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一腳踹過去：“別看，我嫂子。”

大飛撣撣灰，淡定地繼續趴在窗戶上看，看了一會兒，突然一驚一乍：“我靠，真是姜九笙。”

秦明珠瞥了一眼車窗外：“姜九笙是誰？”

大飛很不可思議：“你不認識？”他知道他家隊長除了電子競技，什麼都不關心，但沒想到這麼不聞窗外事。

秦明珠擺了一副‘我為什麼要認識’的表，還是沒睡醒似的，窩在車座里。

大飛飄了個白眼，關了游戲界面，將姜九笙的百度資料調出來，一邊往后遞手機一邊隆重介紹：“姜九笙，我神，咱們選的隊歌就是唱的。”大飛一腳踹開悶頭睡覺的中單小葷，坐到隊長邊，得意地炫耀，“你看，我手機屏保都是。”

秦明珠沒說話，看了幾分鐘，把手機扔回給了大飛，然后繼續睡覺。

大飛接過手機，點開：“艸，你刪我屏保！”

秦明珠不搭理。

“隊長，姜九笙真是你嫂子？”一直沒吭聲的上單段希說話了，十八歲的年，微胖，很可，笑著問，“那你能給我要簽名嗎？”

秦明珠把鴨舌帽扣在頭上：“別吵，我要睡了。”

隊友們：“……”

他們隊長有個外號，，除了因為有值有技被團寵這個原因之外，就是特別貴，除了比賽和訓練，剩下的時間全部在睡覺，要是沒睡飽，他打比賽的時候那就完了，不講戰，逮誰弄誰。

不過，沒事，哥幾個慣著，誰讓明珠睡醒的樣子像狗呢，得呵護備至不是！

次日，莫冰替姜九笙約了柳絮，見面的地方很奇怪，選在了醫院，人多眼雜的，不過柳絮心里有譜，知道是來還賬的，打扮舉止都異常低調，一路都提防著跟拍。

莫冰領了柳絮進病房，沒進去，在門外等。

姜九笙穿著一病服，靠在床頭，抬頭看了一眼，語氣心平氣和：“來了。”指了指病床前的椅子，“坐。”

柳絮走上前，落座，抬了抬下：“你想怎樣？”

視頻莫冰已經發給看了，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勝為王，敗為寇，投降，也沒有必要再迂回周旋。

姜九笙刪繁就簡，說了三個字：“三件事。”

柳絮不言，等的下文。

不不慢：“以后不論在什麼場合遇到了我，都要當作不認識。”

柳絮沒有猶豫，點頭了。

第二件：“你和張耐的那首曲子，怎麼吃進去的，就怎麼給我吐出來。”沒有惱怒，也沒有嫉惡如仇，姜九笙語氣始終平平淡淡。

柳絮臉稍稍發白，咬著，一聲不吭。

“第三件事，”姜九笙轉頭，目落向床頭旁的水杯，說，“走的時候把桌上那杯水喝了。”

柳絮驚愕，盯著那杯明的：“里面放了什麼？”

姜九笙氣定神閑，說：“我在慶功宴上喝過的東西，不多不，一樣的藥量。”說完，又云淡風輕地補充了一句，“喝完出門左轉，去一樓急救室洗胃。”

一句話，讓柳絮大驚失。

是知道的，姜九笙過量攝致幻劑，嚴重到要洗胃，可放在酒中的量，不過是讓微醉而已。

憤憤不平，矢口否認：“不是我干的，我只放了一點點。”

“我知道。”姜九笙看著，目如水洗后的夜，漆黑明亮，緩緩地說，“可那個房間的鑰匙，是你換的。”

這一點，柳絮無言以對。

咬了咬下，將拳頭握，對上姜九笙的目：“你說到做到？”

“我不會公開，”停頓了一下，姜九笙說了下一句，“當然，也不會銷毀。”

柳絮遲疑了很久，咬咬牙，著手端起了那杯水，突然笑了一聲，看向姜九笙：“只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

