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狼狽，我被銬在暖氣片上，站不直，又蹲不下來。彎曲著雙，早已經痠麻得不了，看著進來兩個警察，我心中滿是怒氣，忍不住大聲道：“你們把我銬這兒半天了！到底想怎麼著啊！”

那個拿著筆錄本子的警察看上去年輕一點，大概是新手，聞言立刻作，喝道：“老實點！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人民警察的地方唄！”我用手腕上的銬子噹噹噹的敲暖氣片。

那個年輕警察火了，放下筆錄本子，一臉煞氣朝著我衝過來。

我哼了一聲，揚起脖子，喝道：“怎麼，想打我？來啊！來啊！”

“小王，算了。”另外那個警察忽然開口，他看上去很老練，大約四十歲不到的樣子，瞇著眼睛，盯著我：“先做筆錄吧。”

他肩膀上多一道槓和一顆星，那個年輕警察聞言，著我，給我從暖氣片上解下來，搬了長凳子把我推坐下來。依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撇撇，心裡一點都不怵。

我不是第一次進局子，也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場合。

其實進來都這樣，警察都會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這樣才能對嫌疑犯有威懾力。這是一種恫嚇作用。一些第一次進來的小子，看見這種場合立刻就了。不過對一些老鳥來說，就沒什麼作用了。

接下來是做筆錄，多半都是由那個年輕警察詢問，而旁邊那個老警察卻不怎麼開口，只是冷冷的打量我，臉上的表似笑非笑的樣子。

“姓名！”

“陳，耳東陳，的！二十三歲，家庭住址：XXXXXXX，份證號碼：XXXXXX……”

“廢話！”年輕警察火了，手裡的筆在桌上啪的一拍，瞪眼喝道：“問你什麼就答什麼！”

我笑笑：“反正都要問的，我先說出來就是了。”

年輕警察又要怒，旁邊那個老警察對他使了個，他才住了火，飛快的在筆錄本上寫寫劃劃，然後喝道：“知道爲什麼帶你回來嘛！”

“知道。”我打了個哈欠：“打架。幾個王八蛋調戲我朋友，我就扁了他們一通，屬於正當自衛！”

“嘿！正當自衛！”年輕警察冷笑：“正當自衛你上沒一點傷？那幾個人骨折的骨折，昏迷的昏迷！我告訴你！現在還有兩個人沒醒過來呢！！”

我冷笑：“那是他們咎由自取。”

老警察擺擺手，制止了年輕警察說話，他咳嗽了一聲，用慢吞吞的語氣道：“不用你說那麼多，你就說說今晚是怎麼回事，老老實實代出來就行了。”

“我說了啊，我和朋友在那裡吃東西，那幾個傢伙過來調戲我朋友，就被我打了！”

“哼！你還能打的嘛！”老警察著臉。

“他們太草包了。”我撇撇：“我說你們這就把我銬起來了？算拘捕還是算什麼？總得有個說法吧？”

“會給你合法手續的！”老警察淡淡道：“你的工作單位是哪裡？”

我想了想，我似乎沒有工作單位，算是方楠的私人僱傭者，於是回答：“沒工作。”

“沒工作？！哼！”老警察盯著我上的服：“你這服說也幾千吧？沒工作？”

“沒有就是沒有。”我哼了一聲。

“小子，你最好老實一點。”老警察沉聲道：“你打傷的那幾個人，現在還在醫院裡！傷得不輕！看你的樣子，好像也不是第一次進這個地方了吧？這是什麼質，你自己心裡不知道嗎？”

我不說話，只是冷笑。

老警察換了一個稍微和氣點的口吻，淡淡道：“我們現在是給你做筆錄！你最好自己代出來！爭取主！如果不什麼都不說，我們一樣能查出來！到時候你就被了，知道不知道？”

來了……

我心裡暗笑。

一般警察審問的時候，都是這麼說。一般第一次進這種地方的人，心理素質稍微差一點，這會兒就待了。

至於我，依然淡淡道：“是他們尋釁我，隨便你們怎麼查，都是這句話。”

老警察不慌不忙，看了我兩眼：“你打的那幾個人，其中有一個，你認識吧？”

我心裡一，淡淡道：“是認識。”

“你們以前有過節？”

“沒有！”我一口否認。

這是關鍵了。如果我說有過節……那麼他們很可能給我定爲尋仇之類的。

到時就說不清了。

至於我和飯王的過節……切，誰說得清楚？在夜總會裡整飯王的那次經歷，他們沒有證據！

“頭兒，這小子不老實，要不給他上點手段？”年輕警察盯著我，咬牙切齒的樣子。

老警察沒有反應，只是看著我，沉聲道：“陳，你聽好了。第一，你和那幾個人是認識的！我現在懷疑你是尋仇報復故意傷人！第二，你說你是自衛，現在他們四個都在醫院裡，一個輕度昏迷！你自衛能把人打這樣嗎？第三，別以爲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就查不出來！你是陳是吧？哼，你的底子，你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從電腦裡調出來了！你小子行啊！二十三歲，進過三四次拘留所了吧？我告訴你！對於你這種小子，我見得多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氣勢上毫不讓，冷笑道：“我也告訴你幾點，第一，我不是什麼尋仇故意傷人！你見過有帶著一個人去尋仇的麼？再說了，我要是尋仇，我會一個人過去打五個？切！第二，我以前做過的什麼事，我都付出過代價了，至於我的案底，你當然能查得出來。不過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是警察，這點道理不用我說了吧？”

