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牧凝霜沒有把話說完,但李雲生已經猜到想問什麼。
「除此之外,我還是李雲生,並無什麼變化。」
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嗯。」
牧凝霜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何,沒能繼承神格,這明明這其實是一件很憾的事,但心裡在聽到李雲生的解釋之後卻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大哥!」
而就在這時,蕭澈跟陳太阿他們也急匆匆地來到了爛柯山山頂。
「大哥,妖數量越來越多了,剛剛炎州也傳來訊息,現在無論是城外還是城,到都有人被妖附。」
蕭澈眉頭鎖道。
「你看這麼短的時間,那千島湖中便生出了這麼多妖,按照現在這種形,新生妖、魔的數量實在太多,我們得趕回到炎州跟青丘,先保住幾座城池,再慢慢清理那些妖。」
陳太阿看著正從河爬上來的一妖,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
「隻是這麼一來,十州百姓恐怕就要遭殃了……」
他滿臉不甘跟心疼地接著道。
「給我吧。」
李雲生聞言卻是十分平靜。
「我正好試一試,剛剛尋到的那一劍。」
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聽李雲生說得這般輕鬆,蕭澈跟陳太阿一時間都愣住了。
「試劍?」
陳太阿跟蕭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愕然。
而李雲生在說完這話之後,已經徑直牽著小小滿,站在了山頂的崖畔。
「大哥……」
「別過去。」
兩人剛想上前看看李雲生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但才邁開步子便被牧凝霜攔住了。
「很危險。」
見二人一臉困,牧凝霜認真地補充了一句。
「錚!——」
而就在此時,李雲生腰間青龍一聲劍鳴,然後徑自重霄而起。
隻眨眼間,青龍便已經雲端。
但很快,幾人原本疑的神,便變換做了驚恐。
隻見在青龍沒之地,一道赤霞,忽然如同綢緞布匹一般,在那天穹之上鋪展開來,一直蜿蜒延到視線無法及之……
「啪嗒……」
一滴雨水忽然落在了牧凝霜白凈的額頭。
但跟普通雨水不同,這一點雨滴在到額頭的一瞬,忽然化作了一縷涼風從臉頰拂過,而就在這涼風從臉頰拂過的一瞬,一磅礴的山海劍意直擊的心神。
「這雨水中……居然藏著山海劍意?!」
如石化了一般怔在原地。
而蕭澈跟陳太阿的此刻的反應,跟毫無二致,都被那雨滴之中的磅礴山海劍意驚的彈不得。
「山海劍意源於十州,不會傷及十州生靈,隻會驅逐那妖跟天外異客。」
見到幾人臉上的異樣,李雲生解釋了一句。
有了李雲生的這局解釋,幾人心頭的猜想隨即便被證實,心下駭然反而更盛。
「大哥,這一劍……縱橫方圓幾許?」
蕭澈試探著向李雲生問道。
「可覆蓋整個十州。」
李雲生道。
聽到這一句,蕭澈跟陳太阿的眼睛頓時一亮。
「大哥,那這一劍……能持續幾時?」
陳太阿一臉興地接著問道。
「六年。」
李雲生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來輕輕向前一揮,前方天空之中驟然多出了一片赤霞,而赤霞的下方雨勢磅礴,將那湖中翻湧的浪盡數了下去,那一頭頭冒出頭來的妖,更是在雨滴下湮滅。
「這一劍隻能護你們六年,六年之後就得靠你們了。」
隨後他轉頭看向牧凝霜跟蕭澈他們。
「師弟你……又要離開。」
牧凝霜聽出了李雲生話裡有話。
「嗯。」
李雲生點了點頭。
「天外佛國的下一次降臨應該快了,我得好好找個地方,磨一磨我新尋到的這柄劍。」
他接著沖牧凝霜笑道。
「隻能如此了嗎?」
牧凝霜皺眉道。
「或許……我們可以與那天外佛國談一談。」
接著補充了一句。
這麼說,並不是因為畏懼那天外佛國,而是不想看到李雲生死在天外佛國手下,因為李雲生磨的這柄劍,很顯然是沖著天外佛國去的。
「隻能如此。」
李雲生搖了搖頭。
說到這裡時,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臂,那條稍顯瘦削的手臂上,此時正以怨力顯現出了一個個麻麻的名字。
「這份持續了幾千年的怨念,總得向他們討要個代。」
他看著自己手臂上那一個個名字,淡漠的神之中帶著幾分決然。
「那我等你回來。」沉默許後,牧凝霜沒再勸說,而是同樣目堅定道:「我們一起向他們討要個代!」
李雲生聞言什麼也沒說,隻是沖牧凝霜淡淡一笑。
隨後他又將目看向了蕭澈跟陳太阿:
「我這一去至是十年,幫我照顧好師姐照顧好悠悠們。」
「嗯!」
兩人齊齊點頭。
「走吧小滿。」李雲生轉抱起小小滿,「我帶你去看看我的故鄉。」
隨後二人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漫天霞的風雨之中。
這一天,整個十州的天空都升起了赤霞。
霞遍灑之地,有的地方下起了大雨,有的地方颳起了大風,有的地方沙塵漫天,有的地方落葉紛紛。
這一日,十州的雨是劍、十州的風是劍、十州的落葉是劍、十州的塵埃是劍、書生手中的筆是劍、農夫的鋤頭是劍、婦人手中剪刀是劍,孩提手中竹馬是劍,甚至那一張張雨過天晴後的笑臉也是劍。
萬皆為劍。
而在這一柄柄「劍」下,瀰漫於十州的汙穢無所遁形,飛灰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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