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命大,還是二人逃的快,等到李雲生抱著牧凝霜奔逃到一小山丘上時,正好後滾滾的「雪流」奔騰而過,最後就看見一道十幾米高的雪牆堵在山丘前麵,雪崩後落雪跟一同滾落的山石將二人封死在這一小山丘上。
山丘後繼續往前走就是懸崖峭壁了,兩人就這麼被困在這冰寒料峭的山頭。
天無絕人之路的是,這山頭還有一間茅草屋,是以前守山弟子過夜用的。
看了看後還在飛滾的山石跟繼續,著氣的李雲生一臉心有餘悸的抱著牧凝霜走進了茅草屋。
而被李雲生抱著的牧凝霜,雖然沒再說些多餘的話,但全程都在用一種警惕的目看著李雲生,似乎隻要李雲生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寧可自盡也不要李雲生救。
這番舉,李雲生自然也看在眼裡,不過他並沒太在意,想起之前抱桑小滿時候的場景,反倒覺得牧凝霜的反應很合理。
小屋裡有一張看起來快要散架的小木床上,木床上也沒有被褥隻有一堆秸稈,李雲生把一部分秸稈在床上鋪的厚厚的,才把牧凝霜放在床上。
不過他這善意的舉,反而讓牧凝霜更加警惕了,隻聽他有些抖的冷聲道:
「你,你不準到床這邊來!」
「是,是,我不過去……」
李雲生也有些惱了,不再師姐師姐的那般客氣的著,他看也不多看那牧凝霜一眼,拿了些秸稈在地上一堆小石頭堆的爐子上點著了火,最後再放了幾屋裡的乾柴進去。
爐火漸旺,這冰冷的小屋子也開始暖和起來。
「師姐,我出去撿些樹枝幹柴回來,今晚會有暴風雪,不弄點柴回來,我們不死也要被凍死。」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依舊坐在床上著子滿臉警惕的牧凝霜,目不由得落到了那條被冰刺刺穿的上,看得出來牧凝霜用真元給傷口止住了,但一截冰刺卻還留在裡。
「這羊頭人的妖,這般厲害,這冰刺居然還沒化融化!」
突然他想起來,那羊頭人臨走時給自己留下的葯,於是一邊走到牧凝霜跟前一邊道:
「我這裡……」
「別過來!」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牧凝霜打斷,隻見俏臉蒼白,手握長劍指著李雲生,緒激的道:「我說了不要過來!你不用管我,你出去找柴也好,你自己逃走也好都不用管我!」
李雲生真有些生氣了。
一直溫和的目冷了下來,也不說話轉頭便推門走了屋外的風雪中。
就在李雲生轉時,牧凝霜看到了李雲生後破了個的棉裡一道鮮紅的疤痕,應該是之前在雪流前抱著逃跑時被落石砸傷的,還有李雲生腳上那已經被荊棘刮的破破爛爛的和小上布滿的細的劃痕。
一愣,心道這個人是傻子嗎,一的傷還一聲不吭。
可馬上又想到自己剛剛對他說話的語氣,心裡突然對自己湧出一厭惡的緒。
「他或許是真的隻是在想幫我。」
牧凝霜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
「但男人有好東西嗎?在山下時他們對我花言巧語,隻不過是因為我長大了可以給他們賺錢,在這秋水,那些男弟子雖然看似禮貌恭謙,可腦子裡那些念頭不也跟他們一樣?他們用盡手段的討好你,終究想著的不過那些骯髒的事。」
一念至此,牧凝霜心剛剛被李雲生撬開的一隙,又被堅的外殼的蓋上。
屋外的太暗的很快,風也開始大了起來,牧凝霜隻覺得那咆哮著的大風,下一秒就要將這搖搖晃晃的小茅屋連拔起,小茅屋每一次被吹的發出一聲嘎吱聲,牧凝霜就隻覺得心跳就要加快一分。
屋裡的爐火早已熄了,冰冷得似乎跟屋外也沒有什麼區別。
倦著子的牧凝霜,隻覺得自己的就快要凍僵了,想拔起來在爐子裡添一些柴,但像是僵住了一樣,一也不得。這才發現自己小上的那冰刃似乎有古怪,因為它到現在都沒有自己融化,非但沒有融化反而在不停的吸收著屋裡的寒意,然後將這寒意一點點的滲到自己的周。
已經彈不得的牧凝霜想要去拔掉這冰刃,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此時已經毫無。
而李雲生還沒回來。
「他不會再回來了吧,這種鬼天氣,誰會帶著我這個拖累?何況……何況,我剛剛還那麼跟他說話。」
牧凝霜一臉沮喪的躺在床上想道。
用手捂住了臉,像是在哭泣,並不是因為懊悔,而是這冷絕的境地,讓想起了小時候,那個被關在黑暗冰冷小屋子裡,好幾天吃不上一頓好飯,還要別像貨一樣被人指指點點的自己。
到秋水後,比任何人都勤,比任何都用心,就隻為了再也不要回到那個地方,那個人不是人,人會吃人的地方,討厭被人拿相貌來評價,因為比誰都清楚,如果自己沒有修為,這副模樣不過是一件貨,一件易的品,再也不想讓自己被當做品拿來易。
「我好累啊,娘親。」
把頭埋在膝蓋裡聲音抖的說道。
「我這樣真的好累,我沒有其他師兄弟那般的天賦,還時時的被那些人擾,我拚了命的修習卻也隻換來一個青蓮第一的份,我哪裡要這個名頭,我有時候好想毀了我這張臉,但我又怕痛,而且著臉是娘親您存在的唯一證明,我不忍心……」
「不如,不如我,就這樣去了吧……」
迷迷糊糊中,意識已經有些不清醒的牧凝霜這麼說道。
「嘎吱……」
就在這時小木門帶著一聲刺耳的吱呀聲被推開了。
李雲生手拿著火把,帶著滿的風雪站在小屋的門口。
「……」
他裡發出一哆嗦聲進了屋,然後趕關上門。
而此時的牧凝霜,正滿眼淚花一臉驚訝的盯著他。
「你哭了?」
李雲生有些吃驚的看著一臉梨花帶雨的牧凝霜。
「沒有!」
牧凝霜一臉倔強的轉過頭,角一笑意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