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的髮在風中飛揚，臉上的疤痕被髮遮擋，若若現，雙眸凝神，竟然有種踏雪歸來的戰神模樣。

霍振熙的低落，可是心頭卻殷熱一片。

這是他喜歡的人啊。

不是因為皇上賜婚。

不是因為為他生子。

不是因為虧欠愧疚。而是因為就是。

跟那個人是如此的不一樣，巧笑嫣然，厲荏，披荊斬棘來救。

霍振熙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他喜歡上的，是現在的、這樣的陸清靈。

那些反覆的緒，那些想做又覺得不該做的事，在這一刻全都有了答案。

陸清靈一腳踹開那個綁匪，看到霍振熙渾往下滴，簡直心神俱碎，扶住他：「你怎麼了？傷哪裡了？快說啊，都什麼時候了，還笑？」

霍振熙抿：「陸清靈，我傷了，不了。」

「我知道你傷了，傷哪裡了？」陸清靈檢查了一下，眼眶都紅了：「你傻不傻啊！」

「傻。」

嗯，就是因為太傻了，才會有那麼多猶豫，以為你是那人，便覺得這一世隻需為你洗刷清白還你公道便足矣，此後橋歸橋，路歸路，不欠你，也不你。

卻從沒想過一顆心早就已經給了你。

……

陸清靈扶著霍振熙站著，地上已經兩，而對麵兩個也渾是傷的綁匪兩戰戰，虛張聲勢：「臭婊、子！你還敢回來！」

陸清靈抬著下道：「對啊，我就是敢回來，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我他媽殺了你！」

「來啊，看看是你的砍刀快，還是我的手刀鋒利。」陸清靈一隻手抖開腰上纏著的布卷，裡麵是磨了好久視若珍寶的「手刀」。

地上的心臟上還著一把同樣的小刀。

陸清靈笑得像個惡魔：「我不會功夫，但是跑得夠快，手夠準。你們別讓我追上，讓我追上的話，我的刀就一定要收條命回來。」

兩個綁匪聽到這裡，再看陸清靈猙獰的笑容，慘一聲，雙雙扶著從後門跑了。

陸清靈叉著腰站了好一會兒都沒。

霍振熙道：「人跑了。」

「我知道……」陸清靈幽幽一句，哭喪著臉回頭：「我腳筋，不了了……」

霍振熙一看，哪裡是腳筋，本手也在筋、整個人都是僵直的狀態。

霍振熙抬腳，陸清靈連忙道：「哎，你別了，你渾都沒一塊好待會兒再出就完了，別，我緩緩就好了。」

陸清靈深深吸氣，低頭看向地上的。

殺人了。

……

霍振熙跟陸清靈互相攙扶著往巡防衛的哨點走去，陸清靈問：「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想見你。」霍振熙語氣如常。

「啊……」陸清靈張，卻不知道說什麼，頓了頓，決定不接這話。

「你來之前就傷了？」

「嗯。」霍振熙淡淡道，他不著急。他自己都才明白過來，怎麼指陸清靈很快明白。

「幹嘛不去治傷啊？這一，我都怕你一下死你了。」陸清靈抱怨道，現在真的是哪兒哪兒都不敢扶霍振熙，一，就是一手。隻能簡單包紮一下，但是沒足夠的葯，這包紮的紗布也很快被浸。

「你是我的大夫，我傷了自然找你。」霍振熙扭頭看，一副為什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的樣子。

「啊？」陸清靈尷尬道：「那不是個託詞麼，當不得真。」

「是真的。」霍振熙道。

「嗯？什麼是真的？」陸清靈沒反應過來。

「做我的大夫。將軍一職，有親兵護衛軍師軍醫，你做我的軍醫，伴我左右……為我治傷。」霍振熙一字一句，語氣堅定。

陸清靈心裡一跳，上偏胡說道：「我做你的軍醫？我醫很高明的，軍醫的俸祿不夠請我啊。」

「你要多？」霍振熙直男思維。

陸清靈：「……我要多你就給多嗎？」

「隻要我給得起。」

「那我要你的所有財產呢？」陸清靈嘀咕道。

「好，等天亮我就……」

「就什麼就啊？你腦子有坑啊？」陸清靈連忙打斷他的話。

怕霍振熙失過多暈過去，拉著他瞎扯，結果這傢夥句句讓接不了話。

眼前，巡防衛的哨崗依稀可見，可擋在陸清靈跟霍振熙麵前的，是一隊穿著朱紅玄服的羽林軍。

一馬當先的，正是羽林軍教頭章遠行。

「霍將軍？許久不見，不知霍將軍在宵之時，攜帶兵穿行於京城各坊是何意？」

章遠行騎在馬上，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看著霍振熙。

霍振熙扶著陸清靈的肩膀，一手拄劍，站直：「章教頭果然盡忠職守，雪夜帶隊出巡。」

章遠行瞇起眼睛：「比不上霍將軍勞苦功高，深夜仍不休息在外遊走。」

「好說，好說。」霍振熙亦是勾起角。

陸清靈見他們兩個還在這兒不不慢地說著話，簡直惱火，直斥章遠行：「章教頭你看不出來霍將軍傷了嗎？」

「大膽！」羽林軍齊刷刷地拔出劍，指著陸清靈。

陸清靈被嚇到，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霍振熙攔住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示意不用怕。

「霍將軍，你邊這名子是誰啊？」章遠行還是不不慢，似乎本沒聽到陸清靈說霍振熙傷的事。

「是我的大夫，現在也任職六扇門仵作坊。」霍振熙直直地看著章遠行，目清明淡然，本沒把章遠行放在眼裡。

陸清靈連忙把腰牌拿出來，抓在手上，腰牌被吊著搖搖晃晃：「我是六扇門的仵作陸清靈，皇上親口錄用的，那天章教頭也在的。」

陸清靈以為章遠行不記得了，可不曾知道，就憑這一張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章遠行忘。

陸清靈跟霍振熙就這般站立在風雪中，麵對著一整隊的羽林軍。

陸清靈能覺到霍振熙在上的力量越來越重，可是霍振熙的脊背依然直，陸清靈也死死咬牙，半分不搖。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陸清靈覺支撐不住要倒的時候，章遠行才悠悠開口：「既然已驗明霍將軍跟陸仵作的關係，想來霍將軍如此忠報國，絕不是什麼通敵賣國、暗渡陳倉之輩，放行——」