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終於結束的時候, 楚丹楓懷疑自己已經散架子了。
好像被一把利刃,從中間劈開,五臟六腑都要搗爛了。
四周早已鋪滿了厚厚的結界, 冇人看得到, 楚丹楓乾脆也不要形象了,雙膝一, 兩戰戰地跌進牛池裡, 下枕在石髓質地的潤池沿上,疲憊地吐出一口氣,睫上還沾著淚花——剛纔疼哭了。
魔紋的設定,誠不欺我, 是真的猛,還持久,溶中不知晝夜,可從上方進的一天來看, 應該是從白晝乾到了深夜。
楚丹楓本來還意意思思的, 想自己占主導位置, 冇想到剛剝了自家師弟的服,花庭軒便激地按住了他。
再放開的時候, 天都黑了。
‘不過好在是結束了, 保住了軒兒……和自己的命,也值了。’楚丹楓掬一把辛酸淚,如是想。
正兀自悲壯而欣地想著, 花庭軒就大型犬似的,從後邊把他摟在懷裡, 在他散落的長髮上, 黏黏糊糊地落下一串吻, 啞聲吻:“還疼嗎?”
疼,疼死了,太特麼疼了。你被那麼大個東西折騰一整天試試?
可楚丹楓吸吸鼻子,違心道:“不疼。”
自家師弟現在神狀態不大穩定,他不敢刺激他,從剛開始的時候,便一直咬著牙說不疼。
花庭軒現在神智恢複得差不多,連眉心的心魔印也消失殆儘,於是人五人六的,能說人話了:“騙人,你明明疼得都抖了。”
……知道你還問!
花庭軒甜地抱著他,“軒兒好開心,你居然願意,而且那麼主,還幫我扶……”
楚丹楓老臉“騰”地紅了,高聲打斷:“彆說了!!”可閉吧你!彆再發表“做後”了好麼!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不是怕你走火魔而亡,老子才懶得管你!
花庭軒:“讓我看看,傷到了冇有?”
楚丹楓更掛不住了:“冇有!不許!”已經被翻過來掉過去這樣那樣了,若是再由著那崽子“檢查”那裡,那他真想找塊豆腐撞死了,也……太丟臉了!
花庭軒又膩膩歪歪地提了幾遍“檢查”的提議,見楚丹楓實在不肯,才放棄了念頭,劃著水挪到他邊,從背後抱著小師兄的姿勢,變了並排。
楚丹楓被折騰得力不支,屁又火辣辣的,不敢沾地,隻好藉著牛池水的遮蓋,半撅著,把自己埋進水裡,支撐力全在兩隻手肘上。
他小心地挪了挪手,才掀起眼皮看向花庭軒,隻見花庭軒一的魔紋還冇褪去,如今隻有臉和一雙手恢複了往日的白皙。
……魔紋褪得這麼慢麼?做都做完了,難道還需要個漫長的過程,要一點點的褪?
楚丹楓冇來得及細想,就見自家師弟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掐了個法決,以手為刃,削掉了自己一撮頭髮。
長髮輔以輕紗似的魔氣,化作一緞黑帶。
……好悉的場景!
花庭軒含脈脈地向他,抿著,笑得又真誠——很難和剛剛的大猛1聯絡起來。
“小師兄,送給你。”
“收了我的青臂纏,我們白首不相離。”
楚丹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花庭軒紅著臉,期待道:“是魔族的定之,在奠節上,送給心的人,便可以……便可以做那種事。”
……明白了,這是先上車後補票。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難怪嵇魈想送給自己這玩意的時候,軒兒直接暴走了,姓嵇的竟藏著這樣的齷齪心思,嘖,魔族可真冇一個好東西,民風也太彪悍了吧,過什麼節,居然過得這麼瘋,見人就……不過說起來,軒兒好好的,為什麼生了心魔?
花庭軒:“把手給我,軒兒替你戴上。”
如今手肘是楚丹楓重要的支點,抬手的作對他來說並不簡單——隻要抬手,就要轉換重心,就容易牽後被過分使用的地方,那裡還火辣辣的。
果然,剛扭一下子,楚丹楓臉都皺起來了,可他絕不肯表現出來,很快就努力維持住表,艱難地找了個不怎麼難的姿勢虛虛坐下,出手,儘量雲淡風輕地示意花庭軒將青臂纏為他戴上。
隻是“雲淡風輕”得很不功,他睫上還沾著淚水,桃花眼烏黑,臉頰上的緋紅也冇消去,看起來很好欺負。
花庭軒卻難得正經,強行抑住再把他欺負一遍的衝,鄭重而溫地托起楚丹楓的手,作之輕,彷彿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宣誓似的強調:“民間說‘結髮為夫妻,恩兩不疑’,小師兄收下軒兒頭髮作的臂纏,便不可反悔了。”
楚丹楓被求婚似的調調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一聲,“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既然答應了對你……那個,負責,就從來冇想過反悔。”
花庭軒垂眸,認真地替他理臂纏,心裡想:隻是“負責”嗎?不過也夠了,騙來的也好,求來的也罷,隻要你願意留在我邊……我並不計較這份是如何得到的。
那帶而薄,卻極有韌,遠山般的黛襯得手臂愈發白。
楚丹楓忽然問:“對了,你的心魔是怎麼回事?”
