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到半路,顧海扭頭朝白因問:“你說我應該買點兒什麼呢?”
“有什麼可買的?”白因漫不經心地說,“家裡什麼都不缺。”
“我總不能像以前那樣腆著臉空手去吧?那會兒我是學生,在你家白吃白喝還說得過去,現在都這麼大歲數了,再空著手去多寒磣啊!”
白因微微揚起脣角,“你那厚臉皮的形象早就在我爸心裡深固了。”
“沒和你開玩笑。”顧海催促著,“快點兒想,再不買前面沒有商場了。”
白因擰眉思索了片刻,還是一副無奈的表,“想不出來。”
“你爸就沒什麼喜歡的東西?”
“有。”白因說。
顧海問:“什麼?”
“大孫子!”
顧海神一滯,猛地剎車,將車停靠在路邊。
“要不咱倆現在就生一個?”促狹的笑容溢出脣角。
白因斜了顧海一眼,“你生啊?”
“對,你幫我拿著服,我馬上生。”說得真像那麼回事似的。
白因一副鄙夷的表,“你先下個蛋出來讓我瞧瞧!”
顧海當即磨牙,“你是姜圓用蛋孵出來的啊?”
“你丫……!!”
白因當即揮拳過去,倆人在車裡撕扯起來,打到車狂震,路人紛紛側目,顧海才一把攥住白因的手腕,“不鬧了不鬧了,再鬧髮型都了。”
“下車!”白因推了顧海一把。
顧海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頭髮,漫不經心地問:“下車幹什麼?”
“出去買東西啊!那邊不是有個商場麼?咱去裡面轉轉,給我爸買服吧,我看他總是穿我剩下的。”
顧海忍不住調侃道,“你們爺倆現在的服還混穿呢?”
“賤民出,擺不了荒的心態,有錢也不捨得花,和你家比不了。”白因暗諷了一句。
顧海狠狠拍了白因的後腦勺一下,“就你還賤民?你見過哪個賤民讓資本家給子的?”
白因,“……”
倆人走進商場,直奔男士品牌區,顧海相中了一件服,指給白因看,“你覺得那件褂子怎麼樣?”
“不適合我爸,倒適合你爸的。”
“哦,那走吧。”
白因拽住顧海,“別走啊!買下來吧!”
“不適合還買它幹什麼?”顧海看著白因。
白因黑了顧海一眼,“你爸不是爸啊?”
顧海剛反應過來,白因已經率先去付款了,顧海看了看服的尺碼,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我爸穿這個碼的?”
“不知道,瞎蒙的。”
其實白因心裡特清楚,有一次他去外地執行任務,正巧到顧威霆在當地開會,爺倆一塊回來的。顧威霆去衛生間的時候,讓白因幫忙拿著外,白因就那麼無意間瞥到了,從那之後這個尺碼就一直刻在他心裡。
關於顧海的一切,他從不用刻意去記,一知道便已刻骨銘心。
“這件服怎麼樣?”白因徵求顧海的意見。
顧海擰著眉,“太老氣了吧?”
“他都五十了,你就算給他買很的款式,他也不敢穿出去!”
顧海想想也是,“那就這件吧!”
“先彆著急買呢,我爸有點兒發福,穿著不見得合適,你幫著試試。”
“你怎麼不試啊?”顧海調侃,“你們爺倆的服不都是混著穿麼?”
“他這一胖肩膀自然就寬了,我骨架沒你這麼大,我穿著合適的服,他穿著可能會瘦。”白因說著就把服遞給顧海。
顧海走到試間,白因無聊地四張,目突然定在一個影上,眼前一亮。
“尤其!”
不遠一個戴著墨鏡的大帥哥下意識地朝這邊看過來,見到白因朝他揮手,表先是一僵,而後大步朝這邊走過來。
倆人來了一個久違的擁抱,心都是異常激。
尤其摘下墨鏡,出一張禍國殃民的面孔。
“因子,你怎麼在這啊?”
白因指指後的店,“給我爸買服。”
正說著,顧海從試間走出來,背對著白因照鏡子,白因拉著尤其走進去,還沒開口顧海,尤其就先開口了。
“叔,好久不見了。”
顧海從鏡子裡瞄到尤其,轉過,皮笑不笑地看著他,“客氣了吧?”
尤其頓時驚愕住,“鬧了半天是你啊!”
顧海下服,朝白因說:“合適的,我去付錢了啊!”
說著走向收銀臺。
尤其低聲朝白因問,“你還和他在一起呢?”
“嗯,也是前不久才聯繫上的。”白因刻意掩飾了一下。
尤其這才注意到白因上的軍裝,眼睛募的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看著白因。
“你這……”
白因大方地承認,“我伍了,現在是飛行員。”
“太帥了吧!”尤其一副驚豔的目看著白因,“什麼軍銜?”
