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大吼著讓賀毅飛去將錢要回來。
賀毅飛不去,就準備往門外沖,自己去醫院找李鳴要津。
那是賀毅飛第一次對原主冷臉。
原主被拽回來後,隻害怕了幾分鐘,就開始撒潑。
一邊罵賀毅飛白眼狼,他父親的命是黎剛救回來的,他們家欠的,可卻這樣對。
一邊闖進賀毅飛的臥室中摔東西。
知道賀毅飛最寶貝那些書和那個坦克模型,就把書全撕了,坦克模型也給砸了。
最後狠狠的將賀毅飛推出了家門,並讓他“滾”!
從回憶中緩過神來,黎珞就見賀毅飛一手拿著那半個坦克模型,一手攥著幾個彈殼在出神。
那雙總是深沉如墨的眸,褪去了冷銳,籠上了一層輕煙薄霧。
那個坦克模型應該對他有著非凡的意義吧?
黎珞嗓子乾,“賀毅飛,對不起。”
原主真的欠賀毅飛一句道歉。
賀毅飛突地攥了雙手,然後又緩緩放開:“不用,都過去了。”
是都過去了,可有些傷害卻已造,永遠都無法抹去。
黎珞懂賀毅飛的意思。
正因為懂,所以的心裡才更加的自責難。
賀毅飛站起將坦克模型和彈殼扔進了垃圾桶裡,黎珞想要阻止,可在賀毅飛那樣的眼神下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空氣一下變得很安靜,隻有賀毅飛打掃時發出的聲響。
明明他們之間隻有幾米的距離,可黎珞卻覺得和賀毅飛好似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中。
從醒來後,一直覺得好似在做夢,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十幾分鐘後,屋裡煥然一新,變得特別整潔乾凈,還帶著幾分溫馨。
之前的酸臭味被風吹散的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墩過地後清新的泥土味,以及從窗外飄進來的夏天傍晚的那種獨有的味道。
“好了,進來吧。”
賀毅飛把藥從塑料袋裡都取了出來,每取出一樣都會說清用量。
“這是消炎藥,一天三次,吃上三天就好。”
“這是止疼藥,疼的嚴重就吃上四分之一片,也就是一半的一半,不過最好盡量不要吃。”
……
賀毅飛可能是怕忘了,還都一條一條仔細寫在了紙上。
黎珞看著這一幕不有些恍惚。
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認真的囑咐過。
可因為那時還太小,時間又太久了,能記住的隻是大概的畫麵,而忘記了那人的樣子。
此時,不知是照進來的太溫暖,還是賀毅飛的那橄欖綠太顯眼。
記憶中的那道高大的影竟和賀毅飛的影漸漸重合了起來……
“如果你有什麼事,就去找胡哥,讓他通知我。”
賀毅飛抬頭就見黎珞在著他出神,角輕輕揚著,溫暖而和。
這樣的笑容,從來沒有在他麵前展示過。
剛開始,他將津給的時候,還笑過,可那笑讓人很不舒服。
後來,連笑都不會笑了。
每次看到他,不是瞪著眼,就是擰著眉。
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或者……在想著誰?
“啊?哦,好,我知道了。”
黎珞回過神來,明顯覺到賀毅飛比剛才冷了很多。
剛想開口,就見賀毅飛往門口走去:“我先走了。”
看著那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影,黎珞心中莫名的特別慌。
好似賀毅飛這一離開,便會徹底的走出的生命。
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急切的喚出了聲:“賀毅飛!”
賀毅飛停下腳步,並未轉,隻是微微偏轉了下頭:“還有什麼事?”
黎珞幾步走到賀毅飛的麵前,深吸了一口氣後,直背,仰頭,一臉認真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嗓音溫沉的問道:“賀毅飛,我們可不可以先不離婚?”
第一次!
第一次這樣強烈的想要的抓住!
抓住這一直得到的溫暖!
抓住給予溫暖的這個男人!
如果沒有去爭取過,一定會後悔!
“我知道很多事不是一兩句道歉就可以抹去,當做沒有發生過,我也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再相信我,但我不想就這樣放棄!我想要努力一次!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一次!也為我的人生重新努力一次!”
黎珞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卻又那樣的有力。
就像是一顆顆石子,投進了賀毅飛的心湖,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久久無法平靜。
賀毅飛的眸微微了下。
但太細微,太快,所以哪怕黎珞一直看著他的眼睛都沒有發現。
這樣的無於衷,讓黎珞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隨之,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那點勇氣也消失殆盡,不敢再看向那雙始終深沉如墨的眸。
可就在低下頭要錯開的時候,頭頂上響起了冷沉的嗓音,隻有一個字:“好。”
黎珞猛地抬起頭,眼眸大睜,不敢相信的看著賀毅飛,急切的想要確定:“賀……”
賀毅飛再次緩緩開口:“三個月。”
“好,一言為定!”黎珞開心的舉起手。
但下一秒,突地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之前的了,而原主的手真的是沒眼看,從軍醫隊醒來後一直沒來得及洗手,路上又出了不汗,此時手心上遍佈著一條一條黃黑的泥紋,還有那好似剛從泥地裡拔出的小胡蘿卜一樣黑的手指……
可來不及了,的手已經舉到了賀毅飛的麵前。
黎珞臉上一陣訕紅,就想要把手收回來。
這時。
手心上卻覆上了一片溫熱:“一言為定。”
低眸順著看過去,就見那隻手,骨節分明,指甲被修剪的圓潤齊整。
前世在商場混,和人打道握手時,會下意識的先去看一下這個人的手。
認為,一個人的手要比臉更能反映出一些真實的問題,而且還能看出這個人對於細節方麵是否注重。
那暖過掌心蔓延到了心上,如一張細細的網,包裹住了的心,瞬間讓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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