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心裡記著事,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姜迎就醒了,看邊的雲峴還在睡,關了手機裡的鬧鐘, 輕手輕腳下牀洗漱。
客廳裡已經有靜, 姜迎走出去, 看見夏芝正在廚房裡忙碌。
“阿姨。”
夏芝見到, 笑了笑:“這麼早就起來了?先來吃早飯吧。”
姜迎點點頭, 桌上擺著白粥小菜,不知道是夏芝什麼時候起來準備的。
外頭樹上的鳥啾啾了兩聲,又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姜迎捧著半碗白粥小口小口地喝, 胃裡暖呼呼的很舒服。
餐廳的時鐘走到五點四十分的時候,雲岍從屋裡走了出來, 懶洋洋地著眼睛。
他走到餐桌邊, 把手裡的試卷遞給夏芝:“做完了, 你看看。”
夏芝沒接,給雲岍舀了碗粥, 代說:“你自己的卷子自己看,昨天缺的那兩節課沒講什麼重點東西,應該都是你會的,把習題看看,不懂的自己去辦公室找老師問。”
雲岍又用力了眼睛, 以爲是自己還沒睡醒, 從前他的每份作業和考卷夏芝都是要過目的。
姜迎見狀, 趕把粥往雲岍面前推了推:“快把卷子收起來吃早飯吧。”
雲岍這纔回過神:“哦, 好。”
夏芝擡頭瞟了一眼鍾:“雲峴還不起來?”
姜迎趕解釋:“他昨晚睡得晚, 沒事,讓他多睡會兒。”
夏芝嘆著氣搖搖頭:“小姜啊, 你可別對他這麼好。他看上去是相貌堂堂的,但病不,以後要是結了婚有你的,千萬別慣著他。”
姜迎一口粥嗆在嚨裡。
雲岍出聲打斷他媽:“有你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
夏芝直腰:“我自己兒子我纔要說。”
雲岍嘀咕道:“哥好不容易找到個朋友你別把人家嚇跑了。”
夏芝冷哼一聲:“要嚇跑也是你先嚇跑吧,逃學的不良弟弟。”
母子倆一人一句,雖然是拌,但卻好久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
去機場的路上,姜迎想起清早熱鬧的餐桌,和雲峴說:“阿姨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雲峴問:“哪裡不一樣?”
姜迎鼓著腮幫子想了想:“好像,變得可了?”
—
最後一場春雨過後,天氣逐漸悶熱,室外太刺眼,天空無雲,院子裡的葡萄樹結了果實。
夏天的雲邊咖啡館多了一個新店員,——剛高考完就被抓來做打工仔的雲岍。
六月底的週末,姜迎在申城出差,爲期兩天的漫展,《小世界》拿到一個主題餐廳的展位。
姜迎掛著工作牌,躲著魚。
進店的客人都是年輕孩子,穿著漂亮的子化著緻的妝。
姜迎看著那羣小姑娘,和雲峴嘆說:“年輕真好,青春萬歲。”
雲峴在電話那頭輕聲笑了笑:“怎麼在漫展還傷春悲秋起來了?”
姜迎問他:“店裡忙不忙?”
“還行,小岍做事麻利的,我這個老闆倒是悠閒。你呢,不忙啊?還有空和我打電話。”
“我不忙啊,外面有帥哥服務生,還需要我幹什麼。”說到這個姜迎來了興致,“我和你說,我們這次找的coser絕了,長得超帥。哦,你應該知道cosplay吧?就是角扮演。”
雲峴那兒沉默了兩秒:“真的嗎?”
“真的呀,我把照片給你看。”
掛斷電話,姜迎把手機裡拍的照片給雲峴發過去。
cos簡影的那位帥哥五緻,穿著襯衫西,架著金眼鏡,斯文敗類的氣息呼之出。
姜迎拍的時候,他正站在前臺爲兩位顧客點單。
半分鐘後,手機裡彈出來條信息。
【見山:仿品。】
姜迎噗呲一聲笑出來。
【落日橙:我看這也不輸正品哦。】
再然後雲峴就沒有回覆,正好姜迎這邊來了事,收起手機起幹活。
姜迎萬萬沒想到,第二天接到雲峴的一通電話,對方說他現在正在展館門口。
“你有票嗎?你怎麼進來的?”