老警察站了起來，緩緩踱著步子走到我邊，站在我面前，盯著我看了幾秒鐘，點點頭，臉上出一冷笑：“好啊，你，有你哭的時候。”

說完，他走到桌子前，和那個年輕警察耳語了兩句，兩人先後走出了屋子。

我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手銬子凳子上，背在後。

又過了十分鐘，門推開，這次走進來三個警察，除了剛纔那兩個，還有一箇中年人，大鼻子，穿著制服，看肩章應該是警銜最高的。一進來就看了我一眼，皺眉道：“還不說？小王，給他上點手段。”

我深深吸了口氣：“怎麼？要打我？我可告訴你……”

“嘿，小子，放心吧，不打你。”大鼻子先把門關上了，然後走了過來，盯著我：“你手夠狠的啊，把羅四的臉頰骨都打骨折了！鼻樑碎骨折，上十六損傷，兩骨折……看你年紀輕輕的，膽子夠大的啊！”

我迎著他的眼睛，冷笑道：“我說，要是換了你，幾個垃圾跑到你面前，問你老婆是不是出來賣的，多錢一炮，包夜多錢？你……”

啪！

話沒說完，我臉上已經捱了一記耳。這傢伙滿臉狂怒，這一掌打得我整個人一個趔趄，子差點從椅子上倒下去。半邊臉上頓時留下了四個指印子，臉頰也腫了起來。

“哈！還是手打我了！”我臉上已經木了，死死盯著他。

大鼻子居高臨下盯著我，他剛纔這一掌用力過猛，有些息，冷笑道：“誰說我打你了？你臉上的傷是晚上和那幾個人打架留下的！”

靠！

我嚥了口吐沫，咬牙道：“好啊！來啊！你繼續啊！你打傷了我，一樣沒法解釋！我上車的時候沒傷！我的朋友和周圍的人都看見了！我要從你們這裡出去，一傷，你也沒法待！如果我是打架傷的，按照規矩，你們應該先送我去醫院！”

“小子，還呢！”大鼻子正要揚起手，卻想了想，放下了手：“小王，給他點厲害的！”

那個年輕警察從屁後面解下一電滾，握著走到我面前，電的一頭上，電花劈劈啪啪直閃：“放心，我不會直接電你的。”

後面那個老警察從牆角拿過一個盆，裡面有水，然後轉到我的後，把我的雙手按進了水裡面。

我的手背在後面，子本使不上力氣，也掙不開。

那個年輕警察把電電流打開，然後水裡……

我就覺到自己彷彿被一隻重拳頭狠狠的擊了一下，五臟六腑都在，子猛的一跳，忍不住痛了一聲。

沒被電過的人，是不瞭解這種覺的。而這種通過水來電人，上也留不下什麼傷痕來！

“覺怎麼樣？”大鼻子盯著我：“你打羅四的時候不是痛快的嗎？”

羅四……哼，就是那個最後被我用膝蓋頂碎了鼻子的傢伙吧。

我正努力息，後面那個年輕警察又把電擰開……

“！！”我大罵一聲，痛得臉上都在抖。子彷彿一條出水的魚一樣死命掙扎。

我死死盯著那個大鼻子，咬牙道：“那個羅四，和你有關係吧？”

大鼻子沒回答，又對我後使了個眼……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我被電了三次，子都麻了，就算他們不電我了，我都覺手掌不停的抖，大鼻子咳嗽一聲，後面兩個警察放開了我，三個人重新回到了桌子前面：“好了，現在你肯待了吧？”

大鼻子坐在中間，輕輕敲著桌面，冷笑道：“小子，我告訴你，醫院的驗傷報告已經送回來了，你待不待，都沒關係。把人打重傷，這是事實！按規矩，今晚就能把你送到看守所去！不過呢，我還能把你留在這裡四十八小時！你是想留在這裡多遭點罪，還是老老實實認了，你是尋仇傷人？”

看著我不說話，他對兩個警察淡淡道：“你們繼續，我先出去了。”

說完，他盯著我笑了笑，轉出門。

那個老警察起關上門，走到我邊，低頭看了我兩眼，忽然從上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出一，到我裡，給我點燃：“小子，你就老實說了吧。點罪過。”

哼，紅臉唱完了唱白臉？這一套能騙過我麼？

我吸了口煙，看著他：“我不是尋仇傷人，這你們心裡清楚！”

“是不是尋仇，你傷人是坐定了。”

我想了想：“最多算是防衛過當。你們想定我尋仇傷人，我罪過可就大了！我沒那麼傻！”

“沒那麼傻？”老警察笑了：“沒那麼傻，你把羅四打那樣？你不是這一片兒的人吧？不認識羅四？他你都敢？我倒是佩服你的。”

我搖頭：“我管他是誰，難道有人找我尋釁，我還要先調查好對方的底細才還手？”吸了口煙，緩緩道：“你們最多把我留在這裡一天一夜。剛纔那個大鼻子，是羅四家親戚吧？靠！夠狠！”

我臉上笑罵，那個老警察面卻波瀾不驚，忽然嘆了口氣，手在我臉上輕輕拍了拍，然後把我里的香菸拿走，轉回到桌子旁，看了看那個年輕警察：“小王，你來吧。”

那個年輕警察站起來，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我臉上冷笑，然後深深吸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老警察皺眉：“正在審問呢！等會兒！”

外面一個聲音：“急事！”

老警察過去開門，出去了一分鐘，等他回來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看了我一眼：“小子，你也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