沒等姜九笙說什麼，接了話，像鄙夷，卻帶著自嘲：“因為不公平，命運太優待你了，別人千方百計甚至出賣自己都只能仰的東西，你卻總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

姜九笙只是笑了笑：“命運有沒有優待我，我并不知道，不過，我比較優待自己人，如果當初你不解約，專輯我可以幫你出，能讓你大紅大火的并不是那些制片人、投資人，而是我。”

柳絮嗤笑了一聲，眼淚奪眶而出，了一把眼睛，沒有再說什麼，仰頭喝了那杯水，一滴都沒剩，然后放下杯子，轉離開，腳步有些踉蹌。

姜九笙沉了許久，喊了莫冰：“你跟過去看一下。”

莫冰好笑：“怕走不到急診室？”

柳絮不比姜九笙的毅力和力，走不到急診室完全有可能。

姜九笙只是說：“還罪不至死。”

莫冰沒說什麼，跟了出去。姜九笙啊，就是心太善，三觀太特麼正了！

柳絮出了病房后，并沒有直接去急診室，扶著墻，腳步趔趔趄趄，走到樓梯的拐口，蹲下來，從包里拿出手機，大概是藥效犯了，手指有些不聽使喚，撥了幾次才撥通經紀人劉玲的電話。

開口就吼：“你為什麼這麼做？”

劉玲的語氣同樣不好：“你在說什麼？”

“你為什麼害我？為什麼要拍那些視頻？”柳絮掩著，幾乎對著手機咆哮，緒完全失控。

劉玲卻不耐煩至極，語氣冷若冰霜：“我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柳絮冷笑：“還跟我裝蒜。”眼眶通紅，布滿了紅，咄咄人地失聲大喊，“那些人都是你幫我聯絡的，房間也是你安排的，除了你，本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拍到那種視頻。”

劉玲幾乎想也不想，立馬否認了：“不是我，懶得跟你說。”

“劉玲！”

劉玲掛電話的作一頓。

柳絮對著電話聲嘶力竭的喊：“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要幫我對吧，你給我各種各樣的‘機會’，不過是想把我送上別人的床，然后等著看我下地獄。”

劉玲一句話都沒有回。

柳絮完全奔潰，歇斯底里地質問：“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要把我推進火坑？是誰指使你的？”

“我推你？”劉玲譏笑，“如果不是你心思不正，妄想用旁門左道一步登天，也不會有今天。”

劉玲說完，掛斷了電話。

柳絮把手里的手機狠狠砸在墻上，蹲在地上，狂躁地大喊大，腦袋里像是了千斤重，快要炸。

“別了。”

抬起頭，看見逆的門口，莫冰站在那里，悠閑地抱著手，走過來，俯視著，說：“去急診室吧，能催吐的話，興許不用洗胃。”

柳絮張張，一句話都沒說出口，抱著膝蓋，突然放聲大哭。

或許是致幻藥發作了吧，緒被放大了無數倍，幾乎要擊潰。莫冰嘆，自作孽，不可活啊。

下午四點，柳絮發了一條微博。

柳絮V：本無罪，只是錯在忘了初心，抱歉，在你迷途的時候，沒能陪你清醒@張耐V。

在此，向《囚徒》的原創鄭重道歉，@姜九笙V

一條微博，短時間引發了無數熱議，評論迅速破了十萬。

學習的時不老：“總在我快忘了這號人的時候，出來蹦跶蹦跶，也是個人才啊！”

我就睡覺的時候不：“盜比抄襲更嚴重，一生黑！”

托馬斯的荷蘭豬：“早就猜到是了我們笙爺的曲子，就是沒料到柳絮這鍋甩得這麼干凈。”

森林小王紙：“本無罪，奈何總有戲以之名啊。”

有事沒事擼貓咪：“張耐：呵，人。”