雲峴沒回答,只問:“你在哪個方向,我去找你。”
姜迎報了地方,沒幾分鐘就遠遠看到雲峴走了過來。
一路小跑過去,著氣問:“你怎麼來了?”
雲峴一手著口袋,往店裡張,淡淡地說了句:“打假。”
姜迎又無語又好笑,這男人醋起來真是稚地要命。
問雲峴:“那你怎麼進來的?”
雲峴把手裡的工作牌拎到姜迎眼前:“李至誠給我的。”
姜迎狐疑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和我老闆關係這麼好了?”
雲峴推了下眼鏡,清清嗓子說:“其實,我之前和你說是因爲一個朋友來的溪城,就是李至誠。”
在姜迎還沒能消化這句話的時候,雲峴又說:“他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現在的室友。”
姜迎:......
“那你之前爲什麼和我說和他不?!”
雲峴了的額頭:“我要是和你說我是你老闆的朋友,你還會相地自在嗎?”
姜迎點了點頭,又猛地一竄起:“那你沒把我背後罵他那些話告訴過他吧?”
雲峴失笑,反問:“我像那種人嗎?”
姜迎鬆了一口氣。
雲峴把視線落在不遠的年輕男人上,輕飄飄地威脅道:“不過你要是再用別人挑釁我,我可保不準會不會打小報告。”
姜迎叉手臂護住前深吸一口氣,怎麼突然就有把柄落在雲峴手裡了呢。
皺著臉吸吸鼻子,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你瞞我在先,現在還要威脅我。我知道,我終究是錯付了。”
雲峴哭笑不得,只能的臉蛋:“你還給我演上了是吧?”
姜迎趁勢摟住雲峴的脖子掛在他上:“那你不準打小報告,李至誠發火的樣子可嚇人了。”
雲峴穩穩地抱住姜迎,在的撒攻勢下潰不軍:“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了。”
晚上結束工作以後,雲峴和姜迎打算故地重遊。
登上觀士,一樣的路線,一樣的座位,耳機裡播放的還是那首歌。
姜迎想起什麼,問雲峴:“爲什麼那個時候想要吻我?”
雲峴的視線從繁華街道落在姜迎上,過了半晌纔開口——
“櫻桃、橙子、草莓、玫瑰,還是煙或酒,我想知道你是什麼味道的。”
夏日的太留人間,傍晚時分天地依舊明亮。
姜迎傾,笑著吻上雲峴。
“我可不止一種味道。”
—
雲峴最近上了調酒,這天姜迎下班後來到雲邊,他正一個人在後廚忙碌,面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玻璃杯。
姜迎一躍,坐上桌子,問雲峴:“你該不會是咖啡館開膩了要換家酒吧吧。”
雲峴沒回答,夾了一片薄荷葉小心放好,他把酒推到姜迎面前:“嚐嚐。”
姜迎小心將玻璃杯舉起,漸變分層效果,橘混著,冰塊漂浮,橙子的果香混雜著威士忌。
姜迎拿著吸管喝了一小口,評價道:“好喝,不過酒味要是再濃點就好了。”
雲峴抱著手臂靠在桌子邊,說:“這杯酒落日橙。”
姜迎聞言擡起頭,攪拌著杯子裡的,半玩笑半認真地說:“那我可要收版權費的。”
雲峴笑了笑,收拾著桌上的杯子:“最近打算做些帶酒的飲料,這是其中的一杯。”
姜迎說:“雲邊的生意最近好像不錯啊,我次次來都坐滿了客人。”
跳下桌子,幫著雲峴一起收拾:“雲老闆,要不你考慮考慮讓我個,我給你投資,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雲峴著杯子瞟一眼,語氣平淡:“就算了吧。”
沒想到被拒絕了,姜迎爲自己不平:“不是吧,新品我幫你試吃,牆上的畫我幫你畫,連老闆睡不著我都想辦法哄。現在連都不行,我也太虧了!”
“是有點虧哦。”雲峴說著說話的調調,“那隻能讓你做老闆娘白嫖回來了。”
頓了頓,他又說:“這樣正好連版權費也省了。”
幾秒後,姜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剛剛是在和我求婚嗎?”
雲峴接過那杯酒,他花了一點心思調出來的。
燦爛的橘藏著淡,像落日般安靜,又滿目溫暖。
就像姜迎。
“你喜不喜歡雲邊?”
“喜歡啊。”
“那給你做聘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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