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六月,正當午時,日頭高掛,地面的溫度,足以烤一個蛋。
李海棠坐在房,懶洋洋地打個呵欠,就見旁邊的五福不住地用扇對著冰盆扇風,想得到更多的冷氣。
五福穿著輕薄的棉布衫,腦門冒汗,不住地用帕子汗,“夫人,這鬼天氣,能把人烤出一層油來。”
五福說完,擡眼看著自家夫人,氣定神閒,似乎沒有到氣候的影響。
“心靜自然涼。”
李海棠喝了一口茶水,了懶腰,午時睡個午覺正好,但是這會兒,在等著野人夫君歸家。
京都變天以後,蕭家平反,玉非翎登上皇位,親手寫了一封詔書,澄清當年蕭家的冤,並且給出一系列的補償,歸還將軍府。
將軍府歸還以後,蕭母著實糾結了一段日子,想回去,又怕勾起傷心事。
雖然過去二十多年,但是對來說,心如刀剜,就好比在昨夜一般。
思慮再三,蕭母還是決定回去,將軍府被抄家以後,有傳言鬧鬼,所以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府上仍舊沒有變化,只不過有些荒廢了。
奇怪的是,主院的正房,還是當年的模樣,甚至,房的件,一樣都沒有,還有當年夫妻倆親,他送給的釵環。
二十多年,是人非,若不是有人地來打掃,怎麼能保存如此完整?
蕭陵川見孃親懷念從前,就帶著一隊匠人,按照當年的設計圖,還原蕭府。
他昨夜未歸,只因是蕭父的忌日。
“夫人,您就誆我吧,還不是從白山回來,您就不怕熱了!”
五福抹了一把汗,按道理,也上了白山,但是質沒得到任何改變。李海棠勾脣,其實自家丫鬟說的沒錯,但是改變的,不是白山,而是黑水,在黑水裡浸泡幾個時辰,就好像過了兩輩子,什麼酸甜苦辣,都經歷了一遍,可謂是打磨心
。
到現在,還整不明白黑水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爲何讓人產生幻覺。
不過,世界之大,奇妙的東西那麼多,追本溯源,或許還真弄不明白真相,而且,不想再踏進一步。
“等兩個月,京都穩定一些,咱們就回到北地去。”
掐指一段,到京都正好一年,五福也有一年沒回家了。
此行,不著急趕路,是真正的遊山玩水去。還得幫著這丫鬟解決人生大事。
“夫人,要不您讓我再想想?”
五福的手頓了頓,一向厚臉皮的,第一次展現出赧的神來,關於嫁人,還沒想好。
“你不是答應吳起了嗎?”
李海棠詫異地站起來,用手點了點五福的額角,“你不是想反悔吧?”這門親事,李海棠樂見其。吳起人品不錯,私底下找蕭陵川幫忙查過,什麼做珠寶的徐小姐,那個李小姐,趙小姐的,雖然都表現出對吳起有意思,吳起卻從未答應
,他不喜歡滴滴的子,嫌棄人家矯,做作。
如五福這般兇猛,力氣大的,那纔是直率,真。
蘿蔔白菜,各有所,對於吳起的神邏輯,著實無法評價。
作爲主家,不喜歡手下人的親事,萬一點鴛鴦譜,落下埋怨,這方面,希五福自己想清楚。
白山一行以後,五福突然開竅,回來就找吳起說項,等二人回到北地親。
五福歪著頭,以前沒察覺,但此番經歷後,特別羨慕自家夫人,能找到一個對自己一心一意,不離不棄的人。
想到自己,若是自己有難,吳起還會一如既往?
五福不確定,因爲吳起說過,欣賞力氣大,爲人單純。
“夫人,李夫人來看您了。”
白果端著一盤甜瓜,切小方塊,上面放著幾小竹籤,方便扎著吃。
沒一會兒,方芍藥帶著糖包出現,也不客氣,很悶先喝一大碗解暑的酸梅湯,而後仔細打量李海棠。
前段日子,李海棠還沒出月子,那氣蒼白,和大病初癒的人差不多,月子裡折騰,通常會留下月子病,但是則不然,氣越來越好。
方芍藥不嘆,同人不同命啊!
”芍藥,你來的正好,南邊昨日才把水果乾運送過來,想要多,隨便拿。“
自己在危難之中,方芍藥冒著風險幫忙,李海棠承,這會兒,對方芍藥很是親近,當知心姐妹來看待。
除兒子的親事,現在定不下來,別的幾乎是有求必應。
李海棠自覺欠著方芍藥一個大人,必定要回報一番。
已經修書給便宜大哥玉非翎,李祿的位置,可以適當的一了,升發財,指日可待。
“海棠,我這次來,是和你辭行的。”
方芍藥和以往不同,換了一棉布的,看不出任何夫人的派頭,微微一笑,說明來意。
“辭行?你要去哪裡?”
李海棠站起,正道,“難不有什麼事?”
京都現在雖然紛,整形勢一片大好,而且,以後有罩著,方芍藥絕對可以橫著走。
對自己有過恩惠的人,李海棠從不吝嗇,必然把一切都辦得妥當。
“我知道你的心意。”
方芍藥讓糖包下去玩,主解釋,“那會兒京都著,李家也被林軍圍上,差一點就……”
李家兇險萬分,李祿也不是太高的位置,這才躲過一劫。
經歷過生死,很多東西,都看得淡了。
前幾日,李祿鼓著勇氣,和說想辭,可是,怕失,糾結很久纔開口。
但是,方芍藥一點不失。若是以往,一定不理解,和他大吵大鬧,而現在,卻覺得一切都無所謂。
只要一家人相親相,比什麼都強。
方芍藥知道夫君李祿的心願,想幫著他,陪著他一起達。
不就是去外海嗎?那個神奇的國度,想,也會陪著他。
前方或許兇險萬分,或許艱難險阻,但是不怕。
人有目標,有理想,無論多遠,都有達到的那麼一天。
“所以,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和商船一起走了。”方芍藥做出決定,莫名地有鬆一口氣的覺,尤其是看到夫君的笑容和孩子一般,染到那種喜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