番茄寶寶臉略大：“難道只有我好奇為柳絮突然換了劇本嗎，白蓮花一下子變了三圣母。”

懶懶地改個名：“笙爺萬歲！”

懶懶地改個名：“再刷一條，笙爺萬歲！”

寶慶哥哥的阿慶嫂：“張耐，別慫，狗咬了你，是好漢就咬回去！@張耐V”

“……”

評論分分鐘刷，柳絮兩個字瞬間被頂上了熱搜。

對此，姜九笙工作室在第一時間，向張耐與柳絮所在的娛樂公司秦氏提出了訴訟。

一個小時之，柳絮的單曲《囚徒》全網下架。

微博服務都快被‘盜曲門’刷崩了，可自始至終，事件當事人張耐都沒發聲。

傍晚，日暮微陲，余暉西斜，似給十九層高的住院大樓渡了一層金。

張耐臨窗站著，冷冷看著病床上的柳絮。

他冷笑，字字如利刃：“為了你，我背叛姜九笙，拋棄了四年的隊友，跟著你跳槽到秦氏，從當初的一榮到現在一無所有，甚至在我最低谷的時候，都沒有埋怨過你一句，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柳絮紅著眼，從他一進來，眼淚便沒有停過。

“我沒得選。”噎得厲害，哽咽地說，“是姜九笙我的，我真的沒辦法。”

張耐只是冷著眼，幽幽地看著：“所以，你就拋棄我？”

掩面而泣，里一遍一遍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張耐置若罔聞。

病床上的人帶著病態，臉上一點都沒有，紅腫著一雙眼，哭得狼狽，斷斷續續地解釋：“張耐，我也不想的，可我沒辦法，姜九笙都能把我弄進醫院，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如果我不發那條微博，會整死我們的。”

說的是我們。

張耐走近，抬手了臉上的淚水：“小絮。”他不確定，直直看著柳絮的眼睛問，“你真的過我嗎？”

柳絮用力地點頭，抓著他的手，拽著，聲音輕微抖：“你以為我做這麼多，只是為了我自己嗎？”

他已經不確定了，他看不這個人，不知道十句話里，有幾句是真，不知道那些海誓山盟里，又有幾分真意切。

見他不說話，柳絮很慌，無措地扯他的袖子，眼里還噙著淚，帶著哭腔求他：“張耐，再等等我好不好？sj’s的人已經聯系過我了，他們愿意簽我，我一定可以東山再起的，你再幫我一次，幫我一次好不好？”

張耐什麼都沒說，出了病房，從發微博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他若是要揭，也不會等到現在。

他的手機響了一聲，是陌生的號碼，點開，視頻彈出來，一男一，在昏暗的房間里，滿頭大汗衫不整。

男人還在人上：“以后你就跟著我。”

人沒有說話。

男人上下作著：“怎麼，不愿意？”

人嗔：“您有那麼多人，我算什麼？”

“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你說你算什麼就是什麼。”

張耐目定住，死死看著視頻里的男，他不認得男人，可人他再悉不過，是柳絮。

視頻是剪輯過的，一段一段，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男人，唯獨視頻的主人公始終是同一張面孔。

他握了拳頭，一段一段看下去。

“李總，您喜歡我這樣嗎？”

“嗯，再用力點。”

“……”

“劉哥，你輕點。”

“剛才還讓我重一點嗎？”

“討厭。”

“好好好，我輕點。”

“我的專輯投資——”

“寶貝，專心點。”

“……”

第四個男人，微胖，戴著眼鏡，梳了背頭，張耐認得他，是導演張榮海，他用領帶綁著柳絮的手，讓撅著子跪著，兩人都赤。

張榮海用皮帶狠狠的背：“你那個窩囊廢男朋友早點斷干凈了。”

柳絮扭頭，雙目迷離：“張導，我都在您床上了，哪有什麼男朋友。”

“那個彈吉他的小子，什麼……張耐的。”

“他啊，不過是我的一條狗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