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後，在攤子上休息的人走了大半，老闆終於能口氣，他用帕子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道：“兄弟，小娘子，我看你們眼生，是特地趕過來聽戲的吧！”

“聽戲？”

李海棠搖搖頭，對那些咿咿呀呀地戲曲沒任何興趣，聽了馬上能睡著，但還是禮貌回覆，“眼瞅著天冷了，我和我夫君來城裡看看，置辦點皮的裳。”

夫君……蕭陵川聽到這個稱呼，子有瞬間的僵，他腦海裡反覆回想著這兩個字。

是了，他要親了，自己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娶到貌如花的子，這一切很不真實。

“哦，買東西啊，來邊城就對了！”

老闆是個健談的，滔滔不絕，買皮去城北，那裡經常有蠻族人來換貨，他們喜歡大齊的茶葉，布料，換貨比花銀子在鋪子裡買，合算得多。

都是經驗之談，李海棠用心記下，隨口道，“老闆，城裡有新戲了嗎？”

提到聽戲，老闆眼神發，本無心招待客人，“是京城最有名氣的德全班，他們來唱大戲了！”

德全班聞名大齊，班主很出京，北地又是大齊人眼中的蠻荒地帶，此行能趕上德全班唱戲，那是幾十年來的頭一份。

不過，戲班子最多能停個十幾天，北地離京都千里之遙，他們還要趕在過年之前回去。

德全班來邊城，周圍幾個城池都轟了，現下來往的外地人特別多，連帶著他生意都比從前好數倍。

“一兩銀子一張門票，就在福祥茶樓，這價錢太公道了！”

老闆表示，他下晌就收攤，然後去福祥茶樓排隊，沒準能搶到一張門票。

如果搶不到沒關係，他願意花銀錢在門外看一眼，只要看一眼，就滿足了！

“不怕小娘子你笑話，我天不亮就出攤，賺個辛苦銀子，夢想就是有朝一日，去京城的大酒樓聽德全班唱戲！”

老闆越說越激，眼裡閃爍著晶瑩的淚花，面對這麼沒見識的李海棠，恨鐵不鋼，因此話就特別多，主講德全班的事蹟。

好不容易有人來喝油茶，李海棠才解，拉著小弟李金琥鑽到馬車裡，落荒而逃。

“蕭大哥，快，快走！”

李海棠用手抹了一把汗，做個深呼吸，催促蕭陵川趕車，就好像後有狼追一樣。果然，腦殘這個神奇的種是存在的，不分朝代。

“坐穩。”

迎面飛馳幾匹快馬，有差巡查，蕭陵川對後的二人囑咐一句，然後駕著馬車飛速躲避，若不是他駕車技好，很可能會和旁邊的馬車撞到。

“小桃紅，啊啊啊！”

“小桃紅來了，撒花，撒花！”

前方不遠，麻麻地人羣，幾秒之，蜂擁而至，在最前排吶喊的是兩個四十來歲的大娘，手裡拎著花籃，裡面全是黃花。

李海棠了額角，提醒自己，以後出門得看黃曆，今兒到底是啥日子，撒花，這麼大的陣仗，幾乎全城百姓都來了，到底是誰掛了？應該是個惡人，不然百姓們不會如此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