花庭軒替他戴臂纏的作一頓,而後若無其事道:“不妨事。”
“怎麼會不妨事?”楚丹楓急道,“你差點走火魔!嵇魈為什麼說……你的心魔就是我?”
“……”
“軒兒怕你有朝一日會離開我。”花庭軒開始胡謅,“小師兄神俊秀,人見人,圍在你邊的男人人太多了,姓嵇的魔尊、碧霞閣的主、合歡宗的玉樓姑娘、坤斷峰的映雪師姐……”
花庭軒如數家珍地報出楚丹楓的“風流韻事”,還真把自己給說出了緒,語氣愈發酸氣滔天,連眉心的心魔印也蠢蠢,有了複燃的跡象。
好在楚丹楓也覺得有點對不起道,心虛地低下了頭,冇見到那一閃而逝的心魔印,功被這番強詞奪理的酸話糊弄了過去,再抬起頭的時候,花庭軒已經將青臂纏替他戴好,臂纏被額外加了護魔氣,輕而薄,堅而韌,如如鐲,在手腕上剛好繞做兩圈。
花庭軒:“怎麼樣?”
楚丹楓覺得這臂纏過於巧,好像有點娘。然後開口道:“不錯,好看,軒兒送的東西就是好!”
再娘也是小道送他的東西,他求婚似的,珍而重之地把這玩意當做“結婚戒指”送給自己,自己怎麼能嫌棄呢?彆說是個臂纏,就算是一對八星八箭的鑽石耳環,他也得咬咬牙戴上!
然而,花庭軒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卻也不揭穿,隻笑道:“我在臂纏裡加了本命魔氣和靈流,不僅僅是裝飾,也可當做防法。”
楚丹楓果然眼睛一亮:“防法?”
魔氣和靈流原本是極普通的東西,可凡事沾上“本命”二字,格就會直線提升,尤其是男主的“本命”,花庭軒作為男主角,簡直是氣運之子,這“防法”,用價值連城來說也不為過了。
思及此,楚丹楓反而又猶豫了,“你的本命……有點太貴重了。”
花庭軒:“我的命都願意給你,本命魔氣算什麼?”
……這崽子也太犯規了吧,為什麼話張口就來?小是抹了嗎?
可還冇等楚丹楓歎完,花庭軒便話鋒一轉,“丹楓,天不早,一刻值千金,不如我們……”
到他環上了自己的腰,楚丹楓當即炸了:“什麼一刻?不是都完了嗎?”
花庭軒乾脆出胳膊,大喇喇向楚丹楓展示自己一的魔紋:“隻是一次而已,上的魔氣還剩下這麼多……”
他擺出標準的“小綿羊式委屈”,撒:“軒兒好難……”
楚丹楓:…………
我了個大草!草草草草草草!!!
這玩意原來是按著次數算的嗎?折騰了一個白天,才做了一次,一次才消下去那麼一點魔紋,若是全部消掉,豈不是、豈不是能要了他的老命?
ua的,不乾了!毀滅吧!同歸於儘得了!
楚丹楓紮進池水裡,“不行!”
花庭軒一隻手就把他撈了出來,“小師兄不怕我走火魔了?”
楚丹楓:“你都恢複了!一定還有彆的辦法消耗多餘的魔氣吧?”
花庭軒答非所問:“小師兄不是說一點也不疼,本冇有傷嗎?還是說,你是騙我的,心裡本不喜歡軒兒,不喜歡和軒兒做那種親的事。”
可這回,他的示弱不起作用了,楚丹楓鐵了心拒絕,居然豁出老臉來,一鼓作氣地從水裡爬起來,也顧不得牽傷口,把自己送到花庭軒麵前,“誰說冇有傷了?不信你自己看,一定傷得不輕!”
你自己什麼尺寸,冇有一點數嗎?!
然而,花庭軒冷不防飽了這樣的眼福,反而更激了。卻也不敢造次,生怕真的弄傷了他,竟真掰開檢視起來。
楚丹楓本意是拒絕,冇想到真換來一場恥的“檢查”,最後,花庭軒欣喜而曖昧地說:“小師兄的‘鼎爐之’非同一般,你天賦異稟,一整天下來,也隻是有點腫,並無傷口……”
“???”楚丹楓,“那我也不——”
花庭軒輕而快地在他上落下一吻,打斷了楚丹楓的思路,笑道:“我想到了,如何讓你也快活——那老賊應該有能催妖的東西,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