“就是個校。”
“這麼年輕就混到校了?”尤其又是一驚。
站在尤其旁邊的男人都是一副讚歎的目看著白因。
“哦,對了,忘了給你介紹了,這是我經紀人,馬先生。”尤其指著邊一箇中年男人。
白因很客氣地和他握手。
而後繼續和尤其調侃,“我都很久沒接了,都快忘了,你現在也是明星了,趕明有個演唱會什麼的,別忘了送我一張票。”
“瞧你這話說的,我現在頂多算個跑龍套的。對了,你倒是提醒我了,這是我參演的電影,過兩天舉辦首映式,這是場票,有時間一定要來啊!”
“你演的電影,我當然得捧場了!”
話音剛落,後傳來顧海的聲音。
“就給一張不合適吧?”
尤其用手指了下腦門,“瞧我這記,等著,我再給你拿一張。”
剛把票遞過去,尤其旁邊的經紀人馬先生髮話了,“這位是顧海先生吧?”
顧海雖然不認識對方,但還是禮貌地過去握手。
“你們認識?”尤其納悶地看向經紀人。
馬先生淡淡一笑,“久仰大名。”
四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尤其給了白因和顧海一張名片,笑著告別,“我得走了,一會兒還有事,改天再聊!”
“快去忙你的吧!”
看著尤其遠去的背影,白因忍不住慨了一句。
“越來越帥了!”
“嗯……”顧海在旁邊冷哼一聲,“帥得都不像個人了。”
白因斜了顧海一眼,“趕走吧,你哥還在家等著呢!”
“我哥?”顧海神一滯。
白因幽幽一笑,“你是叔字輩的,我爸不就是你哥麼?”
“欠吧你?”
“嘿嘿……”
倆人也給鄒嬸買了一服,實在不知道該給孟通天買些什麼,就隨便捎了一臺平板電腦回去,到家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聽到門鈴響,白漢旗走幾步去開門。
“過來了?”
顧海這次看到白漢旗,和訂婚那次的心完全不一樣了。
“叔。”特親切地稱呼了一聲。
白漢旗心裡不由的一陣激盪,好像這種語氣多年沒聽到過了。
“快進來吧!”
四個人坐在沙發上聊天,顧海一直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好,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愣小子了,有些話已經不敢冒然說出口了。
鄒嬸一直看著顧海樂,“哎呀,說話就這麼大了!我到現在還記得你來家裡吃飯,一個人吃了六碗炸醬麪,在院子裡溜達一會兒就了。”
顧海笑笑,“您現在如果給我做,我還能吃六碗。”
鄒嬸一陣激,立刻起,“那我趕去和麪,今兒晚上咱們就吃炸醬麪。”
白漢旗看著顧海,也看了看白因,臉上出欣的笑容。
“看一眼一眼了。”
白因一臉黑線,“爸,您說什麼呢?”
“我說的不對麼?”白漢旗把目朝向白因,“你一年才能回家幾次?我一共還能活多年?這麼一算,也沒多眼了吧?”
白因被白漢旗說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顧海在一旁心疼了,趕幫白因說好話。
“叔,您不瞭解部隊的政策,他伍的前些年的確需要一直住在部隊,等過幾年夠資格了,他就能搬出來了。”
白漢旗眼睛一亮,“真的啊?”
白因在旁邊沒好氣地了一句,“我以前不就這麼和您說過麼?”
“你的話不靠譜,我瞧大海這麼多年倒是變化不小,起碼看起來比你穩重多了!”
白因默默地回了一句,您是沒看見他上牀的時候……
白漢旗又把目朝向顧海,一副歉疚的表看著他。
“大海啊,叔不是故意騙你的,因子伍的前兩年,叔心裡一直不好。那天你來家裡找叔,叔和你說因子死了,等你走了,叔哭了一宿啊!”
顧海心裡一,趕忙握住白漢旗的手。
“叔,我不怪您,我知道您有您的難。”
白因在旁邊埋著臉不吭聲。
顧海見氣氛有點兒抑,便打趣地朝白漢旗問:“當年您給因子做的黑白照片和牌位還留著呢麼?”
白因的頭猛地一擡,“啥?您還給我弄黑白照片和牌位了?我怎麼不知道?”
白漢旗憨厚地笑了笑,“每次你一回家,我都收起來!”
“敢您天天跟家擺著啊?!”白因凌了。
白漢旗底氣不足地說:“也沒天天擺著,就禮拜六、禮拜日拿出來曬曬,我怕擱在櫃子裡返了。”
白因氣結,“你還留著它幹嘛啊?”
“我覺得扔了怪可惜了兒的!那大相框可牢實了,你那相片我也不捨得扔,就當藝照擱那擺著唄!現在不是有一些小年輕的還專門拍黑白照片呢麼?!”
“人家那黑白照片前面也不擺一盤點心啊!”
“噗……”顧海裡的水差點兒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