停下，對面前的人說：“不是讓你別出來嗎？”

姜九笙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站那許久了，彎了彎眸子，說：“我怕要大干一場，特地來幫你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